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太尉辞官
“太尉,你说这事该如何是好?”太子殿下焦急地问道:“这李怀圣手握重兵,如今又这样抗旨不遵,难道就任由他这样肆无忌惮么?”
公孙太尉笑道:“李怀圣不过仗着自己的当年得尽先帝宠爱,再加上当今我太后姑母是他的养母,才这般轻狂。对太子少有礼数许是有的,但是对皇上和太后娘娘他不见得会这般放肆。但他到底是实力颇丰的藩王,若惩罚的重了,怕是也不好收场,要我看,到时候用皇上的口吻写一封信,呵斥他一番,并叫他即可进京,也好叫其他藩王看看,都得登时来京才是。”
太子自来是个没有主心骨的,虽说从小读了好些经国治世的书,请了不少夫子来教导,可是偏偏就不是个能安心学习的料,倒是声色犬马沉迷的居多。十六岁前还一直在宫中生活,太后娘娘多有管教,还算是有所收敛,可是十六岁离宫来到东宫生活后,便如离了樊笼一般,恣意纵情。从前还听从祖母的话,去城南学子苑听讲,可自打姚化成身故,申金石老先生丁忧归乡,皇上病重,太后又忙于宫廷内务,更无人过问太子学业。他虽说是监国之名,其实也不过是把自己舅舅公孙太尉呈上来的奏折打个对勾或打个叉而已的工作,丝毫无自己的见地。公孙妙每每见太子这样毫无主张,国家大事往往依托于自己父亲的指示行事,都有些许懊悔当初竟嫁了这么一个人。
“太子殿下。”公孙妙起身行礼道:“如今藩王入京之事并非一蹴而就,如今您历事尚浅,辽北王还是您的叔叔辈,自然对您有所怀疑也是有可能。不如把事情着眼于眼前,叫他一眼改观。两天后便是春闱科考了,今年是太子殿下第一次代替皇上举行殿试科考,正是收拢天下士子之心的时候,若太子殿下对这一届的学子们多有指导、助益,那么他日这些学子们在朝为官成为您的左膀右臂,也使得您在朝中威望逐渐建立起来,而民间百姓也多能听到这些学子们对您的赞扬,自然四海归附,他辽北王也不会动别的心思了才是。”
“爱妃所言甚是。”太子殿下拍手称快,道:“还是我爱妃足智多谋,那这发出檄文训诫辽北王一事就交给舅父,至于后天科考监考,爱妃便同寡人一道去吧。寡人有你父女二人相助真是万幸万幸啊。不顾今日寡人还有事,你们父女也许久未见了,舅父今日也别急着走,在我宫里用过午膳再回便可。”说罢,便抬腿走人。
这太子殿下一走,公孙太尉一改方才近乎谄媚的笑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一个傻子,亏得姑妈还愿意扶持这样的庸才。”公孙太尉颇为不屑道。
公孙妙却看了看四下无人,才敢说道:“父亲何必这样说,说到底您也是太子殿下的亲舅舅,您不也是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了么?”
公孙太尉却不满道:“都是你祖父的良苦用心罢了。”
“对了,父亲,祖父上个月请辞太尉,将太尉之职交给你,便回了江东,如今祖父在江东可好?”公孙妙关切问道。
“江东能有什么不好,山清水秀的,他老人家能享清福也是好事。”公孙太尉一脸不悦,道:“只是今年不知为何,先是姚化成那个老家伙被问罪自焚,然后申金石老先生引言获罪,又是你祖父匆匆辞官,再加上皇上病重病危,曾经朝廷的肱股脊梁一一出了问题,如今赵家那些人又趁机对皇上、太子献媚,企图更多安插他们的势力,居心不良,防不胜防。朝廷纲纪不稳,朝局动荡,着实令为父忧心忡忡。不过……”
“不过什么?”公孙妙见父亲吞吞吐吐的样子,便好奇问道。
“你可曾知道永山王府的世子杜渐卿?”
公孙妙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一震。
在这京城之中,杜渐卿这个人在寻常人眼里,无非是跟着姚化成学学书本,有些诗文才能,早早继承了他祖父杜远山的爵位封了世子,从前在礼部当任堂倌,从未得到什么关注。可如今杜渐卿这个名字却日渐地喧嚣尘上。
究其原因,一则是他接任了申金石老先生的位置,成了学子苑的首席。二则,他在学子苑期间,教学风气一改,原本沉闷苦涩的经典学着,到了他这里,却讲得妙趣横生,还常常引发学生的思考和辩论,一时京城之内甚至整个大晋之内,学问的风气顿时活跃了许多。起先怀疑他是否有能力继任的人,现在也大多认可他的做法和才干。
可这么一个人,引起公孙妙的注意还是因为另一件事。还记得大半年前姚化成的孙女姚英,因为普照寺的开光祥瑞导致人人都说她是天命之女,是未来的太子妃娘娘。一时整个大晋都传开了这个消息,连宫里的几个主子也都知道了。可偏偏那时钦天监监正林宏却夜观星象,上报皇上,见江东方向红鸾星动,定是有贵人登堂,妙女入室。直指公孙妙才是下一任的太子妃人选。这林宏早年间正是杜老王爷早年间在永山王府中养着的道士,后推荐到钦天监当差的。而这杜渐卿本人也在公孙妙面前亲口承认了,是他自己指示钦天监说出星象预测之言。公孙妙一直不明白,一个姚化成的得意门生为何要帮助自己呢?
公孙妙回过神来,回道:“女儿知道这个杜渐卿,近日来在京城里名声甚是响亮,好似颇受学子苑的书生们爱戴。”
公孙太尉沉声道:“据我所知,这人并不简单。你祖父辞官之前,正是见过这杜渐卿。而且回江东之前,还跟我说,此人若不用之,必要杀之。”
“若不用之,必要杀之?”公孙妙不明,问道:“祖父为何这样说?还有,祖父为什么在见过杜渐卿之后,便要辞官回江东呢?”
公孙太尉摇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你祖父没有同我讲过缘由。只是好像这个杜渐卿跟你祖父做了个什么交易。”
公孙妙越发觉得这个杜渐卿不简单,背后定是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不为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