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天灾，人祸

    齐晨风带着聂雅如来到宗祠，聂云航已换上了一身白衣，正在擦拭新做的灵位牌，这些灵位是几名工匠一起赶制的。

    “大哥，我来帮你。”聂雅如走到聂云航身边。

    “雅如，我已联系各方，明早出殡。你可以吗？”对这个妹妹，虽然有些残忍，但是这些事还是得做。

    “这么快？”

    “我们回来本就晚了两天，让爹娘早日入土为安，才是孝道。”聂云航郑重地说。

    “可，可我觉得爹娘之死事有蹊跷，好端端怎么会发生天火。”聂雅如将心中疑虑以及聂英两次托梦之事告知聂云航，只见他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那知府大人说最近天干物燥，发生天火并不奇怪，而且尸体上都没有其他伤口，验尸官断定是天火势头太猛，众人来不及逃出才遇难的。”齐晨风复述知府的话，若是人为，聂家人应该有所警觉，不可能一个都逃不出来。

    “我虽无法解释，但爹托梦说的话言犹在耳，这件事一定不简单。”聂雅如笃定的说。

    “明天还是按计划入殓。”聂云航开口说道。

    “大哥。”聂雅如有些焦急，她不想看到父母之死不明不白。

    “雅如，你听大哥说。”聂云航握住聂雅如的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我们已经不可能在爹娘的尸体上发现了，如果这是一场人祸，有人想置我们聂家于死地，那么我们俩将是要铲除的对象。”

    此话不仅令聂雅如心中惊讶，更让齐晨风紧张万分，“如果真是这样，你们俩现在太危险了，我看还是不要住客栈了，去我家吧。”

    “晨风，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凶手一时半会绝不会轻举妄动，他将这场灾难伪装成天灾，就是不想官府介入，若是我俩无端端被杀，等于挖去了国君一只臂膀，他一定会彻查到底。凶手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聂雅如知道大哥分析得在理，她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等，等凶手露出马脚。”

    “若他再不出手，那岂不让他逍遥法外。”

    “不会的，人的欲望一旦被放大，便无法收手。”聂云航的话语稳定了聂雅如的心，她相信他大哥所言，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到时候她一定要为逝去的家人报仇。

    “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放心，这样，我安排一些侍卫来保护你们。”齐晨风越想越不安心。

    “谢谢你，那我就不推辞了。”聂云航感激的说，他不能再让他的妹妹有事。

    “聂大哥，你客气了。我大哥也让我好好保护你们。”到了现在齐晨风真正觉得自己在聂雅如身边是有意义的。

    次日清晨，聂雅如和聂云航披麻戴孝送家人，二十多副棺材，近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行进在都城的街道上，送葬的人除了聂家产业各商铺的老板伙计，还有其他三大家族的人，尹家尹力尹成，齐家齐晨雨齐晨风，殷家殷兰；瑞文书院的院长，先生秦芳，乐隐；以及国君派来的王族之人。

    天暗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的皆是悲伤的气息，人群中隐约听见啜泣声。聂雅如与聂云航分别捧着父母弟弟的灵位。聂雅如的眼睛已经红肿不堪，泪流满面的脸上毫无血色，她强撑着自己的身体跟在聂云航身后，她知道现在的她不能让大哥担心，要坚强的活下去，也许敌人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不能让别人以为聂家就这么倒了。

    聂家人被安葬在城南璞玉山山下，约莫到了中午，才将所有棺材入殓。聂云航忍着伤痛招呼众人参加冥宴。聂雅如跟着大哥一桌桌敬酒，温婉有礼的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

    “聂小姐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齐晨雨悄声对齐晨风说。

    “是啊，家里发生这般大的变故，只能逼着自己成熟起来。”齐晨风疼惜的看着她，那样天真烂漫的人儿，只怕要永远消失了。真想将她揽入怀中，再不受伤害。

    聂雅如敬到尹力这一桌，聂云航仍是一番客套的说辞：“多谢尹当家来送家父一程。”

    “聂当家言重了，我与你父亲共事多年，他突然离世，我深表痛心，这最后一程自当送的。”尹力难掩惋惜之情，与聂云航碰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云航贤弟，若是有需要帮忙的知会一声，我定效犬马之劳。”尹成看了眼聂雅如，说道。

    “多谢。”聂云航施礼。

    送完宾客，聂雅如与聂云航来到房间。聂雅如有些体力不支的坐在桌前。

    “辛苦了，雅如。”聂云航知道这个妹子今天演了一整天一定很辛苦。

    她摇摇头：“如果说辛苦，那一定是大哥，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很痛很痛，却为了顾全大局一直忍耐着，大哥，如果你想哭就哭吧，这里只有我们兄妹二人。”

    聂云航没有说话，他站到窗前，背影耸动。聂雅如知道大哥在哭，她含着泪水没有打扰，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做事沉稳处变不惊的聂家掌舵人，他只是一个失去家人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