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中的姑娘
还没有一丝法力的吕长锋全然没感觉到自己亲爱的师父正在暗中搞来搞去，他拿着仅剩下的几百块钱出门，在街边溜达了一圈，还是舔着脸走进了这家叫高朋满座的快餐店。
瘟神的亲传弟子居然要去一家苍蝇馆子打工，要是吕岳知道了，估计会气的立刻下手清理门户，可吕长锋一没有当瘟神弟子的觉悟，二确实手头紧张，三又觉得在漂亮老板面前进步空间很大，这念头一起还真的厚着脸皮来了。
快餐店的名字叫高朋满座，实际上是一家只有7张桌子紧紧凑凑的小店。虽然叫苍蝇馆子，但实际上餐厅收拾的非常干净，连头顶的电风扇每天都擦得一尘不染。饭店的口味一般，偏大众化，都是重油重辣，经济实惠，非常适合周围的消费人群——毕竟吕长锋租住的是个平民小区。
中午的高峰过去，七张桌子还是满满的座无虚席，正忙碌着给客人点菜的女孩儿见吕长锋来了，冲她甜甜的笑了笑，道：“你来了，吕哥，想吃点什么。”
“呃，”吕长锋想了一路的台词，在见了女孩儿笑脸的一瞬间都灰飞烟灭。
快餐店的这个姑娘名叫陆恨美，名字很灵性，乍一听像那个大作家张恨水的粉丝起的。但姑娘不好意思的解释说，她还有个哥哥叫陆恨苏，这名字都是她们根正苗红的老爹给起的，很有那个年代的时代特色。
姑娘是这家店的老板兼前台兼厨师，一个人把这家店慢慢搞起来，做到有口皆碑，吕长锋在自杀前也一直是这里的VIP客户，几乎顿顿来吃这里的便宜便当，可陆恨美也没有嫌弃，每天还是照例问一遍想吃什么。
男人嘛，总是要面子的，陆恨美虽然名字比较搞笑，但却如邻家小妹一般温柔可人，吕长锋从见她的第一次开始就怦然心动，一向口花花的他在陆恨美的面前甚至有些结巴。
彼时吕长锋虽然落魄，但吃饭之余还能给人家显摆一下自己的大学生学历和国企职工身份，可现在的吕长锋身无分文，都落魄到有给人家打工的念头，自然脸皮没之前那么厚，期期艾艾半天，只觉得更加难以面对陆恨美可爱的笑容，只好回以一个苦笑。
陆恨美看吕长锋一脸窘迫，衣服也是脏的可以，还以为他最近穷的厉害，理解的笑了笑，抓紧从锅里盛了小半碗米饭，又厚厚的盖上几份炸肉和炒菜，紧紧按实，递给吕长锋，道：“小店今天对VIP特别优惠，先吃后付钱，支持记账，欢迎尝尝哟。”
吕长锋苦笑道：“我……我不饿，早上吃多了……”
陆恨美还以为他不好意思，直接拉过他的手，把饭碗放在他手里，低声道：“吕哥不要着急，若是周转不开，小妹可以先借给你。”
吕长锋心中一暖，他接过饭碗，突然恨不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亿万巨富，把陆恨美的小店包下来，和她一起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这一刻，已经抛弃很久的自尊心一下如喷泉般暴突，让吕长锋有点恍惚。
他咬咬牙道：“我其实是……”
他刚鼓起勇气想把打工的事说完，没想到有个人从后面用力拉了他一把，把他拉了个趔趄，差点坐在地上。只见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贼笑着看着陆恨美，全然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小美啊，怎么一直都不给哥哥打电话呀？”
吕长锋认识这男人，他绰号叫大洋，是这边有名的混混。以前他也只做点偷鸡摸狗的事，从去年拜秃鸡当大哥开始，摇身一变简直成了这一带的混子头头，居然开始明目张胆的收保护费。想到秃鸡在自己面前滚来滚去的可怜样子，吕长锋冷笑一声，继续看他的表演。
大洋倒是没听见吕长锋的嘲讽，他一心都放在陆恨美的身上。这个陆姑娘跟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清纯如邻家小妹，却干练坚强，他本来以为吓唬吓唬她就能让她俯首帖耳认自己当大哥，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一亲芳泽，没想到陆恨美倒是浑然不惧，让他好几次tiaoxi都无功而返。
今天他开动脑筋，想了一个能让陆恨美乖乖服从的办法。他贼笑着趴到前台，用油腻的声音道：“小美啊，哥哥今天想约你出去吃饭，有没有空啊。”
陆恨美看着大洋一脸猥琐的样子，虽然心中烦恼不已，但还是客气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店实在是太忙了，没空。”
“哦。”大洋搓着手，笑道，“也就是说，如果这不忙了，你就有空陪哥哥了是吧？”
陆恨美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道：“不知道你想怎样。”
“嘿嘿，快春节了，咱们市食品安全督查组就要下来重点检查了。不知道贵店需不需要我去给上面打个招呼呢？”
“谢谢大洋哥的好意，但实在是不用了，小店遵章守法，也欢迎所有领导来检查。”
