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黎香兰的训练
黎香兰明显感觉到士兵们对她的敬意慢慢消失，她本来就是一个喜欢争强好胜的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改变别人的态度，求教于范一笑说道:“叶司令，你得帮帮我。”
“怎么帮你？”
“教我打鬼子。”
范一笑摇摇头说道:“你做的很好啊！一下子杀了五个人。”
“你别说那回事了，谁都明白，我是被你骗了，好在我的表现没太丢人。”
“第一次开枪就能杀人，那就很了不起了，大部分人都不敢开枪，更不敢杀人。”范一笑非常认真地说道。
“是吗？你可不要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其实，一名战士的成长，最好的办法就是实战，经历过的实战越多，经验自然就多了，这东西没法教。”
“那我们就去实战。”黎香兰跃跃欲试地说道。
“也行。”范一笑说道:“我带你去转一转。”
这一次，范一笑只带着黎香兰离开营地，因为柏山里面有不少的斥候，带的人多，斥候就隐藏起来。
范一笑和黎香兰一男一女，虽然年轻，却不属于勇猛的人。
张钟离和库库勒就是那种看着都吓人的人，不但身材魁梧，还一脸杀气。
范一笑的面型偏重于书生，但是力气却非常大，脱了衣服就能看到，他全身的肌肉疙瘩非常有型，这是他坚持常年练武的结果。
范一笑拿着一把弓箭，穿着黑色的粗布衣服，虽然是夏天，住在山里的人很少赤身露体，因为有蚊虫叮咬，还有带锯齿的草叶，随时都有的树枝，只要赶路，肯定穿着长袖的衣裤。
黎香兰却是一身村姑打扮，她长的很美丽，不像是村姑，隔远距离也分辨不清楚，只要暴露出女人的长发，穿着花衣服就成。
她拐着一个竹筐，范一笑背着一个竹篓，都装着宿营的物资，枪支藏在胸前和背后。
第一天，两个人转悠了三个山头，范一笑发现落在草丛里的烟蒂，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对黎香兰说道:“附近有人，你不要紧张，应该是一个人，我们向这边走。”
黎香兰看不出什么痕迹。
范一笑对她说道:“你看，这里有野草折断的痕迹，人走之后，踩断了野草，草会自动恢复，按照一个男人六七十公斤的体重计算，需要至少三个小时才能恢复，到了明天，就看不出人走过的痕迹了。”
黎香兰仔细观察，果然跟范一笑说的一样，不由得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从那个方向来？又向何处去？”
“你再看野草倒的方向，肯定是从野草倒下相反的方向来，冲着野草倒下的方向去。”
“你真的聪明。”黎香兰仔细一想，就是那么回事。
“山里的猎人都会从痕迹上追踪猎物，我跟他们聊了聊就学会很多东西，打猎的话，我还算不上一个好猎手，但是对付人却有办法。”
黎香兰问道:“你以前是干嘛的？”
“当兵的。”
“当兵之前呢？”
“学生，我上过军校，如果不死，就是军官了，但是我讨厌被人管束，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你，上学之前呢？”黎香兰对他很有兴趣，不停追问。
“务农吧。”范一笑解释道:“我也不算是农民，家里有地，有长工打理，我的父母死的早，没有其他人了。”
“你只有兄弟一个？那就是大少爷了。”
“还有一个妹妹。”
“你妹妹……在家里？”黎香兰敏感地察觉到他的语气有了变化。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也许死了吧！”范一笑一脸痛苦地说道。
黎香兰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的家在香港那边，我在沪市读书，淞沪会战的时候躲进了法租界，后来，日军连法租界也不放在眼里，好几次到法租界抓人，我只能转移，本来还有几位同学一起走，他们有的失去了联系，有的被鬼子打死了，我跟着你，觉得你能保护我。”
“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记住一点，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如果有危险，我也会跑掉的，扔下你独自跑。”范一笑郑重说道，想快速成长起来，就得做自己的救世主，心里总想着依靠别人，永远无法成为一名勇敢的战士。
黎香兰的心里很难受，本来想听到他说句:“哪怕我死了，也不会丢下你的。”
如果他这样说了，事到临头再独自跑掉，她也会好受一些。
看到她默默无语，范一笑说道:“我们就这样说好了，我说跑，你就拼命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跑不掉的话，就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一枪。”
