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制衡
顾嫣她颤颤抖抖地走过去：“大叔……皇，皇上。”然后她求救一样地看着谈皇后。她的余光瞥到了慕云天，看见他的手背上已经爬满了徐点，看着就很痒的样子。
慕云天冷笑：“顾嫣，你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顾嫣老实回答：“没有，我皮糙肉厚得很，啥都不过敏……”
“皮糙肉厚是吧？”慕云天提起她的领口，几乎想把她拎起来丢出去，谈宇凝赶紧拦住了，将顾嫣护住。
“你想干嘛啊，人家小姑娘又不是故意的，你过来蹭吃蹭喝又不给钱，好意思啊。”
慕云天指指躲在谈宇凝身后的顾嫣的鼻子：“顾嫣，你给朕等着。等夏天一到，朕就放蚊子来咬你，用个麻袋把你套起来，里面塞满了蚊子，非把你咬得浑身是包，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谈宇凝一下子就笑了：“皇上，你真小心眼。真的。”
顾嫣却松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要是真的只有这样，那倒也能接受。”
谈宇凝说：“嗨，哪能呢。丫头，你别怕啊，他就是唬唬你的。这事你别声张就行，皇上啊，死要面子的，讲出去太丢人了。”
“哦。”顾嫣很真诚地道歉，给慕云天鞠了个躬，“大叔，对不起啊。真的，很对不起。”
“你叫他什么？”谈宇凝指指慕云天，“大，大叔？哈，哈哈哈。”
“皇上，皇上……”顾嫣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光，她怎么老是说漏嘴。
“听见没，老男人，你个老男人，上升到大叔了！”谈宇凝嘲笑道。
顾嫣感觉这俩个人，今天这是要秀她一脸啊。
也好，这样子慕云天应该就没功夫来收拾她了。
于是，顾嫣又看着两个人“对骂”，那叫一个唇枪舌战唾沫横飞，她看得目瞪口呆也羡慕不已。
这时候顾婷玉跟太医煎了药出来了。看见慕云天和谈宇凝相爱相杀的场面，也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啊。”太医都不由得感叹。仿佛司空见惯了。
“谈宇凝，你真的气死朕了，要不是因为你守寡也是朕的亡命之时，朕就咒你，守寡一辈子了！”慕云天插着腰，说着恶毒又幼稚的话。
顾嫣轻轻地推了下顾婷玉：“姑姑，他们两个，路子一直都是这么野的吗？”
“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但是真想不到，都是过了二十五的人了，居然还是
顾嫣小声说：“其实吧，我感觉谈皇后才十五岁。而皇上，一跟谈皇后拌嘴，像三岁。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其实顾嫣一直都觉得，大叔没什么脾气似的。
却见得顾婷玉冷笑了一声：“别看皇上现在这样。他吧，其实是只老虎，平时不大发威罢了。要是真动起怒来，抖一抖，够吃好几壶的了。”
“婷玉，你在嘟哝什么呢。朕跟她吵架，你不帮朕就算了，还在旁边讲朕坏话？到底谁跟你那么多年的交情啊，你忘了，这个醋坛子，五年前是怎么掀听竹轩的桌子了？”慕云天边挠痒痒边说。
手臂上却被谈宇凝狠狠地打了一下：“别抓！抓破皮了看你明天怎么上朝。哼，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说着谈宇凝就朝顾婷玉不好意思地笑笑。
然后连拖带拽地，带着慕云天回宫去了。
他一走。顾嫣松了口气。
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细皮嫩肉：“希望我可以顺利活过夏天。”
“嗯？什么意思？夏天？”顾婷玉表示疑惑。
顾嫣就将刚才，慕云天说的要放蚊子咬她的事情说了。
然后顾婷玉笑了：“傻丫头，皇上他逗你的。哪能当真。没事儿啊，顶多就是以后再也不敢吃你的菜，并且让九王爷也别吃你的菜罢了。”
“真的啊？我看刚才皇上那样子，还以为我今天真要凉凉了。姑姑，为什么皇上他，脾气能这么好。”
顾婷玉说:“那是他对你。他知道你父亲是徐瑾峰。你父亲当年就是支持太子的，死前，他说过的，如果可以，会照拂你的。”
顾嫣：“啊？”
“那年你躲在酒窖里，皇上那时候就认出来，你是徐将军的女儿了。嫣儿，你长得跟你父亲，很像。但是脾气真的不知道随谁。”顾婷玉说。
顾嫣吐吐舌头：“希望大叔不要后悔当年救了我。我感觉我现在挺祸害人的。”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皇上，皇上。怎么还大叔呢。那你喊慕云烨，岂不是该叫小叔。”
