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费道人

    面对李昞质疑，心腹仆人回道，“据线报，朝廷公议，对此事的态度分成两派，杨素大人建议朝廷立即整军备战，以防高昌报复袭扰边境，柳述大人则认为事实已很清楚了，当严惩杀人者并向高昌国说明缘由，化干戈为玉帛！”

    李昞一脸鄙夷，“哼，各怀心思！”

    仆人回道，“朝廷最后采纳大理寺少卿郑善果的意见，一方面整军备战，一方面命御史裴蕴、大理寺司直杨肥去甘州调查审核案情，看来，对甘州府衙办的这个案子，朝廷大理寺、御史台并不认可！”

    “裴蕴、杨肥！”李昞叹息道，“两人分量不够啊！看来李神通恐怕凶多吉少？叔德，你即刻安排人手偷偷进入甘州，必要时帮助杨肥一把，事情实在不可挽回，也只好牺牲李神通啦，但愿他能理解，李家与高昌国大王子之间的事情，决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

    李渊叹道，“明白，弃卒保车，只能如此了！”

    **************

    出了大兴城，杨胖子一人一匹瘦马沿着新开辟的道路向甘州而去，一路荒凉无比，鲜有人家，时不时还遇上响马，杨胖子机警的很，好几次躲过，有惊无险。

    一日夜里，行至兰州一带，天气突变起风卷起漫天黄沙，杨胖子只得裹着头巾牵着瘦马砥砺前行，暗夜里难辨方向，等到风沙结束，发觉迷失在荒原中，举目四望，一片混沌漆黑中，不远处隐隐有座建筑，牵马来此，发觉是一座破败不堪祭祀神灵的神庙。正是人困马乏之际，杨胖子大喜过望，赶紧拴着马，进入神堂中，准备好好休息下，补充能量，来日赶路。

    殿堂里四处漏风，蛛网遍地，杨胖子找来一些废弃的门板将漏风的地方遮住，又点燃一根蜡烛，寻了处拐角坐了下来，摸出一壶酒外加一只烤熟的鸭子吃了起来。

    殿堂香案前矗立着一尊泥塑的神像，头戴文官帽子，手持笏板，神情憨态，一瞧便知不是外来的佛，至于是不是本土道家的神灵，好像也有点区别。

    杨胖子突发奇想，扯下整只鸭腿，又将手中半壶酒放在神案前，笑道，“来，来。我大理寺杨肥今日受皇命前往甘州审核案情，不想突遇狂沙，机缘到此，借一个挡风遮雨的住处，无以为报，便将这吃食奉上，你我二人一人一半，神仙老儿，你可不要嫌少啊！”说完对着神像拜了三拜，四处扒拉着一点木屑稻草，吃完后昏昏大睡起来。

    没多久，迷迷糊糊间，但见一污浊不堪的道人走了进来，尖嘴猴腮，额上还贴着一块狗皮膏药，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一只手持拂尘，令一只拄着一根拐杖，有气无力走了进来，又见神案上摆放着酒食，口干腹中饥饿，如何不动心，道人二话不说，一口酒一口肉吃了起来。

    杨胖子嘿嘿一笑，“你这老道，吃别人的东西，难道连一声谢谢都没吗？”

    老道龇着黄牙，抹着满嘴油，笑道，“谢谢？我干嘛要谢谢你？这鸭子、这一壶酒不是你送我吃喝的吗？”

    “我送你的？”杨胖子觉得很搞笑，老道也无赖的很。

    老道一边吃一边指着神像，“你刚刚说的，难道你忘了？年轻人也太健忘了点！”

    杨胖子直摇头，“老道，说得也是，供奉神灵的贡品也只有你们吃，你们道人乃是神的代言人嘛！”

    老道哈哈大笑，“年轻人有点悟性，实话告诉你，老道我就是这个神，神就是我这老道！”

    杨胖子瘪瘪嘴，“老道，我看你八成是疯了！”

    “我疯了？”

    老道不服气，“世人皆醉我独醒，你以为我疯了吗？年轻人，吃了你的东西，我还准备拉你一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你有血光之灾，知道不？”

    “得了吧？”

    杨胖子眯着眼，“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哪天进了城给人做法事，让人当叫花子给打了出来。我会有血光之灾，你看看我，凭我的能力，我的身手，能有血光之灾？”

    老道转身上前，瞪着杨胖子，“真不知死活，若不是看你命格特殊，且有些天分，我又受了你恩惠，我才懒得管你。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凭你那点身手，还不够有些人塞牙缝！你这身手才在我眼中才算刚刚入门！”

