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傲气硬汉
艳阳高照光芒射投大地,光芒可已射投一切,却仍是射不透刑堂中的黑暗。
刑堂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地狱根本不会给光芒射透的机会,一分也不给,就连遐想的机会也没得商量。
天龙门,刑堂。
刑堂中唯一的光亮来自火把,火把悬于刑堂两侧的墙壁上,一共八盏,对称分排。
火光弱,闪闪隐隐,蓝焰胜过红焰,恰似地狱中的冥冥鬼火微显黑铁刑具最初的狰狞,将刑具的獠牙与空气中未散的血腥暴露并融入空气,变成一种味道,咸咸的血腥味,刑堂标志性的味道。
每一次呼吸到这种味道,刘坤总是会忍不住兴奋起来。
刘坤喜欢血的味道,他喜欢血,每次触碰到新鲜的血液或是嗅到鲜血散发热度的余温,他总是会不自觉的流出贪婪的口水。
刘坤不是人,关南海曾不止一次这样说过。
或许真的不是,刘坤自己也并不否认。用他自己的话说,自他为求名利加入刑堂泯灭人性残暴杀戮开始,他就不再甘心于做一个人。他要做一只蝙蝠,彻彻底底的做一只嗜血成性的黑蝙蝠,天龙门刑堂的吸血蝙蝠。
他一直在努力的做,似也有本事做得到,或许说他本就与蝙蝠非常像。
蝙蝠吸血,刘坤热衷于饮血。
蝙蝠吸血从不挑剔,这一点刘坤与它不同。刘坤对血质的要求相当精细。
刘坤不饮女人的血,他只饮男人的血。刘坤不饮老少的血,他只饮青年的血。刘坤所要饮的血必须是热的,必须是从活体上刚放的血,他绝不会饮取出超过一个小时的血液,他说那样的血是臭的,会玷污他高贵的舌头。
对血的要求太高,导致血源难找!
血源难找的结果,导致嗜血成性的刘坤总是饿着,总是隔三差五的饮不到他认为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血液。
找不到合适的血液刘坤情愿饿着!
加上今天,已经是刘坤第八天没有尝到血的滋味了,他已经足足饿了八天。
还好眼下堂中的黑铁刑具上吊着一个完全符合他标准的活体,正在接受他手下的鞭打。
鞭过之处鞭痕清晰,血自青年身上的鞭痕溢出和着汗水渗透衣衫。
刘坤端坐堂上眼睁睁地看着青年身上诱人的血液,早就看得口水直流。可是现在,他却按耐住心情并不急于叫手下匆忙取血。
因为经验丰富的刘坤知道,人在苦苦挣扎时取出来的血并不香甜。香甜的血只有在人绝望并放弃挣扎时才能取得出。
刘坤要饮最香甜的血,所以他一直在等,他迫不及待在下一秒就能取出最香甜的血。
只是很可惜这一秒并没有在下一秒来临,而且似乎还需要很多秒才能来临。
因为这个被鞭打的青年,始终没有放弃过抵抗。
因为这个被鞭打的青年,当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因为这个被鞭打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东江市新一代人中的佼佼者段飞。
段飞的上身*,双手被牢牢的绑在铁架上,一身结实的筋肉已被毒蛇似的皮鞭抽打成到处淤青红肿溃烂,就连他平时绝不染丝毫尘垢的精致五官也在重刑猛打之下,肿胀老高挤在了一起。
现在的段飞从形体上实在与平时的段飞难联系到一起。他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他已经完全变了形。没有变形的,除了他身上独有的霸气,就只剩下他招牌式傲气的笑容以及不屑的笑脸。
原来段飞仍是段飞,皮鞭抽打无法改变他,没有人能改变他。他永远都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有种傲视天下间一切的帅气青年。
傲视天地岂非本就是一种帅气的表现?
“啪!”
重鞭不停,清脆的鬼府霹雳!
小鬼手中的皮鞭正如霹雳一般狠狠抽打在段飞*的上身。这一鞭是小鬼抽打的七十二鞭,第七十二道霹雳。这一鞭无情落过,段飞身上的最后一块好肉也随着皮鞭的摩擦被皮鞭吞噬。
疼痛,这一鞭所夹杂的疼痛不必言明不必体验,单凭看就足以令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这一鞭的力道实在不小,这一鞭抽过连小鬼都累了。可段飞依然撑得很硬,他果然不愧为真正的汉子。
他忍着皮鞭抽过火一般炙热的疼痛,忍着汗水模糊溃肉的蛰刺硬是咬紧牙关大气不出,甚至破天荒的笑出了声。
他这一笑,笑声并不响亮,低沉。低沉却可以贯穿地狱,上震荡天,下震荡地,令地狱中得鬼神脸色骤变,不禁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他这一笑,笑容并不自然,生硬。生硬却蕴含无尽轻蔑,蔑视疼痛,藐视生死,令小鬼手中的皮鞭都失色,葬送了它们原有的威力。
冷笑中,段飞咆哮:“再重点,再用力点,别客气,放心打,小爷还承受的起,别停,快点打,小爷的胡子都等白了……”
咆哮声越来越大,冷笑声越来越清晰。笑着,喊着,恍惚间段飞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光芒闪现,正如点亮异光的明炬,明炬耀眼,一瞬间将地狱的黑暗照亮,一瞬间使段飞冷笑的脸闪闪发光。
光芒刺痛小鬼们的眼,小鬼三人竟没有一人再有勇气继续打。
段飞鄙视,吐了一口痰,三个小鬼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一瞬间,从段飞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看到的全是傲气,看到的全是绝不低头的骨气。
这一瞬间,段飞不再是段飞,完全是骄傲的化身。不知不觉的,这一瞬间段飞竟像极了他的师傅徐志飞。
真不知现在身处别处的徐志飞是否脸上也一样挂着笑容?
