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办公

    南豪丽都酒店行政楼层，有方子实的一间长包房，说是在里面办公，其实就是方子实平时会一些狐朋狗友的地方，偶尔也会带不同的女人去过夜。

    “哥，你说谁死了？”

    “小蕊，唐小蕊。”

    ……

    事情还没说清楚，警察已经找上门来，不由分说便给方子实带上手铐，推到警车上带走了。

    第二天，桓洲日报头版头条用一整幅的版面报道了实方集团大公子杀人的案件：昨日，南豪丽都酒店发生一起命案，被害人唐小蕊被人杀死在该酒店行政楼层一间长包房内，嫌疑人方子实已经被警方控制。据知情人士透漏，嫌疑人和受害者系情侣关系，当晚受害者是应嫌疑人相约赶去案发现场，却撞破了嫌疑人正和别人在进行违法交易，受害人当场阻止，被暴怒的嫌疑人残忍杀害……

    一夕之间，实方集团陷入了舆论的旋涡，股市暴跌，市值凭空蒸发近一亿元。实方集团董事长方白文面对无处不在的媒体记者，始终一言不发。

    ——实方集团董事长对自己儿子杀人事件保持沉默，但是沉默改变不了事实，我们要相信人间有正义，一定要让方子实伏法，还被害者公道！

    ——方子实是那种纨绔子弟，虽然披着光环，可是却行非人之事，XD、QJ、SH，好事不做坏事做绝，这样的人简直是社会的败类！

    ——大家要保持冷静，保持清醒，我们要相信法律，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现在法律不会保护穷人的，因为穷人没钱，法律就是富人的护身符，实方集团有的是钱，只要请来高明的律师，铁案都能翻过来，我们一定要用舆论来给法院施压，判方子实死刑！让死者瞑目！

    ……

    媒体是个好东西！

    但是媒体又是个最坏的工具！

    因为媒体是毫无生命的，它拿在不同的人手中，就会发挥不同的作用。

    有时候，它是救命良药，有时候他是杀人钢刀！

    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折磨，走投无路的方茉最终拨通了梁为栋的电话，约好时间来看望自己的老师。

    谁知老师早就知道她来的本意，不等她说出来，便委婉的拒绝了。

    是啊！

    在南州市，今日的方家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又有谁肯捧在手心里啊。

    方茉面露苦笑，冲梁为栋说了声谢谢。

    梁为栋没在意她的表情，突然朝门口一指，说道：“哝，他来了。”

    方茉却没有抬头观看，在她心中，老师的这种做法也只是为了照顾她的自尊而已，或者说，是为了那早已淡的没有影子的师生情。

    “老师，您找我。”

    一个男子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门口传入方茉的耳朵，犹如锤子一下下敲击在她的心上，这声音太熟悉了，曾几何时，每个夜晚她都会被梦中的这个声音惊醒。

    “方茉，你很漂亮，我喜欢你！”

    “方茉，你上午的辩论真精彩，不过我还是觉得比不上我。”

    “方茉，你只能是我的，等毕业之后，我会娶你。”

    ……

    可是毕业之后，当他背着行李离开校园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消息。

    五年过去了，曹哲在她梦中的影子已渐渐淡化，却没想到此时竟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五年前，南州政法学院大礼堂，一场法律讲堂课程刚刚结束。

    主讲的是南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主审法官，在一上午的演讲过程中，方茉五六次打断了法官的话，提出了自己对一些实例案件的想法，有几次她的辩驳甚至连法官都无法回答她，让法官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

    大家离开礼堂，只剩下方茉还坐在位置上，思索着刚刚法官所讲的内容。

    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些案子，明明嫌疑人是冤枉的，可是证据却都指向嫌疑人，而最后嫌疑人依然被判刑。而有些案子，明明案情已经明朗，可是经过律师的一番说辞，竟然完全变了个样。

    啪！

    方茉把笔记本狠狠摔在桌上，她感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些不合时宜了，或者说，自己眼前的社会，是那么的陌生。

    如果说现实真的是这样，那么自己学法律还有什么用？

    难道说法律不应该是伸张正义的吗？

    难道说法律，真的可以为人所左右吗？

    她正在一个人苦恼的时候，突然身边光线一暗，一股压力凭空而至，让她原本就压抑的心更加难受。

    不用看，她也知道来的人是曹哲，因为唯有曹哲身上散发着的那股淡雅清香的烟草气息，让她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