顾嫣两手一摊：“当年，在酒窖里，我开始喊他小哥哥，是他自己说的，还以为我会叫大叔。然后我就叫大叔了，没毛病啊。”
“得了得了。不纠结这个。你回头还是正儿八经地去负荆请罪吧。皇上他有时候真的挺幼稚的，会小心眼。讲不准真偷偷放蚊子咬你。”顾婷玉半开玩笑半认真。
这时候，慕云烨来了。
“顾嫣，皇兄他怎么样了？”刚才，慕云烨去跟顾嫣喊完太医，自己有点事就先走了。
“皇上没事。”顾嫣说，“不过你有事了。皇上说心意已决，让你娶苏纯菁。必须娶。没有商量的余地。”
慕云烨：……
“不是吧，顾嫣，就因为你的一个毒鸡蛋？然后皇兄就公报私仇了？”
“报你妹啊。两码事。我的毒鸡蛋是个意外。苏纯菁，是你必须要娶的，至于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问他吧。不过等他好了再去。”顾嫣说，“皇上说要放蚊子咬我，把我咬得浑身是包来着，我有点害怕。你现在别去招惹他。”
慕云烨直犯咕哝。皇上明明之前还暗示他，最大的阻碍是顾婷玉，要做好顾婷玉的功课呢。现在怎么又变卦了。
而且为什么顾嫣，这段时间变得对他有点爱理不理的。
他很郁闷。
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女人心还真的是海底针，猜都别猜。
——
宣政殿。
年近七旬的工部老尚书苏楠杰立于慕云天榻前。
“皇上，您这是……”他对着满身是徐疹的慕云天十分迷惑不解。
慕云天轻描淡写：“哦，没事。吃错东西过敏了而已。”
工部尚书气愤之极：“哪个宫人敢这么粗心大意，拖出去杖毙了罢。”
慕云天笑笑：“真没事，不用小题大做的。”
“皇上，这事关您的龙体啊。安儿知道吗？”
“哪里敢让安妃知道呢。”慕云天说，“这点事，也没必要，朕休息两天就能好了的。”
“皇上，您脾气真的是太好了，皇后又是个不管事的人，再这样下去，怕是宫人们要懒散过头了。”
“还真不是宫人干的。宫人给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犯这样的差错啊。”慕云天说，“老尚书，你要不猜猜是谁。”
“这，微臣还真的是猜不到呢。”
“是徐瑾峰家的那小丫头。”慕云天的嘴角，不自觉地抿过了一丝笑意，“那丫头倒一点都不怕人，平日里就跟朕没大没小的。”
苏楠杰震惊：“瑾峰？瑾峰他家是有个小闺女，这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
“没死。好好的。这么多年，换了个身份藏起来了。跟您家那二孙女，前些日子还见过，还差点打一架。”
苏楠杰努力回想着，记起来了一个身影：“哦？那个丫头！那不是顾婷玉的侄女吗。这么说来，倒确实模子和瑾峰有几分相似。想来真是巧，当年老臣担任的是刑部侍郎，圣上和刑部尚书施压，硬是要把徐将军打成谋反。然后微臣就不干了，自请下放到看似与世无争的工部去。”
“偏偏微臣家教不严，儿子不肖，居然看准了徐家那块地，想去拆徐家的宅子。还好被我发现，拦下来了。简直气煞我也。”苏楠杰说。
“苏尚书本来就是朕的人，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有件事，要和尚书大人商量一下。您家那二孙女，跟九王爷年纪相仿，并且安妃也有这样的意思，不如就……”
苏楠杰立马就说：“皇上，这不行的。纯菁是庶出的孙女，这可配不上九王爷。何况，这么多年，都怪微臣以往在家事上面涣散懒散，妻子又死得早，苏家无人管家。两个孙女性情都不好，实在是配不上九王爷。”
慕云天笑道：“性情这东西。朕看中的，就是心思简单罢了。浅显不是什么毛病。只要是你苏家的女儿就行。”
苏楠杰明白。
前朝和后宫，素来是分不开的。
当年慕云天娶谈宇凝，除了一部分是真心喜欢外，更主要的一部分是看中谈宇凝身后的势力。
而后来娶他的大孙女苏纯安，第一是因为他是慕云天的人，第二是用来在后宫和谈皇后制衡，第三是前朝也起到平衡作用。
何况工部，着实算是个闲，牵扯不到权力政治纠纷，不怕势力压大。
但是苏楠杰，这时候，也并不想牺牲自己的孙女了。
他还是清楚，苏纯菁的追求的。
而慕云天，他有这个想法，是因为自己突然良心发现，想让谈宇凝生个孩子了。他是不怕工部的势力变大的，所以壮大工部是跟谈家起到势力制衡最好的选择。
谈宇凝生下嫡子，可能还是嫡长子，这是谈家势力扩大。这时候，让慕云烨娶了苏纯菁，好让苏家起到一个势力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