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欲献随侯珠
杨胖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他的身上透露着一丝精明，也透露出一份诚恳与善意。
“额，多谢兄台提醒，未请教兄台，蟒河到底是什么？”杨胖子对刚才混混说的话也很费解，以前，他好像从未听过蟒河是什么？难道是指一条河？
中年人微微一笑，“刑部衙役不知道蟒河，确实令人稀奇的很。蟒河其实是个组织，说白了是一股江湖势力。最近几个月才兴起的一股势力，这股势力极为庞大，涉及到大兴城周边赌场、青楼、酒馆、铁器、食盐买卖等等，这帮人的头头究竟是谁现在都没弄清楚，只知道他们心狠手辣，网罗一批江湖死士，街头混混，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蟒河等级森严，像刚才大言不惭的那几个徐混，不过蟒河最外围的打手，顶多算个看场子的小角色。现如今，公门中人对他们颇有忌惮，因为一直吃不准蟒河真正的主人是谁？背后究竟有何方神圣撑腰。”
杨胖子一脸苦笑，正好这几个月没留在京城，去了蜀中，想不到，短短数月，京城就出现了这样一股江湖组织，看来今个算是遇上硬茬了。
“多谢兄台提醒，杨肥拜谢！”
“你叫杨肥？”
“正是！兄台何故有些惊讶？”
“哦，一直便听人说青衣衙门有个杨肥，善于查案，想不到今日偶遇。在下大理寺司直韦云起。”
“你便是被贬到大理寺的韦云起，韦大人？”杨胖子惊讶无比，想不到今个在此能碰上韦云起。说起来，韦云起算得上大隋朝一朝名人。
当年，韦云起身为圣上身边的符玺长，斗胆请命，孤身前往突厥，说服突厥王归顺大隋，并顺利借兵，一举击败盘踞在大隋边关的契丹，解除了大隋朝来自东北边境的威胁。
后来朝廷应该论功欣赏，可惜韦云起由于得罪了当朝权贵柳述柳大人，此人乃圣上的乘龙快婿，被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恶语中伤，致使圣人不明，反倒将其贬职派到大理寺任司直。
很多有志的年轻人一提及韦云起，无不竖立大拇指，同时也感叹这些年，圣上越来越糊涂了，不重用忠勇之臣，反而越来越喜欢听信小人之言了。
“在下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司直，大人可不敢当！”
韦云起笑着回道，“你们赶紧回衙门吧！他们再次汹汹而来，可就不那么好对付了！”
杨胖子点点头，“好！多谢韦大人，等此事解决，我一定请韦大人好好喝上几盅。”
身边卖艺的兄妹三人，一想自己得罪这么大股势力，顿时急的无法，耍起低盘，憋着嗓子喊道，“杨头领乃刑部官爷，刚才你让我们去你那道歉赔礼，你可不能忘了啊！我们兄妹三人就跟着你了，好好表达我们的歉意。”
杨胖子憋憋嘴，又好笑又好气，心里知道这事情没处理完没个结果，三人铁定准备紧跟着自己了，将自己充当保护罩了。也罢，权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杨胖子自问，自个怎么着也不是个见死不救之人。
与韦云起告别，杨胖子带上兄妹人三人赶回青衣衙门，一路上问起，得知兄妹三人也算将门之后，分别叫，郭安、郭盛、郭宁，只是兄妹三人的祖上名声不太好，乃汉末时期董卓手下的一位将军，名叫郭汜。
郭汜说起来，汉末有一小段时间里，与李傕二人也算权倾朝野，只可惜德不匹位，董卓在世之时，郭汜纵容属下将士杀良冒功，劫掠民财，甚至充当董卓门下卸岭力士，盗挖王陵，后来董卓死了，他威逼献帝，劫持朝廷公卿，将数百年建设的长安毁于一旦，可谓天怒人怨，最后彻底死翘翘了。
“你们仨最近就在衙门呆了几天，由我的仆人阿果照顾一下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哎呦！杨头领能收留我们，是我们修来的福气，感激不尽啦！哪敢让您的仆人来照顾，您对阿果兄弟说一声，我们多有得罪，只要他开口，我们情愿跟在身后使唤。”
杨胖子嘿嘿直笑，兄妹三人倒也识趣的很，于是唤来阿果与婷婷，让兄妹三人赔了不是，好在他们年纪不大，心胸还行，不那么记仇，几番言语中，相逢一笑，不愉快的事情尽皆化了。
这边正忙活完，那边有人来传话，说袁主事来唤，杨胖子一阵头大，生怕又被喊去训话，可惜没法子，只恨翅膀不硬，直到现在不能独立翻身。
来到议事厅，杨胖子一看吓一跳，原来厅中除了义父，还有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纯洁宁大小姐的亲爹，唐国公！
杨胖子心里一阵胆颤，心脏都差点跳上嗓子眼，莫不是和纯洁宁大小姐有什么瓜葛，唐国公跑来兴师问罪吧？
当然，心里忐忑归忐忑，杨胖子仍然面不改色走上前，妥妥地行礼，“见过国公！”
