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亲人
“九歌好想你们啊！母后和兄长呢？”顾九歌四下张望。
“瞧你这丫头，公主礼仪都忘了。”楚皇佯装生气。“你母后和兄长还在宫里等你。”
顾九歌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缓缓整理好自己的衣裙。“那我们进宫吧，父皇，别叫母后和兄长等久了。”
顾九歌上了楚皇带来的轿子，楚皇一顶轿子，顾九歌一顶轿子，杏枝跟在顾九歌身旁小跑着。众人进了宫。
几缕光从镏金镂花的门框和墙壁中穿透，漏进充斥着龙涎香燃烧的香气的殿内，洒在白玉铺就的地面上。厚重的帘子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祥云边，顾九歌一进大殿，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兄长。
楚皇挥手叫众侍从退下，只留下顾九歌和顾九歌的兄长在殿内。楚皇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儿，“九歌，你此番嫁去秦国，好似瘦了些。”
都说宫门深似海，顾九歌作为自小在宫里长大的公主，却享受了父皇与母后完全的宠爱。
顾九歌眼眶湿润，微抿嘴唇，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许是父皇许久未见女儿罢了。”
楚皇呵呵一笑，再怎么尊贵的皇上，此时也只是一个关心女儿的父亲罢了。
“近况可好？在秦国的日子可还习惯？”楚皇仔细地问顾九歌。
顾九歌闻言愣了愣，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沉默了一会儿。该怎么说呢？自己的情况肯定不能如实相告，天高皇帝远，更不必说秦国楚国相隔那么远，自己去到秦国受了委屈，又怎好劳烦父皇母后来为自己担忧呢。
楚皇皱眉，“怎么？那秦皇欺负你了？”
顾九歌发觉父皇正看着自己，赶忙微笑着摇头，回答道，“一切安好，父皇不必担心女儿。”
顾九歌见楚皇还皱着个眉头，四下看了看，拿起自己颈间挂着的一串金链给楚皇看，“父皇你瞧，这叫做赤珠金璃，是用赤金打造的颈饰，蕴含金璃之气，据说可以调养女子身体，乃是人间珍奇，是君珩亲自送给我的呢。”
“这就好，这就好。”楚皇一颗父亲的心渐渐放下。楚皇抬手叫门外随从的公公，“去，把前些日子邻国送来的奇珍异果端进来，给公主尝尝鲜。”
公公应声退下。
顾九歌看着公公端来的果子，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心里却叹了一口气。其实君珩哪曾送过她什么赤金金璃，但情势所逼，顾九歌看着父皇的笑脸，也罢，反正父皇不知道，让他安心也好。
楚皇故作神秘的对顾九歌说，“这你可得尝尝。”顾九歌笑着应下了。
趁顾九歌吃东西的时候，楚皇才终于有机会细细打量自己的女儿。
楚皇看着头戴熏貂，上缀朱纬顶三层，装饰着珍珠、金凤、宝石、珊珊等饰物,冠后有护领，发后垂下两条明黄带的顾九歌，暗自点了点头。
看来女儿在秦国没受多少委屈。
顾九歌画了很浓的妆，脸上一层白粉，楚皇不懂这些女人家的东西，只当顾九歌脸色不错，又伸手递过一颗果子，劝顾九歌多吃些。
“九歌，你瞧瞧你这打扮，回到咱们楚国，你就是咱们楚国的高贵公主殿下，待会儿让你母后给你打扮打扮，父皇可好些日子没见你穿着鹅黄衣裳，在后花园里扑蝶的光景了。”
顾九歌低头不语，浅浅笑道，“父皇说笑了，女儿已嫁作人妇，不能再做以前的打扮。要说女儿今天这一身衣裳，还是秦国太后为女儿选的呢。”
楚皇深呼吸了一口气，望着大殿外湛蓝天空上飘过的云朵，回忆往昔，“要说你这丫头，以前也是个调皮的性子。这嫁了人，性子反倒沉稳了许多。也好，也好啊！”
顾九歌吃着果子，听到这句话，不自觉的咬了嘴唇一口，疼得她整个人隐隐一颤，厚重的妆容下脸色发白。
调皮？是啊，曾经她顾九歌也是一个娇纵任性，调皮的公主。身为楚国的公主，顾九歌拥有自己想拥有的一切。直到她爱上那个男人，直到她嫁到秦国。
顾九歌试着努力勾了勾唇角，想重新笑起来，然而确是失败了。楚皇正当这时转过了身，瞧着顾九歌，“怎么不吃了，这果子味道不好吗？”楚皇好像没有发现顾九歌的脸色不对劲，只是单纯的疑惑她怎么停了动作。
顾九歌紧绷着神经，发觉自己的父皇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略微松了一口气。顾九歌厚重妆容下脸色依旧发白，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说道，“没事，只是吃的有些饱了。”
顾九歌今日画的是秦国皇后例定的妆容，皇后的妆容隆重，显得十分庄严。平日里顾九歌十分不喜这种厚重的妆容，此刻，她却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自己今日早晨画了这么浓的妆。
这一层厚厚的妆让自己的痛苦掩盖在妆容之下，不叫父皇瞧见为她担心。
她又有些晃神，自己在秦国的时候就一直带着如此厚重的浓妆，就好似戴了一个面具。每日，顾九歌都在面具的保护下面对自己不想面对却必须面对的一切，比如君珩对自己的不关心，不在乎……
楚皇闻言，顿时大笑，“这孩子，饱了那就别吃了。父皇还能怪你不吃果子不成？哈哈。”
顾九歌回过神来，脸色发白，却也努力笑着看着自己的父皇，努力让父皇看不出自己的不对劲。顾九歌心里安慰自己，她回楚国是来散心的，这些糟心事就没必要让父皇知道了。
兄长怕顾九歌被欺负，自从顾九歌回来之后他不停的围着顾九歌一直在说着。
“你多在这里住几天，不要回去了。”兄长看着顾九歌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看到她这副模样，自己心中甚是心疼，不知道顾九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直在问顾九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而顾九歌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对着他和父亲笑着摇头。
“你到底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那个畜生欺负了你？”兄长看到顾九歌一句话都不说的模样，心中甚是着急想要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