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宝贝儿
秦湛审视的目光令192号难以忍受，后者一下子恼了，起身“砰”地把椅子踹得老远，“你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要出去！你就是一个魔鬼！”
真可笑，一个魔鬼居然说别人是魔鬼。
说着192号就用力去开滑动铁门，秦湛站起来有点蹒跚地走过去，他伸手攥住192号肥硕的手腕。唉，那犯人的胳膊又粗又壮，几乎顶他胳膊一倍宽了。
192号挣了一下没挣脱，她瞪着发红的眼，尖声叫道:“滚开！别碰我！
秦湛说，“将椅子捡起来，老老实实坐回去。”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居然命令我！我要出去！你个煞笔放开我！！”
192号顿时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污言秽语滚滚而来，但秦湛一直面无表情。
这悍妇使出全身力气去掰秦湛的手，但后者力气很大，几乎是纹丝不动。这疯婆子见掰不动又张开大嘴狠狠咬向秦湛胳膊。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我吓傻了，秦湛左腿有伤根本不能自如行动，而且这瘦弱的身板可经不起192号这凶恶的女人撒泼啊！万一给弄倒了别落个残疾！
“救命啊！张子云快过来！”
面对这样的冲突我无能为力，只好一边呼救一边上前试图拉开他们。秦湛将我推开，“别过来，离远点！”
“你胳膊流血了！！”
我失声叫道，一瞬间急得跳脚，想出去但他俩就堵在门口！
192号就像长了一嘴狼的尖牙，她将秦湛右臂咬得鲜血淋漓。后者虽然没她壮硕，但胜在比她高，力气又大，一时间这泼妇还真奈何不了他。
秦湛仍然很冷静，“我让你听话坐回去。”192号狂躁地吼了句什么，然后只听“啪”的一声响，她居然抡起胳膊打了秦湛一耳光！“后者措不及防嘴角当即就出血了。
192号眉毛紧紧堆蹙在一起，脸上横肉渐渐紧绷，秦湛见状立刻松手，这时张子云和孟文玉等人闻声而来，几个女狱警赶紧过来制服住这恶妇。
一见秦湛嘴角和胳膊上的血，张子云脸色当即就变了。
孟文玉拿起警棍就要往192号身上打去，这位监狱长也是人高马大的。
秦湛出言阻拦，“别冲动！”
张子云狠狠瞪着192号，我敢保证，如果没有秦湛使劲拉着他，他绝对会做出不怜香惜玉的暴力行为，况且就192号那个五大三粗的样子，怎么也和香啊玉啊的不沾边。
见来人了，192号才收敛许多，她怒视着我们，手腕掰得咔咔作响。这人天生就是冷酷无情的坏人胚子。
“我就说这恶妇必须捆上，你用文明人的那一套对她一点用没有！”孟文玉愤愤道。
秦湛甩了下胳膊，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那女人的牙齿是什么做的，秦湛质量很好的袖子都能被撕破，他整个胳膊不断往下淌血，血都变成殷红色了。
张子云憋着气对孟文玉说:“我先带他去医院，这事过会儿再说！”
说罢硬生生扯着秦湛就往外走，我也赶紧跟了上去。上了车，张子云载着我们风驰电掣地就奔往中心医院。
秦湛的胳膊被孔卓咬出几个血洞，我看一眼都要心惊肉跳。张子云一路上都在生气地数落前者。
到了医院去包扎，连医生都倒吸凉气，还戏谑地说建议去打狂犬疫苗。192号还给了秦湛很重的一巴掌，他半边脸有些红肿。张子云和秦湛是好哥们，人家受伤的还没说什么，这家伙是气到快心肌梗塞。
上了些药，包扎好我们就回了白鹤工作室，秦湛一直没说话，他一回去就给孟文玉打了个电话，一会儿有警官就把几个档案袋送到家门口了。秦湛斜躺在大厅沙发上蹙着眉头翻看档案袋里面的东西。
“秦医生，这是什么资料？”
我好奇地问了一句。
秦湛头也不抬地说:“孔卓的犯罪记录。”
我愣了一下，过一会儿才想起孔卓就是192号。但我还是想抱怨一下，“做她的心理咨询也太危险了...”
