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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联手合作

    看着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开,陈克力黑着脸问吕之文:“瞎子……就这么算了?”

    吕之文摇着扇子,沉吟着摇头不已,但却什么也不说。

    卫十八跟梁川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好远,卫十八这才喘了口粗气:“妈妈的,背心都给湿透了。”

    梁川也是吁了口气:“我还以为真得干上一架。”

    再往前走,便是镇子中心,此时,路边一大群人,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子指指点点,那女孩子很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只是这个时候这女孩子面色惨白,身下还有一摊殷然血迹,看样子不是被车子撞倒就是被马匹撞到,总之,伤得很重。

    而撞到这个女孩子的人不见踪影,更是可惜的是,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大圈,但却没人上前帮助这个女孩子——不过,这年头别说怜香惜玉,就算是心生怜悯,那代价也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够承担得起的,看热闹的这些人,自然也就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梁川挤进人群,只看了片刻,也不得不大摇起头,这姑娘伤得很重,要救治好,恐怕可不是百十来个大洋的事情,更关键的是,万一治不好,恐怕还得搭上一大笔丧葬费才能把这姑娘送出去。

    对梁川来说,这种贴钱没回报还担风险的事情,梁川可是半个子儿也不愿给。

    可是,看着一群人大摇其头,卫十八却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蹲了下去,伸出指头在那女子的鼻端探了探,然后叫了声:“还有口气,胖子,搭把手……”

    还没扶起那女孩子,围观的人突然让出一条路来——麻玉和转动着手里的铁胆,带着几个手下排众而入。

    “咦,这不是卫大侄子,你们这是……”麻玉和诧异的看着卫十八。

    卫十八苦笑了一下:“路过,见这女子伤得很重,但还有口气,所以想着帮个忙……”

    一边说,卫十八试图将那女子放到背上。

    麻玉和急声阻止:“伤情不明,先别动……”

    顿了顿,又伸手去试探了一下那女子的鼻息,再稍微检查了下那女子的脉搏:“确实还有一口气,但真的伤得很重,哎,这救人如救火,大侄子要是信得过麻爷我,我这边不远处就有个医馆,去那里也好少些耽搁。”

    卫十八还在沉吟,麻玉和又说:“不过,这还得看大侄子的意思。”

    梁川赶紧笑道:“还是麻爷想得周全,卫哥,咱走起……”

    梁川的心思,卫十八自然是心知肚明,把这女孩子送到麻玉和的医馆,这医药费肯定是不用自己掏了,能不能把这女孩子的命抢回来,也就没太大的关系。

    卫十八稍一沉吟,当下点头:“这位姑娘现在的确是命悬一线,耽搁不得,那就劳烦麻爷了。”

    麻爷当下招了招手,几个手下立刻取了瓜果摊子的一块门板,把那女孩子放到门板上,然后抬着这女孩子一溜烟去麻玉和名下的医馆。

    卫十八跟梁川两人只是寸步不离,紧紧跟着。

    一边走,麻玉和问卫十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十八哪里晓得是怎么回事,不过有个麻爷的手下倒是说了,先前有辆洋人的车子开过,应该是这位姑娘躲避不及,被撞的。

    听说是洋人开车撞的,卫十八跟麻玉和等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晓得是洋人开车撞的,也能找到那个开车的洋人,也没人拿他们有办法,洋人在这个荒漠边缘的小镇上,那可是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的。

    很快,一群人抬着那姑娘到了麻玉和的医馆。

    医生见是麻玉和带过来的,半点儿也没犹豫,直接检查伤口,很快便得出结论,伤口倒是不大,就腿上一道几寸长的伤口,估摸着肋骨也断了几根,还有,而且是很奇怪的是,这位姑娘身上有枪伤,最关键的是这女孩子一直都营养不良,现在失血过多,除了要很昂贵的手术之外,还得补充更昂贵的营养。

    麻玉和根本就懒得去听医生的话,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救人要紧,立刻手术,所有的花费,都算到我头上……”

    那医生慌忙不迭的立刻准备手术。

    梁川见那女孩子被推进手术室,暗自松了口气,当下低声跟卫十八说道:“哥,走吧……”

    麻玉和却让几个手下退开,然后看着卫十八沉沉的道:“说起这洋人在咱们的地盘上横行霸道,没人不痛恨不已,今儿这姑娘的遭遇,没准儿就是你我日后的下场,哼,我麻玉和虽然能力不济,但这个公道……”

    “麻爷有何打算?”卫十八盯着麻玉和,问道。

    梁川却打了个哈哈:“卫哥,麻爷,这洋鬼子的确殊为可恨,哈哈……这也不能不说是这位姑娘倒霉,可咱事儿也不少啊,要不,咱多一事……”

    见卫十八冷冷的盯着自己,梁川最终还是没敢把“不如少一事”这几个字说出口来。

    麻玉和也是冷冷的哼了一声,过了片刻又才说道:“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要是我麻玉和没碰上,那也就算了,既然碰上了,哼哼,我那边也还有些关系,今儿这一遭,麻爷我还非得去问个明白。”

    卫十八想都没想:“我也去吧……”

    梁川沉默了半晌,终于嘀咕了一句:“算我一个……”

    麻玉和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等这位姑娘出来,再看情况而定,如是侥幸,就让那洋鬼子赔钱,若是万一,哼哼……”

    卫十八默默点头,算是赞成麻玉和的想法。

    梁川暗自哀叹了一句:“哎玛,这是要把事情搞大的节奏啊,唉……”

    接下来,因为要等那位姑娘的手术是否成功,以及要弄清楚那位姑娘是否还有机会活下去,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只得暂时留在医馆。

    麻玉和倒也没急着离开,让人上了茶,跟两人聊天:“风闻大侄子想要金盆洗手,江湖退隐,当真确有其事?”

