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端掉鬼窝
连王君都没想到，区区一个罗子清死后，会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澧城震动！
在澧城呆了差不多一辈子的老郑局长，不由得感慨道：“这几年呐，澧城的天变得飞快。前些年还是张河说话算数，一个电话连副县/长都能叫去陪酒，张河吃花生米后，许大脑袋威风了几年，不过人也死了。大家都瞅着罗子清要称王称霸了，连杨安世都被他弄得灰头土脸。谁想到才几个月不到，居然也死了……”
老郑抹了把脑袋上并不存在的头发，对小曹警官道：“走，咱们也看望看望这个传奇少年去，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而在另一个地方，杨安世鸡蛋里挑骨头地训斥手下：“叫你们准备点礼品看望病人，你们就给我准备了这个？”
杨安世扬了扬手中的袋子：“老杨牛肉干，硬邦邦辣死人的谁家病人吃得下口？这果篮也是，你水果都他瞄的变成果干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出去买点。”
刚走不到两步又慌忙回来：“银行卡，购物卡呢？不是这张，是那张钱多的。”
覃琴站在床边，细心地将肉粥一勺一勺喂给王君吃，躬下的腰身勾勒出迷人的曲线，肉粥的香味混合着一种迷神醉魂的芬芳直往王君口鼻里钻……
“覃姐还要去江州么？”
覃琴收拾着病房的杂物，一边回答道：“当然去啊，我就是江州人呢。在澧城住了这么些年，讲真，真有点想念江州了。”
“家乡好，家乡好啊。”王君道。
覃琴白了他一眼：“你在家乡有漂亮的小女友，当然说家乡好了。等到什么时候人家飞出去了，你的魂儿也得跟着飞出去，那时候家乡就不好咯。”
王君笑得傻呵呵：“哪有。”
“是哪有小女友，还是哪有家乡不好？”覃琴诘问道。
看王君一时张口结舌头说不出来，覃琴伸出玉指点了下他额头：“傻样。”
在医院又住了些时日，终于到了要出院的时候。王君又见到了风尘仆仆的特事办韩斌。韩斌制服上一身烂泥，黑着眼眶红着眼睛拉着王君就往病房里钻。
“怎么了？韩警官。”王君有点奇怪。
“还记得五鬼门吗？”
王君点点头。
韩斌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递给王君。
王君拿起来一看，不由得面色一动。
这几张照片，拍摄的都是某个村寨里非正常死亡的死尸，个个肤色铁灰，面色含笑。还有几个神像、面具，都神似王君手下的鬼仆。
“这是一起比较诡异的案子。发生在澧城一百里远的茂林县青瓦乡。这些死者都没有任何伤口，几乎找不到死亡原因，如果实在要找，那就是心脏猝死。”
韩斌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附近就你跟这个东西有打交道的经验。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王君点点头：“这是你们因为私人原因找我呢？还是组织决定找我帮忙的？”
这一句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要搞清楚，自己即将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如果是私人，那当然是以人情为主。如果是公事，那么尽力而为即可，无需顾忌人情因素。
韩斌道：“两者皆有吧。这边的事情原本是张扬为主，我为副，但是张扬进修去了……我只是个初阶武者，另外几个同事也不懂巫蛊鬼神，所以我们开党小组会议讨论、报请上级批准后，就赶来找你了。”
“好。”王君没有二话，“这就出发吧，车上你再跟我仔细说说案情。”
为韩斌开车的是一个中年人，是韩斌的同事，资深法医。在车上也不避讳他，将前后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在青瓦乡中，有几个村寨中流行养鬼之法。所谓的养鬼，就是村民通过简单的施法，招来一些有点本事的鬼物或者精怪在家供奉。
“这风气有了一百多年，前朝时候就有的了。谁家养了鬼，那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顺顺利利，六畜兴旺、子孙多发，做生意能发财，种田能丰收，做工的手艺好，甚至跟人吵架争水打架都有鬼帮忙……所以这种法门少有流传，大多是子孙相传。”
王君点点头，这种养鬼法和北方的养家仙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人与异类互相借重，一起修行，双方互惠的模式。
韩斌继续说道：“但是自从五十年前，有一个外地人流浪手艺人来到这里定居后，很是懂一些日常的法术，两个徒弟。那个人在这边化名刘至静。他把这种养鬼的法术普传开来，这么一来，几乎家家都养起了鬼。”
但是王君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世代养鬼的，是人择鬼也是鬼择人，若有心术不正、家风不正的人家，有修行的鬼市不肯去住的。现在他这么一普传，人人养鬼，那岂不是要闹出很多不详的事情来？”
韩斌道：“确实是这样子。刘至静十多年前死了，但是当时有刘至静还有他俩徒弟镇着，每隔上一两年，就会去那些人家中把鬼买走，让那些人家再请新鬼。。。前年他一个徒弟离开了后，前半个月他的另外一个徒弟刘克然也没了消息。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刘克爽已经死在了王君手上，他同门姚法师（王君也默认他是五鬼门的）也因为王君而死，现在他们每年按时去收割的鬼物暴动起来，那些普通的人家谁能降服得住？
于是，情况好点的夜夜家中鬼唱歌，情况差点的天天遭到鬼索命。
到此，王君也不由得佩服特事办的能力，如此错综复杂的案件，他们几个不通鬼道（自称）的人，下去走访摸排一下，居然能够还原得差不多，再结合之前的数据库，得了，王君弄死了刘克爽，那刘克爽丢下的烂摊子就找他去帮忙收拾吧！
虽然大家只是根据已有的线索作推理，接下来还需要到现场查验，另外还有十余户人家中鬼怪闹腾，亟待王君去收拾。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达青瓦乡的一个寨子，汇合了之前就已经到达的同事一齐走进寨去。
时间已经到了近暮，寨子中同时有四五家灵棚高搭、白纸装裹，哭声隐隐，鞭炮噼里啪啦。在傍晚看来，实在是有点惊悚。
寨子中有人见到七八个警察走进寨来，也是吃了一惊，在村民的招呼下，王君等人就近挑了一家，直接在灵堂前坐下的条凳上坐下，主人家不知所措地上前倒茶水。
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急急忙忙走过来：“哎呀，真不巧真不巧，寨子里都在忙着办好事，所以没提前来接待同志们。”
待握手毕，那个人问道：“几位同志是外地来办案的？怎么没看到乡里的王所张指导员他们？”
韩斌掏出证件给那人仔细看了，那人才热情道：“原来是省里的同志！我是本村主任，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努力配合工作！”
王君道：“好，那请主任尽快召集村委委员、党团员、壮丁，我们一起端了这个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