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爱也是分离
“咚”“咚”“咚”一声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
出乎意料,敲门的竟是旅馆的老板。
“有事吗?”打开门,不明所以,徐志飞问道。
“徐先生,有人叫我将这个转交给你!“说着,旅馆老板恭恭敬敬的将一个白色的信封双手呈上。
白色信封封皮空白,无署名,无地址,无邮编,简直一张白纸,连半个文字都没有书写。
“是谁送来的?”接过信封,徐志飞一面向旅店老板问送信者的身份信息,一边仔细观瞧手中这封陌生来信。
徐志飞将白色信封捏在二指中,搓了搓,信封薄薄,信封内似仅装了两三张纸状物。
是谁送来的?无名?徐志飞心中疑惑。
旅店老板回答说:“送信的是个信差打扮的酗子,他将信交给我时,没有留下姓名,只交待我务必要将这封信交到您手中。”
“那人长什么样子?”徐志飞又问。
没有姓名,徐志飞只能凭借体貌特征来判断送信人的真实身份。
现在来人是敌是友,相关答案尽在旅店老板往下的口述中。
徐志飞竖直耳朵,全心倾听。
旅店老板稍稍回忆片刻,向徐志飞描述道:“那酗子个挺高的,瘦瘦的,皮肤白净,眼睛大大的,模样蛮疼人的!”
皮肤白净显然不是无名,无名的皮肤是古铜色的。
不是无名又是谁?难道又是赠他支票的那个神秘人?
“那人什么时候来的?”
时间不能分辨出送信人的身份,但至少令今夜这件不明事填补一些空白。
不知全因,略知一二,也总比稀里糊涂要好很多!
“您前脚回来,他后脚就跟来了。”旅店老板回答的很简洁。
徐志飞本就讨厌太多繁琐的废话。
问题结束,再无可问,余下的答案只能在信封里找。于是,礼貌的话别旅店老板,徐志飞转身关上房门,坐在床上,将信封拆开来看。
撕开信封的封口,斜倒,两张机票与一张纸条滑到了床上。
机票一目了然,徐志飞没太在意。
纸条才是解题的关键,徐志飞拿起纸条打开。纸条上整齐的写着一行小字:如果不能确保她的安全,让她远离不失为最明智的做法。
纸条上的字迹清秀,想必写字的人同样清秀。一行小字的含意不难懂,徐志飞浅看既懂。
它的意思就是说,将两张机票交给子萱与范磊,让他们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自己的复仇有利无害。
好办法!
和徐志飞想到一块儿去了,徐志飞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自他无故得到一百万支票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做这样的打算。按照他的计划,他本来欲在这两天就送子萱与弟弟去外地生活,说来这两张机票来的真是时候,正送到徐志飞的心坎里,省了徐志飞许多事。
分离,有时也是一种爱。离开,的确也是确保心爱的人安全的最佳办法。
不论送机票的人是谁,不论这两张机票中蕴藏着多少阴谋,眼下,面对这与支票一样意外的来的票,徐志飞拿定主意采用最直接的方式处理,那就是与处理支票一样的处理方式——坦然接受。
接受馈赠,因为爱,爱的另一种变相保护。但分离,却仍是一种悲情,分离的场景总是在有情人难以割舍含情脉脉无言以对的互视中悄悄进行。
清晨,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的机场空气清新,分离在清晨,空气中清新滋味渐渐在徐志飞与方子萱的互别中,弥漫上淡淡的苦涩味。
只有泪的滋味才是最苦最涩的!
他站在机场安检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没有泪,泪全涌进了心中。
他心中的泪,她看不到,离他甚远,却可以深深感觉到,因为此刻她与他一样,心中也在淌着泪。
两人的泪,无形,有情。情在空气中化作一缕风,吹在他与她身边,轻抚着她的香发,亲吻着他的脸颊,将他与她将要分离的痛楚系成一根看不见的线,让他们两人之间永远存在心有灵犀的默契,永远在第一时间可以感觉到彼此之间对对方的牵挂。
风,在旅行,从不听停歇,总会拉近星星与星星的距离,总会将分隔千里的情人按在一处。
风是思念,雨雪是泪,天都有情,又何况人呢?
她走了,他看不见她了。
飞机冲上青天,转身,他悄无声息的离去。
走着,走了一路,他将分离的痛楚归聚思绪,开始思考四夜三天后与无名约见前的行动。
绝不可以无所事事的闲着,徐志飞不是这种人,他从不甘心于命运的安排,他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命运在他手中,他一直在努力的做命运的主人。
主动岂不就是主宰命运的一种方式?
徐志飞选择主动,他决意,今夜主动去找段飞。他
记得他曾听人说过,段飞受艺于韩千照,天龙帮勇堂堂主韩千照!
“段,今天晚上去看电影吧?”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别着样嘛,听说那部新片拍的特别精彩!”
“算了,我对电影没兴趣,只想早点回家!”
“可是我很想去看耶,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算了,还是早点会回家睡觉吧!”
“段,求你了,陪我去嘛!求你了……!”
“吵死人了,我的心很烦,不要在来烦我了!”
“你在烦什么?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叫徐志飞的插班生?我真是不明白,他失踪了和你有什么关系,整天害的你闷闷不乐?他又不是你的家人,有和你没有丝毫关系,你何必对他这么上心呢?”