“好。”黎香兰悄悄擦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记住我的话，你是一个女人，不能被抓住了。”范一笑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就应该留在营地里，给他们洗衣服做饭。”
“我只想获得尊重，贤内助的思想，不符合我的性格。”黎香兰压下心里的难受，坚强地说道。
“你很了不起，我见到的女生里，只有你敢杀人，我相信，只要一些时间，你会做一个勇敢的战士。”范一笑鼓励道。
心里却说道:“只要你不死，肯定是一个好战士。”
走着走着，天色就黑下来。
黎香兰不解地说道:“今天回不去了，你不打算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吗？”
“不着急，你想一想，为什么？”
黎香兰沉思片刻，说道:“你想先找到那个人？”
“聪明，他肯定离我们不远，先找找看。”
“已经看不见了。”
“条件是互相的，我们看不见了，他也看不见了。”
隔着林子，范一笑看到了一团火光，急忙伸手挡住黎香兰的身体。
黎香兰正在闷头赶路，却被“袭胸”，心里大怒，正要质问一番，却发现范一笑掏出了枪。
范一笑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你去那边，悄悄的，放下竹筐，如果看见有人跑，就对着他开枪，我不会跑的。”
“嗯！”黎香兰精神一振，记起新学的战斗姿势，弯腰抬头，撅着屁股，高抬脚轻落步，不时抬臂拨开挡路的树枝。
范一笑先检查一下枪里的子弹，其实夜色茫茫，看不太清楚，凭着感觉顶上子弹，打开枪保险。
他从另外一边悄悄摸过去，火光时而出现，时而被树木挡住，距离那边越来越近了。
一团篝火就在十多米远的距离，范一笑藏身在大树后面，仔细观察，发现了两顶帐篷，却没有人。
他立刻趴下，匍匐前进，山地的枯枝落叶非常厚，下面的积水翻上来，很快湿透了衣裤。
帐篷里传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范一笑搞不明白究竟有几个敌人，他继续爬着，终于来到帐篷外面，从门帘的缝隙偷偷张望，里面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骑在身无片缕的女人身上做运动，两个男人在旁边嘻嘻哈哈，四只手狠狠蹂躏那个女人的身体。
范一笑没发现其他人，于是轻轻掀开门帘，随后打了个口哨。
帐篷里的四个人一起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一个男人怪叫一声，做一个翻滚的动作。
“呯”范一笑眼睛一眨不眨，枪口一移，马上回到原位。
两个男人慢慢举起手，高高举起，眼睛里都是满满恐怖表情。
“趴下，继续保持现在的姿势。”范一笑冷冰冰地说道。
女人也大声尖叫，高分贝的女声简直是震耳欲聋。
“住口。”范一笑把枪口一转，厉声呵道。
“叶司令，叶司令……”黎香兰听到枪声，急忙跑过来查看，情况不明，也不敢随便开枪。
“你进来。”范一笑招呼道。
黎香兰走进来，第一眼就落到没穿衣服的女人身上，然后彻底呆住了。
“愣着干什么？把她拉到一边，亲眼看着她穿上衣服，如果她敢动武器，就地正法。”范一笑提高声音说道。
“你过来。”黎香兰的脸蛋红晕欲滴，差一点就扔掉枪掩面跑开，心里的羞恼冒气腾腾，恨不得给范一笑一枪，然后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好像光着身体的是她。
女人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事实上她的手脚一直在哆嗦，是黎香兰帮助她披上外衣，连内衣都没穿。
范一笑摆摆手，说道:“你把她带到那边的帐篷里，门口位置让给这个女人，你占据帐篷里面的位置。”
范一笑担心还有其他敌人，帐篷门口最是危险。
黎香兰把哭哭啼啼的女人拉开，范一笑微笑着摆一摆枪口，说道:“你们说吧，各自的身份，年龄等等。”
“哼！你就是叶司令？我们的长官正在找你呢！”那个刚刚还骑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说道。
“答错了，去死吧。”范一笑也不发怒，一枪射在那个人的头顶。
剩下的男人吓坏了，噗通翻身跪着磕头，刚刚他是爬着的姿势。
“你来说吧！”范一笑把枪口继续对着他。
“我们，都是侦缉队的，我叫周大勇，是一个小兵，一直都是奉命行事的。”
“那个女人呢？”
“从山那边的村子里抓来的。”
“你说谎。”说完，范一笑猛地一拳击出，打在男子的咽喉上，男子瞪着鼓鼓的眼睛，嘴里发出“呵呵呵……”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被碎裂的喉骨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