秦湛说，“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引起我的兴趣。”
正说着，张子云拎着几袋热气腾腾的食物过来，“已经中午了，今天老赵不在，我们就吃外卖将就一下吧。”
“老赵是谁啊？”我特别好奇。张子云笑道，“秦湛的司机兼我们白鹤的厨师，等他来了会让你认识的！来，我们先吃饭吧，我的秦医生，大宝贝儿，吃完饭再看啊！”
张子云伸手抢过秦湛正看着的资料，后者一脸无语地看向他，“你恶不恶心？”
张子云嘿嘿一笑，“叫个大宝贝儿就恶心了？自从你出车祸这些天吃喝拉撒都靠着谁啊？还不允许我开玩笑！”
秦湛索性假装没听见，他对我说:“萧潇，把那碗白粥递给我。”
吃过饭我们又去了一趟白泽监狱。
从孔卓的犯罪记录来看，她十五岁时就因为抢劫伤人而被判刑，放出来后又涉嫌聚众斗殴造成别人重伤再次被抓，在监狱她不服管教，屡屡闹事，殴打管教，众罪累加，判了有期徒刑十五年。
这一次，秦湛没有去见孔卓，而是去了她的监牢。
秦湛认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变坏，一个人心理畸形的背后肯定有一件重要诱因。
因为有孟文玉的全力支持，我们轻而易举就到了孔卓的监室——1988室。因为昨天秦湛受伤，孔卓现在被关进了重点看守房。1988室房间加上孔卓共住了四个女犯人，孟文玉打开门领我们走了进去。
很狭窄的房间放了两张上下铺那种铁架子床，有三个女人正坐在床上，一人抱了一个塑料饭盒狼吞虎咽地吃饭。我好奇地瞅了一眼她们都饭食，米饭，炒绿豆芽和一根鸡腿。
张子云笑道:“哟呵！都有鸡腿了，伙食不错嘛！”
“今天是周末，照例要改善伙食的。”孟文玉回答。
见我们进来，她们脸上露出一丝畏惧的神色，这些女犯畏惧的自然是孟文玉。
张子云直接大声嚷嚷道，“我们是白鹤心理咨询室的医生，现在要治疗192号，你们作为她的狱友，希望能配合我们工作！”女犯们面面相觑，都呆头呆脑的。
孟狱长拿警棍猛地敲了一下房门，大声骂道:“哑巴了？！”
那些女犯人一个个面黄肌瘦，一脸疲倦，她们被孟文玉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唯唯诺诺地说配合。
张子云说，“孟姐，你平常都是这样对他们的吗？这可不是以前的旧社会啊，现在讲究人权的！”
“也就是吓唬吓唬她们，哪敢真做过分的事。”孟文玉陪笑道。
张子云四下扫视一番，从房间一角搬过一个凳子放到秦湛屁股底下，后者笑笑，欣然坐了。张子云又说，“孟姐，我们想和192号的室友聊聊，我看你在这里她们有点害怕...”孟文玉会意，找个借口走开了。
屋里三位女犯都面露惶恐地看着我们，秦湛说，“你们先把饭吃完，等会儿再聊。”突然来了三个不速之客，谁能安安生生吃饭啊，她们草草扒完饭菜，有些怯生生地看着我们。
这真的是白泽监狱的重刑犯吗？怎么这么畏缩胆小啊？我心里直犯嘀咕。后来转念一想，房间里住了192号那么个凶神恶煞的悍妇这仨女人肯定会被欺负得胆小啊！
看她们吃完，秦湛说话了，“我查过你们的档案，全都是被判处十年以上的重刑犯，其中你...”秦湛伸手指向东北角一个缩在床上的黑脸妇人，后者吓得身子一抖，无辜地瞪着一双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