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无法承受之重

    “......”聂云航不知如何回答，他轻轻拍着聂雅如的背脊，希望能平复她的情绪。一旁的尹嫣也很是担忧，如此活泼开朗的人儿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彼时的聂家大宅已没了往日的瑰丽容貌，坍塌的围墙全是被烧得黑色印记，院内的花草也被烧得精光，亭台楼阁东倒西歪，房子里里外外已是破败不堪，就像荒凉已久的残屋漏室。

    聂雅如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早已泪流满面，腿脚发软，身体已经无法负荷这般痛楚。

    “小姐。”倩儿抹着眼泪，站在聂雅如身旁，她从小在聂家长大，聂雅如待她亲如姐妹，小姐的心情，她完全感同身受。

    “胡老板，我爹他们呢？”聂云航幽幽的问。

    “在府衙内，知府大人交代，你要是回来，让你马上过去。”

    聂云航沉重的点头，看向齐晨风：“晨风，麻烦你送嫣儿回尹府。”

    “好，我等会来找你们。”齐晨风很担心聂雅如，这样的她就像失了灵魂的娃娃，他害怕她想不开。于是他快速上了马车，尹嫣见此情景，不知该如何安慰，“雅如，你，你要坚强些，你还有聂大哥，还有我这个姐妹。”聂雅如没有回头，亦没有出声，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聂云航揽着她，上了胡老板的车。

    府衙停尸间，二十多具烧焦的尸体被白布盖住。知府大人遗憾的说：“由于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完全辨认出谁是谁，只有这三具尸体，依照年龄判断，应该是聂老爷，聂大夫人，和二夫人。”他指了指左上角停放的三具尸体。

    “爹，大娘，娘亲。”聂雅如冲到尸体跟前，左手颤抖着将白布揭开，火烧的脸庞早已面目全非。“大人，我，我弟弟，云帆呢？”

    “年轻的尸首太多，很抱歉，没有查出来。”

    闻此，聂雅如再也承受不住，昏厥过去。

    恍惚间，聂雅如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自己又回到小时候，爹娘的疼爱，大哥宠溺，还有弟弟与她嬉闹的场景。这样温馨的感觉真幸福。

    “雅如，我的孩子，快醒醒，快醒醒。”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聂雅如的耳边响起。

    “爹，是你吗？”

    “孩子，你是我聂家的骄傲，一定要振作，真相会大白，千万不要放弃。”

    “爹，爹，你别走。”

    “放心，爹爹会一直在你心里。”

    “爹，爹。”聂雅如叫喊着，睁开双眼，她的额头上隐隐有汗。

    “小姐，你醒了？”倩儿看到聂雅如醒了，松了口气，她刚打了盆水，将毛巾拧干，给聂雅如擦脸。

    “这是哪？”

    “这是我们聂府的客栈，对了，就是刚才那个胡老板经营的。”倩儿边说边将聂雅如扶了起来。她靠在床边，看起来虚荣不已，“我大哥呢？”

    “大少爷去处理他们的后事去了。”倩儿回答，她看着她脸色苍白，心中不忍：“小姐，大少爷说让你好好休息，老爷夫人的丧事他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太难过，身体要紧。”

    眼泪再一次喷薄而出，聂府上下几十条人命顷刻间化为乌有，叫她怎么不难过，不伤心呢。

    “小姐，不要哭，倩儿听说，眼泪流多了容易瞎，小姐的眼睛这么漂亮，要是瞎了，老爷和夫人在地下也会伤心的。”倩儿擦掉自己的泪水，又用手帕为聂雅如擦拭。

    “倩儿，我刚才又梦到我爹娘了，还有我爹，他在对我说话，他要我坚强，说真相一定会大白。”

    “一定是老爷看你这么伤心，给你托梦了。所以小姐你一定要振作。”

    “真相大白，难道他们的死并非天灾，而是人祸？”聂雅如突然想到这个词，心里疑惑渐生。

    咚咚咚——，有人敲门。倩儿起身打开房门，是齐晨风。

    “齐少爷。”

    “你家小姐醒了吗？”

    “醒了。”

    齐晨风走到里屋，看见聂雅如正倚靠在床头，他手里拿着一个篮子，“雅如，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我不饿，你给倩儿吃吧。”聂雅如淡淡的说。

    “我带的是两人份，你们俩都有。倩儿，来，把这馄饨分了。”齐晨风说道。

    “......”聂雅如没有回应。齐晨风心疼的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你总要往前看，聂大哥一个人在操持着几十人的丧事，难道你还要他为你担心吗？”

    说到聂云航，聂雅如的脸上总算有丝动容，“我大哥，他现在在哪里？”

    “在聂家宗祠。”

    “带我去。”

    “好，但是先把东西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