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群众的力量
“什么？”
村主任一脸惊恐，“这位同志可不要乱说！我们村怎么会是鬼窝！”
韩斌看着逐渐围拢过来的一众丁壮，冷着脸道：“我们不是一般公安，是专门处理这种事件的。你们要知道，妖魔鬼怪最怕什么？他们最怕人！现在我们来了，你们还怕什么？怕我们破坏了你们养鬼带来的休小利么？”
熊熊的火光中，韩斌头上的徽章闪烁着别样的光辉：“一句话，你们要不要杀鬼？要的话就站出来，不要我们马上就走！”
周遭凝固无声，只有山风刮过塑料篷布的呼啸，仿佛躲在暗处的鬼魅们，在嗤笑着人们那微薄的胆量。
良久。
“杀鬼！”一声尖利的声音从一个中年妇人口中喊出，她披散着头发，大喊道：“老子死了也是鬼！不怕它们！”
妇人有点疯狂地大叫着。王君从边上村民处得知，这个妇人的两个儿子前些日子尽死于鬼物之手。
小儿年岁不长，气血微薄，所以容易招邪祟觊觎，这是很常见的情况。
“杀死他们！”一个戴着孝的少年站起来。
边上村民道，这个少年父亲被鬼迷眼跳崖而死，母亲已经疯癫。
“跟他们拼了！”一个老人重重敲响了手中的铜烟杆。
边上村民道，原来这个老人的老伴，也是死于前段时间的鬼祸中。
有一个，就有两个，众人一齐喊了起来。
村主任嗫嚅着嘴，终于下定决心，喊响了村中的大喇叭，不多时，老老少少几十个人就已经汇聚起来。
一个少年胸前绑着大鼓，另一个老人手中拿着拔，众位青壮浩浩荡荡，一齐涌到村头第一家人门口。
这时候，众人动作停滞下来，纷纷向中间的韩斌一行人看去。王君低声道：“血气可鼓不可衰，村民被鬼物的积威吓坏了，所以我们得带个头。”
二人计较已定，四个警察冲进门内，把两个神情诡异、不断挣扎的人绑了出来。王君看了一眼道：“附体了。”当即手结宝瓶印，对那两人喝道：“咄！”
两道黑气离体而出，王君喝道：“擂鼓！”
“咚！”一声鼓响，黑气停滞。
“咚！”两声鼓响，黑气消散。
“把他们家的鬼牌、香炉、神像都搜出来烧了！”
到第二家，众人胆气越壮，村民们不待吩咐就冲进去，将一众养鬼之物搜出来当众焚烧。如此施为，气氛越发炽烈，直到最后时，才发生了一点小小意外。
原来是早有好几只厉鬼，不敢螳臂当车，居然跑到了废弃的土地道场躲避。却不料王君早已经将鬼仆派遣出去，远远将整个村庄围起来。
寨子中气血冲天，就是连王君的鬼仆也不敢靠近，更不用说那等平凡鬼物了。除了被生生烧死外，就是从被刻意放开的一条路躲进了土地庙里。准备等王君等人走后，村民气血衰微之时再回去作威作福。
但是王君哪里能允许有这种可能发生？将寨子搜山检海后，带着村民们将土地庙围了个严严实实。
“烧！”
一声令下，火把和桐油被抛了进去，火势照亮了半边天空。
有老人带着几分回忆，目光悠远地叹了一口气。
王君等人则在外围，将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一一斩杀。
这个寨子忙完之后，王君等人又去下一个寨子，每到一处都如此炮制——发动群众、组织群众，烧死牛鬼蛇神……啊不，是邪祀淫祀。当然也有发动不起的，那么就由韩斌出头，命令村主任或者组长组织丁壮一同捣毁鬼窝。
“这就是刘志静师徒几人住的地方？”王君来到一户人家面前。这个寨子鬼祸并不严重，或许是因为住得离法师近的缘故，所以家家户户都有点自保的技巧。
这是常见的农家老木房，在经济条件好点的地方几乎已经见不到了。王君等人推门而入，好久没有人住了——但整个屋子干净得太过分了，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这种情况在老木房子中几乎不可能。
“怎么这么干净！”一个警察有点吃惊。
王君说道：“这就是养鬼的条件之一，家中一丝灰尘都不能有，鬼物也是很讲卫生的嘛，呵呵。”
见众人因为太过紧张，没人附和他的冷笑话，他只得自己干笑几声，踏着摇椅晃的旧木板楼梯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众人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只见大大小小陈设了五个神龛！每个神龛上密密麻麻摆满了阴木制作的小小牌位。神龛下是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香烛供果和食物，甚至包括好几只烂臭了的鸡鸭鹅并猪头。
“要都烧掉吗？”一个警察问道。
王君摇摇头：“这些都是法师养了好几代人的兵马，暂时没有出去作乱，所以不能乱杀。我跟他们说一声。”
王君让人给每个桌子都上三炷香，道：“刘克爽已经被我杀了，你们有别的去处的，就去别的地方修行，要是没有去处的，愿意跟我修行就跟我走吧。”
等了两刻钟，王君打开鬼葫芦招了招手，只见一道道黑气朝葫芦中而去。
“好了，他们都散了，这些你们都烧了吧。”
“等下，”韩斌阻止了放火放得有点上瘾的手下，“这些东西拉回去，我们可以好好研究下。”
于是一众警察就变成了苦力，将刘克爽家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搬出来打包带走。
“这一箱子法本的复印本我要了，这一箱子法器，我也要了。”王君指着两个箱子道。
韩斌慷慨允诺。
王君开了灵目，看得出来这些剑印令旗幡铃等物，经过几代人温养使用，已经颇有灵性。而法本则是一个宗派的传承。至于个中秘法口传书不传、法本上到处挖坑等问题，就不是考虑的了，反正自己只是拿来看看。
王君一不留意，将个人丁稀少的法脉灭了个干净，所以有意将五鬼门的传承暂时留下，日后遇到有缘人时候，再让其承序法脉就是——这也是做给自己新收鬼兵看的。
可怜的五鬼门，一直专注于养鬼一道，甚至创造了群众养鬼、宗门收割的崭新模式，却因为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而全派死了个精光，只能靠灭派仇人的好心来维持传承，真是可悲可叹！
待第二天清晨，王君等人坐在第一个寨子时候，这个寨子已经不再是昨日那般暮气沉沉、鬼气森森，而是如同新生的朝阳一般，泛出新的光彩。
“把土地庙重新立起来，然后去请新的大方土地。”
“每户人家门口，或者几户人家门口，要设一个门陇土地。”
“以后只允许祭祀祖宗、土地、灶神、山神、水主等天地正神。”
“祖先和正神，才是能常保家宅安宁，子孙世代繁衍的。做人做事要堂堂正正，不要妄图投机取巧、取悦鬼神，搞些歪门邪道。”
“以后不是法师，却在家中养鬼的，大家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