    老道说罢，迅猛抓住杨胖子手腕，快如闪电，令杨胖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另一只手对准杨胖子脖颈下半寸轻轻一点，杨胖子顿时条件反射半微张着嘴。老道旋即将一颗小拇指大小的药丸丢进杨胖子喉咙里。

    我靠，杨胖子不得已将药丸吞下肚子，骂道，“疯老道，你给吃了什么？吃了我的鸭子，喝了我的酒，居然还要毒死我！你的心也太黑了吧！”

    老道一巴掌拍着杨胖子的头，回骂道，“去你奶奶的，老道好心好意帮你，你还不领情，一个凡级武者竟然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闭上眼，凝住心神，我传你《灵飞经》心法，否则，就凭你那点微末技艺，遇上高手，迟早神形俱灭。”

    药丸入肚，杨胖子顿时感到心口有股极大的力量在集聚，方知刚才老道给自己吃的定是提高内力心法的灵丹，旋即按照老道要求，默念《灵飞经》心法，小半个时辰，心中那股强大力量化作涓涓细流般流入四肢百骸，浑身顿感轻松愉悦无比，而凝神聚力时，又感到原本空灵的心口又能汇聚强大力量引入到四肢，简直有点神了！

    杨胖子感受着灵丹与内功心法配合运用的神妙，不禁对老道佩服得不得了，急忙起身拜谢。

    老道托住杨胖子，嘿嘿笑道，“怎么？现在明白老道厉害了吧！我姓费，除了张道陵天师，其他人我可没放在眼里，实话告诉你，我看你易于常人，你我又有机缘，才肯拉你一把！”

    “多谢费道人！”幸福来得太突然，杨胖子现在都有些没回过神，“敢问刚才您给我吃了什么？这么厉害！”

    “那叫凝气丹，专门针对你们凡级武者的丹药，吃下凝气丹后配合心法，加上像我这样的高人指点，便能成为在短时间内成为地级武者，跨入真正武学世界，老道敢保证，很快，你会感觉自己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杨胖子喃喃道，“凡级？地级？费道人，额，老神仙，难道武者中分很多等级吗？那像我这样算什么？”

    “武学修为自然有高低，可用八个字概括。超凡入圣，彻地通天！所有习武者必须按凡级、地级、圣级、天级修炼武艺。至于你，一开始只能算凡级中期人物，现在遇上我后，有了灵飞经、凝气丹配合，已进入地级初期，对付一般江湖武者已不在话下了。”

    “地级初期？”杨胖子喃喃自语，现在自我感觉奇好，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即使这样，在费道人口中也勉强进入地级初期，难以想象，圣级会怎样？比圣级更高的天级呢？

    “老神仙，天级最高，还有比天级更高的吗？”

    费道人嘿嘿一笑，“你心思倒不小，还在地级，就想着天级以后，实话告诉你，天级以上的人物还能算是人吗？如果真有这样的人物，岂不是已经天人合一，悟道苍穹，成为神了吗？”

    杨胖子若有所思，悟道苍穹，了解宇宙苍生，或许你才能明白武学的真谛。“你为何帮我？”

    费道人凝神回道，“现在告诉你似乎早了点。难道你未曾发觉自己与旁人有些不同吗？”

    杨胖子淡淡一笑，“额，我与旁人不同？难道指我小时候与众不同吗？记得小时候，我似乎能见到别人见不到的东西？可惜现在，好像已经失去这种能力了！”

    费道人回道，“失去了能力？不，其实不然！你小时候之所以有这样的能力，完全取决于你的命格，你属阴月、阴日、阴时生人，天灵未合时，你能看到旁人所不能见到的事物。可惜你生辰中唯独缺少阴刻，今后的你，或许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还会突发此能力，但已无法被你所控制。”

    杨胖子苦笑道，“这样的能力不要也罢，否则，我恐怕无法分辨出何为阳间，何为冥界，岂不累死我了！”

    费道人回道，“那道不必担心。一旦你突发这种能力，你的眼睛会成为银灰，你眼中的世界也一片灰蒙蒙色，与光怪陆离的阳间世界自有很大区别。”

    费道人说到此，杨胖子猛然想起前段时间，纯洁宁大小姐说自己的眼睛像死鱼一般，自己还不相信，难道，难道，哪天发现的衅鼠狼以及那具尸体，真有阴灵附在其身，让自己发现后为其伸冤吗？

    “像我这样的命格，即使拥有特殊的能力？又能做些什么呢？我不过大理寺一个小小的司直，能改变天下什么？”

    当杨胖子猛然发现世界上，有很多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人物时，他似乎属于垫底之人，生出气馁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