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弱者的嘶鸣。118
崇笙屏佐吸,瞪大了双眼静静等待着记李芳的后续
“吃过饭后,我让老太太回了卧室,将孩子放在她的床头请她暂时看管。
我当时还是相信他内心深处是有仁厚的存在,不是说面由心生么?不然他为何看起来那般敦厚?
给他泡好茶水,我坐在他身旁与他推心置腹的讲述了我与我亡夫之间的深厚情感,并告知他这是无可替代的,没有再嫁的打算。
适当的示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承诺欠他的钱定在五日内还上。我以如此做低身份,全程哀求卑微。以为就算他不肯就此罢休,也会暂时收手,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得出解决的办法。
不曾想他听完非但不说好话,居然即刻就露出了尖嘴獠牙。他只问我会不会弃老太太与不顾,我说不会,人活一生重在知情义懂感恩,亡夫待我已是是艰难得,他一家人待我更是无外,即是家人就得风雨共济,贫贱不弃。
他邪媚一笑淡淡说道,那我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随即他便对我动手动脚,摸摸抱抱。
我连忙推开他来,严厉喝斥如果他再敢得寸进尺我就立马报警。他过来甩手就是给了我狠狠一巴掌,打的我眼冒星光,脚步不稳。他接着从我背后搂住我,将我往我和我亡夫的卧室里拖拽,老太太和孩子就在隔壁。
我拼命挣扎奋力反击,腿蹬脚踹。踢坏了茶几,蹬翻了茶壶,惊天的动静竟没引来任何救助。
他再是貌不惊人总归是长年做的力气活,而我毕竟只是个才将近二十的女人,还生产都不足三个月,外加一直的压力和痛苦,还没被他拖出多远,我便耗尽了我的心神。”
空气里弥漫开来一股香甜,崇笙闻不见,只有x嗅得到这样的信息,这是李芳灵魂在燃烧时发出的味道。肾上腺素带动全身的血液疯狂总涌动,皮下腺体分泌出似有似无的汗潮。李芳像个被放进烤箱烤盘,而李芳口中这些回归兽性的生物,就是松软可口的蛋糕。
x静静等待着他们的结局,若是他们犹在,那就需要考虑捕食他们的手段。
李芳声线愈发颤抖,她突然停下来问崇笙
“你见过农村里宰杀牲口时的模样么?”
“见过,结婚的时候在莫超然老家见过杀猪。”
“对,杀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脖子上的大动脉处鲜血高溅四处喷涌。猪儿手脚被绑的十分紧扎,它再是疯狂扭动着身体,也挣不开身上的绳索。只能被倒挂在那里,不停嘶鸣不停惨叫,震耳欲聋,歇斯底里。
它眼睁睁看着周围人嬉笑庆祝的欢腾,听着那些人嘴里评价着自己是否长的合算心意,它不可抗拒却又不得不感受身体逐渐失血的冰凉,最后那一刻它才从他们的眼睛看出,杀戮对人类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
我曾经的同学们有的还在大学里刻苦奋斗,用自己的努力为未来打好坚实的铺垫。
有的已在外打工,朝起日忙,夜晚因疲倦而入睡时内心无比踏实富足。
有人的仍旧留在家中,种种庄稼,养养花草。父母替他们一个又一个精心挑选伴侣,绝无草率鲁莽。
他压在我身上大肆发泄他的兽欲时,我没有闭上眼睛,不看难道境遇就会好些么?当然不会,况且睁开眼的那一刻会更加痛苦。
渐渐的我也安静下来,手脚不再反抗,因为我的反抗毫无价值。我只愣愣的看着墙上那张亡夫的黑白遗像,因为事出突然,挂在那里的只用了他年少外出打工时照的寸照,被相馆师父放大和处理后顶用的遗照。
他笑的简单纯粹,虽是黑白,可眼里仍然闪烁着光芒。许是保留下了那一刻的闪光,对我来说更像是希望。
是他年少老成,孤独远行却无畏磨难的勇敢。那一刻的他一定憧憬着自己憧憬着未来,他相信他一定可以用双手改写他的命运。
那些对他坚忍的馈赠就是他的资本,用来深爱生命中每一个值得深情以待的人们。
我不禁在想,如是那时我耳畔没有那些靡靡之音诉说着我家庭贫苦负担不起我的学费,我母亲劳苦务必要体谅她的艰难,书读的再多女儿终究要走上婚嫁的长路,早日出嫁便是早日解脱……那我此刻又会是怎样?
当我所有同龄都还在试着了解生活时,我已在生活中,这便是我的青春。”
“报警!报警!你报警啊!”
崇笙抬手一把重重拍在茶几上,震的茶几上李芳那杯半满的可乐失去稳定,重重倒在一侧。
“扑通”一声,黑色液体当下弥漫开来,沾湿了崇笙一手,灼烧了崇笙身心。那些所谓的温柔敦厚知事礼教,因为雄雄地狱业火炙烤的疼痛,全然抛之脑后。
可乐顺着崇笙的手滴答在地板上,无人在意这地板是谁的,她有着怎样的精神世界。
一直在旁入戏透明人的x心中不觉出乎意料的大惊失色,她不听拷问自己
“阮坐过的沙发你都要消毒,为何她这时如此污秽你的东西,糟蹋你的饮料,你却连厌恶她的冲动都没有?”
阮,安康,徐然。这三个x精神世界里的重要人物皆于此刻被她投射于昏暗的眼前,像三个做错事的小鬼,在x的严厉责问下,一律面色惨白停止呼吸,皆慢慢深低下头去,低到脖颈折断塞入腹中,仍无一人做答。
“报警?报警G呵呵呵。”
李芳随手抽出一大把抽纸,缓慢优雅的逐渐沾干桌面和崇笙手上的可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刚才愤怒到颤抖的声线不再,她笑的悲肃哀婉,一如再次重现了她的脆弱和无力。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恨不得把他做成腊肉,一块一块慢慢品尝!
他提好裤子便拍屁股走人,随手丢下30元钱,说是让我务必去买点好看的内心下次学着取悦他!
我跪在我亡夫遗像前许久,希望他亲眼目睹我的遭遇后可以化作厉鬼,去食他三魂七魄,饮他骨血活汤!
虽紧闭着门窗,身后仍有阵阵寒风吹来,像极了他哀怨悲绝的嘶鸣,似乎在于我倾诉天人永隔的无奈和心酸。
我出来时,老太太已经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双眼灰茫愣愣的盯着远处默默流泪。
她未看我,我却在侧面直直的看着她。我们二人无言以对。
我走到她进跟前挡住了她视线,想要看个清楚她眼里究竟有没有愧疚。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荡。
我昂头大笑,大脑一片空白。我当时也不知自己在笑什么,就是想笑,边哭边笑!
我走向座机,正在我拿起听筒准备报警之时,老太太这才慢慢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