    梁川摇头不已:“我卫大哥其实也是看不惯、厌倦了江湖上的事情,所以才决定归隐田园,过上几天清净的日子。”

    卫十八长长的叹了口气,没说话,但在这件事情上面,显然很是无奈。

    麻玉和转动着两颗金光铮亮的铁胆,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急流勇退谓之知机,人各有志,原本我等老朽也不好多说,不过大侄子退隐,从此我边城便少了中流砥柱,可惜啊……”

    “麻爷你太过抬举我了……”卫十八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就说嘛,卫哥你现在退出,真的是太浪费,大好青年啊……”

    梁川没说完,后面的话让卫十八给瞪了回去。

    麻玉和微微叹了口气,不再多说,梁川却嘿嘿的笑道:“麻爷,今儿我们哥儿两个也算是触了霉头,一出门儿就遇上了何世仁、吕之文……嘿嘿,最奇怪的是看他们那意思,还想找我们哥儿做生意,,还有,麻爷你的兴致也不高,麻爷,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卫十八再一次瞪着梁川,责怪梁川多嘴,多事。

    麻玉和却沉吟着微微摇头:“乱世之秋,世事浮沉,只是既然大侄子都已经准备金盆洗手,又何必置身其中?”

    “的确如此……”卫十八点头。

    “这么说是确实出了点儿什么事,麻爷,能不能说来听听?”梁川却怎么也不肯放过——能让何世仁跟吕之文他们亲自出面的生意,那油水又能少得了?

    “嗯……”麻玉和依旧沉吟,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卫十八什么。

    “麻爷,真的出事了?”卫十八苦笑了一下,碰上何世仁、吕之文、陈克力,再碰上麻玉和,还涉及到什么报酬高达一万美金的生意,要说是碰巧,卫十八自己都不信,但江湖上的事情,卫十八实真没太大的兴趣,不过,现在还得照顾一下梁川的好奇心。

    麻玉和沉吟了许久,这才收了铁胆,看着卫十八:“今儿早上,艾克斯让我们去了一趟,让我们送些东西去南边,报酬非常丰厚,按人头一万美金……”

    麻玉和还没说完,梁川吁了一口气:“麻爷还看中这点儿钱?”

    麻玉和却定定的看着卫十八,微微叹了口气之后又才说道:“艾克斯手上有刀爷的消息,条件是帮他把东西安全送到他指定的地方……”

    “啊……”

    这一次,激动起来的人却是卫十八:“什么,他晓得刀爷的事情?”

    麻玉和摇了摇头,没直接回答卫十八:“现在时局纷乱,他又给出这么高的报酬,这趟活儿的艰险程度可想而知,恐怕说是九死一生亦不为过,可大侄子你也晓得,之前刀爷待麻爷我不薄,若能得知刀爷下落,也算是我麻某人尽了绵薄之力。”

    “刀爷……刀爷……”梁川不停地叨叨起来,看起来梁川的心乱了。

    “麻爷……”卫十八丝毫没有犹豫:“麻爷,是否能够帮我安排见上艾克斯一面?”

    麻玉和苦笑了一下:“安排跟艾克斯见上一面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把这趟活儿跟刀爷扯上关系,还把这个作为条件,恐怕就算跟他见上了面,也不会有太多的结果。”

    梁川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这洋鬼子的东西,要从这儿运到南方,这地上有他们的火车,天上有他们的飞机,还用得着我们来走这趟镖?还给这么多钱?”

    麻玉和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还不止,比如说,他大张旗鼓,边城所有镖局、马帮、甚至是武馆、边城的八大帮派,他几乎都叫了过去,都叫了过去,比如这批东西数量巨大但需要的人手却不多,比如提供最先进的各类装备,甚至可以空投补给却不是空运货物……”

    说到后来,麻玉和再次叹了口气:“跟洋鬼子打交道不易啊,唉,要是刀爷还在就好了……”

    梁川一口气把杯子里面的茶水喝干:“这么说,麻爷也接了这趟活儿?”

    卫十八盯着麻玉和:“我想跟麻爷联手去走上一趟!”

    麻玉和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把身子往后靠了靠:“有大侄子加入,麻爷我是求之不得,不过可惜啊,麻爷我这把年纪,腿脚也不方便,这趟活儿,我只能让手下的小方去代劳,对了,小方你们两个都还记得吧。”

    “方子谦?”

    “方大师哥?”

    麻玉和点了点头:“现在我这边能上得了台面的也就他了,另外我还让小方带上几个手下……唉……”

    说到这里,麻玉和又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一趟活儿,九死一生,也不晓得到时候还能回来几个……也算是为了刀爷,出了点微薄之力吧……”

    “什么时候动身?”

    对麻玉和的虚伪,卫十八没去过多计较,因为卫十八更关心的是刀爷的下落,至于洋鬼子艾克斯那边,要不要现在去见上一面,卫十八都觉得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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