“够了,闭嘴!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女人懂什么?”
“怎么了?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干嘛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呢?”
“你给我记住,他是我的师傅,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侮辱我的师傅,包括你在内!”
“你……,你去死吧!嘟……!”电话那头传来了盲音。
“该死的!”暗骂一声,段飞挂掉女友梁丽的电话,继续向着家的方向有一步没一步的前进。
这几天段飞心情烦躁,准确的说,自徐志飞失踪的那一天起,段飞的心情就没有一天好过。
段飞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在段飞眼里义气二字值千金,比世界上任何一种情感珍贵百倍。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世界上许许多多形形*的人成日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但在这许许多多形形*的人中,真正可以遵循此话行事且打心底赞同此话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没有。
人们都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口是心非一直都是人类的一个特征。
这句话段飞也说过,但他绝不是说说而已,他从来不信口开河,他本就是这少数人中,几乎绝种的一个。
徐志飞是段飞的师傅,段飞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服气过任何人,唯独对徐志飞这位年轻的师傅心服口服。
师傅的安危,时刻牵动着段飞的心。师傅无故失踪,当夜段飞就因为担心而导致失眠。
天龙帮派人四处搜寻师傅的下落,自己曾经听导师韩千照多次醉酒后提及,逮到师傅格杀勿论。
段飞担心师傅,太过,导致多日来总是愁眉苦脸,闷闷不乐,茶不思饭不想。
师傅在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段飞利用关系,多次有意无意的向帮里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探口风,怎奈,未果,段飞心中的不安更加不安。
不明所以的不安,永远最为不安!
看看天,月当空,又是一天,又过了一夜,师傅还是了无音讯,今晚必然又将是一个辗转床头,难以入眠的熬人夜。
想到这儿,不由得段飞脚下平时轻快地步子自觉沉重起来,原来并不遥远的归家路,也不经意漫长起来。
沉重的步伐,漫长的归路,段飞没有停,一直在走。他的心里想着徐志飞,走起路来的样子竟也像极了徐志飞。
莫非若是心里成日想着某个人,不知不觉的就会慢慢的变成那个人?
沉重的步伐,漫长的归路,只要不停下,只要坚持,就一定能够走到终点。段飞的终点就是自己的家,他终究走到了家门口。
莫非只要不辞辛苦的一直走,任何人都能到达理想的终点?
家就在眼前,眼前这栋建筑豪华的花园别墅就是段飞的家。
无论如何,人总要回家,迈开步子,段飞要回家。家门前平静,寂静。段飞向着家门一步,两步。
忽的,当段飞走到家门口时,正准备踏出自己的第三步迈入家门之时,家门前的树影中,人影晃动。
“谁在那?”警觉的转过身,段飞摆出战斗的架势大喝。
徐志飞!
徐志飞身形展动,从树后一闪来到段飞身后。
段飞看清,愣住,他万万不会想到,来的人居然是自己担心多日的师傅。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揉搓自己的眼睛确认,没错正是师傅。看清师傅,思绪回到现实,段飞情绪难控,眼睁睁地望着模样在自己心中深深烙印的徐志飞,无意间脱口而出一句废话:“师傅,真的是你吗?”
废话,当真是废话!
熟悉的脸,熟悉的冷峻,段飞眼中的此时不是徐志飞,还会有谁?
徐志飞站着不动,默然。
段飞正对徐志飞,不用徐志飞回答,自己在废话后早有了答案。于是激动中,段飞接着又问:“师傅,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这些天来天龙门的人到处在找你,声称要废了你。师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惹上天龙门呢?”
这全都是因为关心的问话。
徐志飞垂下头不答,望着自己的手,站着不动。
手,苍白的手,比天上的月地上的雪更加苍白,每当徐志飞心中痛苦之时,他总会习惯性的盯着自己的手。
段飞顺着徐志飞的目光望到了徐志飞的手,他看出关于关于天龙帮的问题师傅不愿回答,他仿佛能够感觉到师傅心中的痛苦,体谅师傅的痛苦,他识趣的闭上了嘴。
用心体会,观察细微,人其实是一种再简单的动物,没有看不透的心事。
只要用心,天地尽在眼中!
偶然,望着手的徐志飞开口了。段飞选择了与他一样的沉默,他却选择打破沉默,这到底是一种有心愚弄,还是一种无心的巧合。
抬起头,对上段飞的目光,徐志飞坚定地说道:“带我去见韩千照!”
韩千照,段飞的导师。徐志飞,段飞的师傅。师傅要见导师,导师整日扬言要灭了师傅,师傅与导师相见,大战在所难免,一时间,段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谁碰上这么一档事,都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段飞口中支支吾吾言不成句,只觉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徐志飞经历过太多,自己深知自己的要求段飞很难抉择,他并不愿难为段飞,于是,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准确的答案,他便放弃了自己的要求,转身说走就走。
转过身,他的背影孤独且又寂寞。
段飞眼看师傅的凄凉不忍,最终下定了决心叫住了正在离去的徐志飞。
“师傅,你要什么时候见韩老师?”
徐志飞听言,站住,转过身,感激的向段飞略略点了点头,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