“嘿嘿，是吗，我怎么听说，有人在贵店看见过老鼠，还有人吃出过苍蝇，若是有人去跟上面举报，嘿嘿，只怕这个春节小美你是不太开心咯。”
陆恨美早就听说，最近附近的几家餐饮店都遭到了一群混混的讹诈。有人声称吃到了苍蝇，更有甚者甚至故意带着老鼠去店里，开口就要几万，店主一方面担心这些人闹起来影响生意，一方面又怕这些家伙真的跟上面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只好忍气吞声，交了保护费了事。
想到这，陆恨美甜甜的一笑，道：“大洋哥和兄弟们也辛苦，快过年了，小美愿意拿一点钱给各位大哥买点年货，不知道大洋哥意下如何。”
没想到大洋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邪笑道：“钱嘛，哥哥不缺，但是哥哥却一个像小美这样的妹子陪着过年，不知道小美有办法给哥哥帮忙吗。”
陆恨美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道：“里面有三千块钱。”
大洋还是不为所动，他知道这个店是陆恨美的死穴，只要陆恨美不从，自己就天天带兄弟们来店里闹事，就算不做别的，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在店里坐着，也足够让食客不敢靠近。
陆恨美咬咬牙，她有办法解决这些无耻的苍蝇，可要解决他们，自己就必须联系一个自己不想见的人。
吕长锋见这人的无耻样子，之前自己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惨状又浮上心头。一股暴虐从心底慢慢升起，这次他懒得克制，大步走上去，抓住大洋的肩膀用力一拉。
大洋毫无准备，被吕长锋这一拉弄了个趔趄，他之前没看清吕长锋的脸，仔细端详一番，不禁冷笑道：“我以为是谁，你这个废物还敢学别人英雄救美吗？”
之前他跟着秃鸡没少找吕长锋的麻烦，上次去吕长锋家，他们把能抢的都抢了个便，他也满载而归，甚是开心，这次见吕长锋居然敢逞英雄，顿时狂笑道：“废物，你特么想死啊！”
他伸手去抓吕长锋的领口，可刚一伸手，他眼前突然一黑，差点歪倒，大洋定定神，见吕长锋一副嘲讽的笑容，心中更是盛怒，道：“笑个屁，老子弄死你。”
他刚想跳上去，骑着吕长锋的脸一顿打，一阵阵猛烈的头疼突然排山倒海一般传来，剧痛之强，像有一把钢锯在他的头盖骨上来回抽拉，大洋觉得自己的脑壳都要裂开了。他拼命稳住自己的身子，不想在吕长锋面前露怯，没想到吕长锋轻轻呼了口气，又是一阵远超之前的剧痛自大脑传遍全身，他不由自主的哀嚎一声，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店里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刚才大洋还气势汹汹，现在居然给吕长锋跪下，而且额头上大汗淋淋，全身不住的颤抖，显得痛苦至极。
吕长锋虽然还没有什么法力，但刚才和观星的对话里，他已经掌握了头疼磐的用法。虽然还不能做到在纯意识操作的情况下如臂使指，但对付一个混混已经足够了。他冷笑着走上去，一把按住大洋的头，轻轻椅了几下。
“疼不？”
大洋拼命的咬住牙不肯说话，吕长锋笑道：“得，看来没事。”
他打了个指响，又是一股难以抗拒的剧痛钻进大洋的脑袋里，刚才还跪在地上的他嗷的一声跳起来，双手抱住头，拼命的大声哀嚎。
“疼！疼！疼死我了！”
“是吧？还给我装革命烈士？你以为你这块料能扛得住？”
折磨自己的仇敌，让吕长锋心里非常痛快，好在他还有一点点理智，知道大庭广众之下最好别把事情弄得太大。他用力把大洋踢翻在地，道：“以后不许再来这家店，路过也不行。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
头疼解除，大洋像还魂一般惊魂未定，他抱着头痛苦的趴在地上，回忆着刚才痛苦的滋味，他后背阵阵发凉。
“不只是你。要是以后有人来这里闹事。那我也去找你的麻烦，听到没有。”
“明白明白！大爷我什么都明白，再也不敢了。”
他连滚带爬从店里出去，爬到门口突然一停，又手脚并用爬回来，诚惶诚恐的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放到吕长锋手上。
“大哥，我错了，您就当我是个屁，求求您了。”
啥，这么直接，这小子虽然长得丑，但还是很上道的嘛。
吕长锋打开钱包，顿时眉开眼笑，一个坏的流脓的念头突然在心底升起。他熟练地把钱包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伸手把大洋拉起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觉得你小子不错，何苦给人当打手，不如多看看书提高一下修养，说不定以后有当大哥的机会。”
“您……您客气。”
“现在可以滚了。”
“我滚，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