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光阴似箭(下)
望着阿爹如仙风道骨般的背影,李渊久久不语。
如果阿爹所说刘邦的故事是真实的,那么,回到一月前的刘邦,必然对即将发生的鸿门宴做好充分准备,贿赂项伯,让项伯缠住项庄,安排樊哙消磨项羽心中的杀机,让其对汉军有更大的好感,准备传国玉玺献给项羽以怠慢其心,让纪信帐外等候备上千里良驹,最后请张良献上宝物完美收场。
这一系列手段举措,刘邦完全可以事先考虑,万无一失。刘邦此后越来越顺风水水,登坛拜将,十面埋伏,最后战胜项羽一统天下,成就大汉四百年基业。
“可是?”李渊望着箭,又是充满不解。
李昞转身反问道,“叔德,你是不是想问,既然刘邦使用了一支光阴似箭,那应该还有两支,如果眼前这支算的话,还有一支谁用了?余下一支箭又怎么流传下来的?”
李渊不自觉点点头,事故吸引力太大,因为一个人如果能回到曾经,从头来过,那么他将是个无敌的存在。
“刘邦创立大汉王朝,余下两支箭自然被珍藏在汉宫中。岁月流逝,大汉辉煌,可惜不肖子孙却躺在先辈的肩膀上碌碌无为早已忘记了奋斗,几经辗转,最后慢慢成为宫中一件不起眼的物品,直到东汉末年它回到了一无所有的献帝手中。献帝为拉拢刘备,在刘备即将出逃许昌曹操魔掌之时,将两支箭交给了他,献帝告诉刘备壮大实力,成为天子仰仗,继而延续汉家基业,任何人见此金批箭,如朕亲临。”
“刘备得到了此箭,破解了其中奥秘?”
“恩,确切地说是诸葛亮,传闻诸葛亮便是张良的化身!”
李渊摇摇头,“此事太过玄妙,刘备拜诸葛亮为军师,事事皆顺,他为何用此箭,况且他以前颠沛流离,织席贩履,还不如在荆州时期?”
李昞笑道,“不,拥有诸葛亮后,刘备还遇到一次危险的境遇,刘表设下的鸿门宴,军师蔡瑁的杀心!”
李渊惊呼,“刘备跃马跳檀溪,难道是真的?”
李昞微笑,“你说呢?一匹良马难道真能飞过一条大河吗?”
李渊也好似融入到故事中,回道,“刘备在蔡瑁面前突然消失了,蔡瑁无奈,只得编造一个故事,说刘备跃马跳过檀溪,回去糊弄刘表了,因为说刘备突然消失了,谁会相信!反正刘表也没打算亲自去量一量檀溪到底有多宽。刘备躲过在荆州的必死之劫难,最后即使有猇亭之败,也成就霸业!那最后这一支箭怎么流传下来的?”
“刘备死后,最后一支箭成了刘备的随葬品埋入了地下!”
“埋到地下?”
“百年之后,李雄成汉帝国建立,最后一任帝王李势面对东晋朝大将军桓温征讨,国力衰竭,于是他想起了当初曹操所干的勾当,摸金校尉。他偷偷安排了一个李氏族人带着一批手下进入刘备陵墓中,准备盗挖财宝。没想到墓中竟然发生了惊奇的一幕。墓中有活人,不知姓甚名谁,只知道是刘备的守墓人,此人给了李氏族人最后一支箭,告诉他,持此箭,李氏族人,三百年当兴,复我天下!那名李氏族人惊讶不已,惊惧鬼神,于是持箭离开墓穴,又想到墓中人之语,想到当前国事衰败无法挽回,便偷偷带着此箭,带着手下前往更远的南中四郡,融入爨氏族人中间,渐渐隐藏了下来,最后一支箭流落到爨氏手中,可爨氏并不知道此箭的秘密,此箭的秘密,仍被诸葛后人流传下来,成为一件江湖秘闻。”
“三百年,李氏当兴!”李渊喃喃自语。
“是啊!不知是否是我李家?”李昞淡淡回道,转身回到屋内,“那日你离开陇州前往益州之前,李道长拜会了我,告诉我神奇之物只有天命所指之人才能使用,箭是物,而人好比一把钥匙,此箭认主人,其他人折断,毫无意义。”
“那他告诉你能折断此箭的人是谁?”李渊问得迫切。
李昞喃喃回道,“他没有明说,但他传达给我一个信息,能开启此箭的人,确系我李家的人!”
“如此看来,我李家却能干一番大事业!”李渊极为相信天命,不禁暗中颇为自信。
李昞回道,“天命重要,人为更为重要,蜀中之行,每去一地,要尽量为李家笼络人才,只要有人才,我李家才能在朝廷江湖争斗中立于不败之地。”
李渊点点头,“确实,上次在益州,我发现了袁天师的义子杨肥,看上去有些能力,后来在大兴城,我趁机以索要随侯珠为名,也卖了个人情给他!”
