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读书
人群为之一振继而安静的可怕，然后齐齐响起了倒抽冷气的声音。白沐雨露出来的那半截手臂上本来应该是白白嫩嫩的肌肤上此刻却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各种伤痕，青色，紫色，红色……大家有目共睹，有内行人已经喊了出来：“这……这都是陈年旧伤，王明你个王八羔子，当初到底下了多狠的手！”
王明也是看着白沐雨的手臂发愣，继而陷入了癫狂般的喊道：“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白沐雨冷冷的看着他说：“你当然不记得了，你当时喝的大醉发疯似的要打断弟弟的手脚，不是我拼命护着恐怕弟弟也……”
说着说着白沐雨的眼眶就又开始泛红了，晶莹的泪水好像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王明瘫软的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口中呢喃着什么。黄氏刚想反驳，王明猛的站起身来拉住她的袖子，另一只手飞快探出。“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的在人群中炸响。
黄氏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明，旁边的王彩秀和王杰也是吓得呆住了。众人都绕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恨不得更激烈点。王明恶狠狠的瞪了黄氏一眼转身朝着吴琼海恭恭敬敬的行礼说：“草民知错，还望大人看着草民主动认错且家中尚有老小需要供养的份上，网开一面。”
白沐雨暗道了一句老狐狸之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朝着吴琼海行了一礼说：“但凭大人做主。”王明虽然没有大的学识但是在官场沉沉浮浮几年，也学会了，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知道今天这样的局面自己是不可能占到什么便宜的，倒不如来个痛快，还能少点责罚。
吴琼海虽然是乡里但是今天的事说白也还是别人的家事，放在平常他也不好多管，而且当事人既然已经认错，他也不好再做纠缠。“既然这样，就罚你即日寻找工匠，帮他们修聋院落，另外，米粮食物不得短缺，油盐酱醋管够，其他的物什如有需求，不得怠慢，以后不得再纠缠于他们。”
吴琼海说了一大通条件，听的王明心里在不停的滴血啊，但是他也只能答应，他现在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背后无数道目光把他盯的死死的，恐怕他要是不答应，就会有人冲出来把他吊大一顿，而吴琼海绝对会当做没看见。只能认栽了。
“大人所言极是，草民一定谨遵教诲，诚心悔改。”王明点头哈腰的连连称是，一脸的媚笑。今天这局势，容不得他反抗。吴琼海转头问白沐雨说：“你可还满意？”白沐雨上前一步，身子下倾就要跪下，吴琼海急忙扶住。白沐雨仰头看着吴琼海说：“多谢大人，小女子无以回报，只能请大人受我一拜。”
吴琼海急忙把她扶起来：“不用行此大礼，这是我分内之事。我只是尽了职责而已，你不用谢我。快些起来，快些起来。”白沐雨站定了之后对着吴琼海行了一礼：“小女子还请一事想要劳烦先生。”吴琼海见她不知不觉的换了称呼，心里也明白她要干什么，也不点破，笑呵呵的回答：“不必客气，只要老朽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白沐雨转身把二猫拉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家弟弟还为起名，先生博学多才，劳烦先生赐一名，也好叫他记住先生的教诲，日后成长为有用之才。”说罢转头看着二猫吩咐道：“还不快给先生行礼。”
听到姐姐吩咐自己，二猫也不客气，大大方方，恭恭敬敬的向着吴琼海行了一礼。礼节周到，无可挑剔，虽是小小年纪却已经有了些少年英气，再加上相貌清秀，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衣物浆洗的干干净净，也着实是添了些儒雅气息。
吴琼海摸着自己的胡须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也确实欣喜：“哈哈哈，儒子可教也。”吴琼海一般很少对人有什么夸赞之语，这样的一句话，已经是不容易了。要是放在平时，吴琼海才懒得理会这些事，但是经历了刚刚那件事，而且旁边还有一个胖的跟猪也有拼，只知撒泼打浑的王杰当陪衬，二猫此时也确实当的起吴琼海这么一句。
“你姓白？”吴琼海慈祥的问了二猫一句。“是的，先生，我们随母亲的姓。”二猫恭敬的回话。“如此甚好。”吴琼海意味深长的看了白沐雨一眼，不禁暗暗佩服眼前这女子的胆识来。在这个社会，舍弃父姓，跟随母性，就相当于和父亲断绝关系，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不是愚昧之人。
心里这样想着吴琼海就又问：“可曾读过书？”“回先生，姐姐教导过我《三字经》和《弟子规》”。吴琼海又深深的看了看白沐雨。白沐雨含蓄的笑了笑，心里不由得的苦笑，这些东西哪是自己教的……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看着吴老头的目光，白沐雨也没有点破。
吴琼海考了二猫一段《弟子规》，见二猫对答如流把吴琼海是逗得心情大好，围观的群众也是看得啧啧称奇。“既然你姓白，我就为你取名为，夜，白夜。你可知是何喻意？”
“还请先生指教。”二猫，也就是现在的白夜歪着头想了想，最后老实巴交的回答。“夜，如果不点灯则难见虚实，就像人心一样，而你又姓白，我希望你如同此名一样，在夜里也能保持自身高洁，甚至照亮夜晚，使之成为白夜。”吴琼海摸着自己的胡须摇头晃脑的说着。围观的人群听到这番解释也是纷纷叫起好来，谁也没有搭理灰溜溜逃跑的王明几人。
“白夜，你想读书吗？”吴琼海不知道什么时候敛了笑容，正色的问他。少年看了看吴琼海，又看了看身后的白沐雨，和白霖梓犹豫了一下反问：“读书能像先生你一样厉害吗？读书可以保护姐姐们吗？”吴琼海听着这孩童的痴语突然觉得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