“呵呵！”唐国公面色很缓和，不似有怒气，“这些天，多谢你照顾秀宁！秀宁也告诉我一些你们之间的事情，年轻人，艺高人胆大，好气魄，好运气啊！”
见唐国公面色和善，杨胖子顿时放心不少，只是一听到好运气，便深感疑惑，从蜀中回来，一路上被人追杀，险些丧命，算是倒霉透顶，何来好运气？
见杨胖子神色不定，唐国公微微一笑，命人端上银两，“此乃本国公一点心意，感谢你一路照顾秀宁。此外，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希望你能忍痛割爱！”
“帮助？忍痛割爱？”杨胖子有点迷糊。他算老几，何劳国公亲自前来相请？
唐国公笑道，“听闻你得了一件至宝，随侯珠，可有此事？”
杨胖子顿时心沉了下来，又看看义父的神色，心顿时沉到底了！该死的纯洁宁，太口无遮拦了，定是将我怎么得到随侯珠大战大粽子杨难当的故事，当说书一般说给她老爸听了。
事已至此，杨胖子也不辩驳，“额，却有此事！不知国公询问此事，为何？”
“随侯珠，天下至宝，传闻得之者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李渊眼中闪烁一丝贪婪的光芒，“最近，我的姨母，也就是当今独孤后患有小疾，数月未痊愈，我想与杨头领借的至宝，献给当今独孤后。”
杨胖子愣住了，我靠，李渊也能说出这样的话，皮也算城墙厚了，拿别人的东西献给皇后，为自己邀功取宠，还说得这么直白，脸不红心不跳。
杨胖子暗自腹诽，干嘛要你去送，就算送，我去送独孤后不也行？凭什么好事让你去做！
李渊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猜透杨胖子的心思，“杨头领会不会觉得，将随侯珠献给皇后，天大的功劳你一个人能给分了？”
杨胖子心中一凛，“你什么意思？”
李渊哈哈大笑，“杨头领，当年韦云起一人深入突厥，借兵大破契丹，这个功劳大吧，最后呢？竟然被贬职了！我敢说，如果你一个人将随侯珠献给独孤后，没什么好下场！”
“你！”杨胖子心里有点来气，李渊盛气凌人，自始至终想给自己下个圈套，到现在，杨胖子没说愿意将随侯珠交出来，而他已先入为主了，似乎已经指定，随侯珠只能交由他献给当今二圣了。
杨胖子看了看义父，见袁铁衣虽然沉默，却看向这边，旋即有些无奈地点点头，示意杨胖子不要将一个如此重要的大人物给得罪了。
杨胖子窝着火，可个胳臂拗不过大腿，掏出用布包着的随侯珠，没好气回道，“国公，我丑话说前头，是不是随侯珠，我乱猜的，献给圣上，万一不是，你也别赖我，我可一直没说要献到宫里去！”
李渊哈哈直笑，命人接过珠子，“你放心，是真是假，自会有人鉴别。如果是真，等献上去后，我保证会向吏部举荐你，毕竟你有功劳在身，我也不会委屈你，会让你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东西！”
“举荐我？”
“对，举荐你！”李渊面色中带着得意，“朝廷制度，每两年，本国公会有一个保举官员的名额。今年敲到了，你在刑部下面的青衣衙门干事，只是小吏，却无官身。为更好发挥你的所长，本公国征询袁主事的意见，举荐你为大理寺司直，直接可以参与全国各地的疑难案件，岂不最好？”
“大理寺司直？”杨胖子突然间想起了韦云起，是啊，能和韦云起一起共事，那有多好！
袁铁衣走上前，拍了拍杨胖子的肩膀，“肥儿，义父觉得国公为你考虑很周全，随侯珠乃天下之宝，你留在身边，非福恐怕还会有祸，借国公之手献给独孤后，既能成全国公为二圣孝义的名声，也能保全自己，又能得到国公的推荐，正是进入大隋朝的官僚之内，有何不好？”
“肥儿，义父想好了。等国公举荐你后，朝廷任命下来，你就离开衙门，自立门户吧，毕竟你也大了，留在义父身边固然好，可义父也总不能拖累你一辈子吧！”
看着义父似笑非笑的面容，杨胖子有些懵圈，他不明白义父怎么好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些话？难道义父真为了自己的未来，让自己自立门户？或者义父觉得最近自己变化很大，不易控制，准备撒手呢？
猛然间，杨胖子忽然明白了，义父肯定是在责怪自己，无意中获得随侯珠这么大的事情，回到衙门都没有告诉他，他能不生气吗？
杨胖子觉得此事没告诉义父确实欠妥，可他感觉与义父之间已有隔阂了，好比刚才，如果义父从唐国公口中得知此事，将自己一顿埋怨，反倒是好事，起码埋怨结束后就好了，可现在，却让自己自立门户，岂不是颇有一种好自为之的意味？
唐国公李渊微笑着拍了怕杨胖子肩膀，满意而去，义父在厅中有些欲言又止，旋即也回到后房，唯独留下杨胖子一人愣在那里。瞧着又是摆在眼前的上千两银子，痴痴地有些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