“嗯”李昞道,“随侯珠那件事,你做得好。而且我也能感觉到,杨肥此人有点魄力,懂得取舍,毕竟那是一件宝物,不是人人都舍得相让,倒是袁天师沉得住气,成立青衣衙门,广收义子,究竟要干什么?”
“这个?”李渊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和太子走得近。”
李昞回道,“那是!袁天师可不是一般人!自然懂得人生站位!要想吃透袁天师,他手下的义子必须要拉拢一番,如此杨肥看上去就比较重要了!”
李渊同样赞同,“确实如此,至少别人拉拢他之前将其招到李家麾下!上次在益州,我看宁儿对他颇有感激之情,不如等一段时日让宁儿更加接近他,或者直接······?”
李昞摇头,“你觉得此事可行吗?李氏乃关陇望族,杨肥不过一个捕快,族人不可能同意此事,贸然提出,更会让别人起疑心!李家的庶出或许还好点,可宁儿是你的嫡女,怎么行呢?”
李渊询问,“那该如何?”
李昞问道,“听说上次去大兴城拜会你姨母后,圣上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是吧?”
“额,是的,圣上私下告诉我,让我暗中调查宇文化及兄弟二人擅自偷运兵器、粮草、茶叶卖给突厥之事!”
李昞回道,“宇文述家两个儿子简直胆大包天,他们巴不得天下大乱,他们好从中渔利,此事你打算怎么办?”
李渊眉头一皱,“阿爹,不好办。我现在都没有对策!”
李昞回道,“圣上、皇后年纪大了,太子是储君,宇文述是太子面前的红人,他家的事情一定要慎重对待,圣上交待此事去办,既是考验你,也是在偷偷为你树敌,防着你呀!”
“阿爹,那怎么办?我难道推辞吗?”
“不可,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得罪宇文述,也不能得罪圣上!我们可以让别人分担一点我们的压力!你说杨肥是青衣衙门的人,那他岂不是杨素手下的人,很会办案?”
“杨素乃袁铁衣的靠山,算是吧?”
李昞回道,“你给圣上上密折,言辞恳切,说你不善于查案怕有负圣恩,推荐青衣衙门杨肥,请他帮助你!”
“圣上会答应?”
“圣上一定会的,圣上虽然多疑,可对待为他办事的人还是比较支持的,查找宇文化及兄弟的罪证,此事绝不可能公开只能秘密进行,你为了查案要青衣衙门的人帮助,也算明白圣上心意,圣上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况且只要杨肥此事办的妥帖,能够得到圣上信任,到时,李家再举荐军中或者朝廷任要职,一切水到渠成。此事必须快办,不能让杨素抢先,杨素野心极大,能力也强,圣上既用他也防着他,他也明白圣上的心意,所以一直在培植羽翼,像杨肥肩负特殊能力的人被他拉拢过去,杨家将会成为我们李家的大敌!”
李渊旋即回道,“阿爹,我懂了,我回去后立刻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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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商议时,心腹仆人飞速来报,大兴城传来消息,李家出事了!
李渊大惊,急忙询问何事?仆人气喘吁吁,将京城的眼线得知李神通杀高昌太子一案禀告。
李渊惊得连连发着冷汗,李神通杀了高昌大王子,怎么可能?高昌大王子是李家将各种挣钱的生意布局到西域各国的重要人物,李神通怎么可能在没有族长的示意下杀了他?这里面一定有内幕。
李昞听完,冷静回道,“大兴城传来的消息?这么说,高昌王子也死了有好几天了。既然说李神通杀了他,那为何甘州没人来报?”
仆人解释道,“在甘州,李参军被怀疑杀了高昌王子后,身边所有人被立即控制起来,根本没人能将消息传递到陇西。”
李昞摇了摇头,叹道,“我懂了,看来宇文述那帮人可能收到消息,准备寻我们李家先下手。听闻甘州刺史名叫刘询,当初乃宇文述极力推荐的人物,此人定以宇文述之命是从,还听说这个刘询办事干练,算个人物,当地人给他取个绰号叫刘一手,在甘州是个只手遮天的人物。我估计他们想借此机会,挑拨朝廷与西域之间斗争,宇文述、杨素好从中渔利,顺带打压我们李家,暗中查清李家与高昌大王子之间究竟有何瓜葛?”
李渊担心回道,“李家和高昌国、西域各国做正经生意?不像宇文述两个儿子,卖的是武器?”
李昞摇头,“你错了,这是五十步笑百步,毕竟朝廷也没允许大族可以和别国有生意往来,明面上都不可以。”旋即又向报信的仆人问道,“后续事情呢?甘州刺史认为李神通杀人,上报朝廷,难道大理寺、刑部、御史都没表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