第14章 小摊
曲嬷嬷领着众人进了一个大的房间，白拂一进去就听到街上热闹的叫卖声，她走到窗边，探头看了看，果然下面是一条平直的街道，两旁尽是一些店铺，还有摆摊的小摊贩。
“是‘娇客来’客栈。”她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我来过这，外面是东市最热闹的一条街道。”
白拂的耳朵动了动，沉吟思索。
经过这些时候的了解，她倒是也知道城中有四个集市，东市以娱乐和小商品贩卖居多，很是热闹。
可是关于这个什么“娇客来”的客栈她就不是很知道了，看周围的人的样子，这里也算是一处比较出名的地方？
“好了，诸位小姐，将你们带来的帕子上交吧。”此时曲嬷嬷说道，吩咐了一个仆人收走了众人这几天绣的帕子。
白拂交了帕子之后，在窗边找了一个地方定定坐下，观察着街上来往的人流。
房间送来了一些糕点茶水，众人歇息，气氛很是放松，就连曲嬷嬷，也在和众人聊着天，世家小姐们询问她进入皇宫为皇后娘娘制衣的过程，叽叽喳喳兴奋无比。
只有白拂眼睛一转不转地看着下面，眼睛从沿街的店面一个个扫过去，再细细观察街边摆的小摊子。
“咦？”大概看过了一遍之后，她的眼神被一个新来的小摊贩吸引住了，这个小摊贩拉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挂着一块块帕子，他在客栈门前找了一块空地，就开始叫卖起来：“绣帕哟，精致的绣帕哟——”
她更加仔细地看着那个小贩，目光在架子上面挂着的一块块帕子不断打量。
开始有人过来询问帕子的价格，白拂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只看得见他们的手势，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那人手上空空如也地走了。
白拂此时在飘扬的手帕之中认出了一副熟悉的画面，她看着那副画面，若有所思。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扭回头，不期然正好对上曲嬷嬷大有深意的目光，不由得挑了挑眉。
曲嬷嬷静静地看着她，白拂再转过头看一眼小贩，然后再看着她，似乎在默默地询问。
曲嬷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端起茶碗低下了头，可是白拂却从她的表情和沉默之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重新看着那个小摊，看着又在和人讨价还价的小摊，明白了。
这就是测试的方式！小贩是教习院的人，那架子上系着的全部都是甲组小姐们的作品！
只是，这是通过什么标准判定的呢？是通过各自帕子卖出的价钱，还是被询问购买的次数？
白拂的嘴巴抿起来，似乎在解一个老大的难题。
“静娴妹妹，怎么老坐在窗边？吃一吃糕点啊？”这个时候，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面，白拂一惊，立即转过头去，见是林绮羽看来到了自己身后。
她很快收拾好自己脸上的情绪，带出一个微笑：“我喝茶就成了，还不饿。”
“也行。”林绮羽招手，让仆人给白拂上了一盏茶水，然后顺势坐到她身边，带着些关切问道：“静娴妹妹可是在担忧测试么？”
“没有。”白拂回答。
可是林绮羽似乎并不相信，依旧安慰她：“不用担心，虽然刺绣不会了，但是你字写得很好，画也很好。”
白拂摇摇头，不再接话。
林绮羽眼珠子一转，用手帕捂住自己半张脸，幽幽叹息：“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测试是怎么样的？曲嬷嬷带着我们在这里坐了一刻钟了，怎么还没有开始宣布怎样测试呢？”
白拂心想测试早就无声无息地开始了，就在你的眼皮底下。
可林绮羽似乎一点都不关注喧闹的街道，更别说就在她们眼皮底下的那个小摊，她有些忧愁地叹气起来：“不知怎么地，测试总让我心一直提着，我的绣艺不算好，这下子要比不过别人了。”
她自言自语了一大堆，全部是围绕着测试相关的，这些话语灌入白拂的耳中，搅得她有些烦躁。
“测试已经开始了，别担心了。”白拂额角抽搐着，心烦意乱之下不由得说道。
“啊？什么？”林绮羽一下子止住了声音，猛地抬起头来问道。
这个时候她倒是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了，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白拂：“你怎么知道测试开始了？”
白拂话已经说了出来，也无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只好揉了揉额角，朝着下面点了点头。
林绮羽茫然地朝下面看了一眼：“什么？在下面吗？我看不见啊？”
“在哪里。”白拂伸出手指，精确地指出那个小摊贩，以及那个系满了手帕的架子：“我们的手帕都在上面。”
“啊——”林绮羽认出来之后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她这一声把许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有相熟的伙伴问道：“绮羽，怎么了？”
“那个……我们的手帕，都在下面呢。”林绮羽面对着众人的目光，揪了揪帕子，然后很快就指出了那个摊子所在。
众人一听，都纷纷挤过来：“什么？”
林绮羽被围在中间注视着，脸上带着些羞赫，挺起身板跟她们解释道：“那个小贩，在贩卖我们的帕子。”
随着她的指示，众人的眼神都朝着那个小贩射去，很快就有人叫道：”啊，我看见我的帕子了！“
“我也看见了，就系在架子上！这是要干什么呀？”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压过了众人小声的议论。
曲嬷嬷站起身来，面对着众人循声而来的目光，笑道：“看来诸位小姐比我想象得还要更敏锐一些。”
她说着，目光扫过场间众人，尤其地在白拂身上停顿了一下。
“曲嬷嬷，我们的帕子怎么系在上面呢？不是说要测试吗？”符小姐心急地问道。
“是啊，怎么回事？”接连不断的附和声。
曲嬷嬷笑笑：“这就是测试。”
面对她淡然的解释，众人反而安静了下来，曲嬷嬷背着手，缓缓看着众人，突然挑了一下眉，眼光集中到白拂身上：“白小姐，你认为这是怎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