真不知若是刑架上的段飞当真换做了徐志飞,他是否也一样笑得出来?
如果刑架上的人当真换做了徐志飞,冷笑声也许比现在更加讥讽,笑容也许会比现在更加从容。但是如果徐志飞此时就在此地亲眼目睹被绑在刑架上受苦的段飞,他一定脸笑得表情都做不出来。
一定,确定,以及肯定!
刘坤静静的看着刑架上骄傲的段飞,他的脸也变了颜色。
段飞的冷笑声每一个音符都清楚的刺入刘坤耳膜,并刺痛了他的耳膜。就似一千个人围在他的身边在冲着他的尊严肆意践踏,从地狱一脚一脚的跺到了地底下。
段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坤杀过的人不算少,曾有数不尽的英雄狗熊在他的酷刑之下自坚强到绝望,最后死亡。
他折磨过的人太多了,他杀的人也是形形*。傲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但像段飞这样连死亡也傲视的人,他却真是第一次见到。
一个从心底傲视天地傲视生死的人,这世间的确不多见!
渐渐的,阅人无数的刘坤竟自觉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青年,关键是他对段飞的骄傲很难理解。
渐渐的,饮血成性的刘坤竟心生就着血把段飞的骨肉一并吃掉的冲动,关键是段飞这个活体太满意了。
喜欢他,就一口一口的吃掉他,让他成为组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爱是融合不是毁灭,这种得不到就毁灭的想法真是有够变态。
无奈刘坤本就是变态!
“停手!”猛的刘坤大喝一声,从椅子上直立而起。
对血的需求,刘坤终于等不下去了!
停是刘坤下达的命令。但此时此刻对场上三个被段飞笑声震住的小鬼来说,这不仅是命令,更多的是一种精神上的解脱。
于是,三个人乖乖的后退一步,他们早就想退,现在当然会把握住大好机会。
三人后退,僵住,有意无意的长舒了一口气。
段飞笑声不绝,轻摇头,头扬得老高,眼中的轻蔑之意更深。刘坤迎着笑声大步自堂上走到堂中来到了段飞面前。
段飞看着刘坤,冷笑突然没了,只剩下一口痰,转头吐到了地上。
痰刚刚巧合的吐到了刘坤脚前一步,刘坤停在痰前,没有迈出下一步,冷瞧着脚下的痰,又一扬头嬉笑着冷瞧着段飞。
段飞不回避刘坤的目光,侧脸斜眼对上刘坤的目光。此时此刻,刘坤与段飞之间的距离恰是一步。
一步,双方伸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对方的肌体!
段飞没有伸手,他的手被牢牢的绑着不能动弹。其实就算段飞的手可以动弹,他也不会去碰刘坤。刘坤如鬼,是谁见了都不愿去触碰的对象,况且段飞也没有那么无聊。
可偏偏刘坤就是无聊,他偏偏就是要触碰无法反抗的段飞。
他站着的脚不动,干瘪瘪的枯手伸向段飞的胸膛。他的这只手看上去不像一只手,更像一只爪子,蝙蝠的爪子,极度缺血。缺血的爪子触碰到的正是血液,段飞胸膛的血液。一触碰,便贪婪的抹了一大把,抹满了手才意犹未尽的缩了回去。
感觉有些痛,但段飞的目光不转瞧也不瞧,就好像被刘坤触碰到的身体并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刘坤低下头,流着口水端详着沾满枯手的血液。端详了好一阵子,然后缓缓的张开了口,将这只血手塞了进去幸福的允吸。
变态至极!
刘坤在变态中却显得异常满足,允吸到最后,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将这只沾满血的手舔得干干净净。像洗了手,连指甲缝中得血液也不剩一滴。
段飞看着刘坤,看见了这么恶心的事,胃痉挛收缩不禁有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刘坤不想呕吐,他还想饮血,段飞的血是生平饮过的血中最香甜的一个。索性,刘坤又泯了泯嘴,又伸出枯手伸向了段飞。
这一次,段飞并没有视而不见,他的身体稍稍起了一分抗拒,这是本能的抗拒。
这一次,刘坤的手并不是去抹血,而是伸出四指成爪状,扣在了段飞的肩头。
他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段飞也忍不住这样问。问话时,段飞依旧摆出一副傲视生死的表情。
刘坤奸笑着回答:“这是我放血的独门手法,既不会流失一滴血,也会让你深切的感受到疼痛,想看看吗?”
刘坤人如鬼,干瘦如柴。声音也如鬼,低沉沙哑,整个人看上去就貌似不仅缺血,还缺乏顽强的生命力。
可段飞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刘坤的生命力超顽强。因为此时此刻他已隐隐的察觉到刘坤搭在自己肩头看似无力的右手中,所能爆发出得强大力道。
这股力道到底有多大段飞还说不清,但他知道这股力道将很可怕。
未知的永远最可怕!
“来吧!小爷想看看!”可怕段飞也不怕。
天地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好啊!”刘坤奸笑着点头,开始往指上灌劲。
这到底是多大的劲?又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