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连氏死,楚钰成婚
下人回了话说,连姨娘已沉塘了。
江康儒倒是平淡的应了声,没什么触动。原还想着究竟是要喂毒药还是沉塘好些,她自个倒衙了。只是本以为不过一个刘方意,如今又牵扯出周里,可惜连姨娘已死,倒是不知,还有哪些人,是不是也胆大包天了!
江夫人却有些感慨。她虽也瞧不上连氏,可真算起来,这府中,还真没几个比连氏通透的,更肆意妄为的。
老夫人在佛堂里祈福,毕竟是造了杀孽,需得求得佛祖原谅,才能放下心来。
刘氏却要急疯了,她尚且不知道江康儒已写信告知刘家此事,只担心着儿子会不会被江康儒悄无声息地处置了,和连姨娘一个下场。
她倒是可以直接告诉江康儒那个秘密来换得意儿周全,可是得罪了宋月,自己的秘密也可能被暴露出来。刘氏的内心在权衡着,终究不知道如何是好。
考量许久,还是去了江夫人的院子,等出来时,面色已好多了。
江夫人让浓华为江康儒续上一杯暖茶。
“老爷,如今已查出这连姨娘的孩子恐怕并非。。。”犹豫着开口,“并非是您的,那不如把柳姨娘放出来吧。”
浓华吃惊地看着江夫人,不明白缘由。
江康儒思索着,倒有些意愿了。接着,江夫人又劝诫道,
“只是如月还是要好好敲打一番。此次是凑巧了,可原先都以为,她这都是第二次失误了。依妾身看,这次便算了。只是若下次府中有人怀上了,等那时再好生护着就行。”
江康儒一听倒也急了,“不行,下次,她若是再害了我儿子怎么办!这次连姨娘之所以小产,定是因为柳氏以为这是我的孩子,才下此毒手。”
“月儿,你还是尽快把柳氏送到庄子去吧!我绝不可能留着一个隐患在家中。”事关子嗣,江康儒这次异常坚决。
浓华这才明白方时夫人的用意,心里暗自佩服着。
江夫人颔首答应了,一副夫为妻纲的顺从模样,倒是让江康儒舒心多了。
“既然老爷决定了,妾身照做就是了。”顿了会儿,又问道,“还有刘方意母子,不知老爷是如何打算的?”
“我已知会了刘家,让他们前来领人。”说着,江康儒冷哼一声,“我江家可留不住这样的亲戚!”
虽说他倒不是对连姨娘喜爱的不行,可任谁被戴了绿帽,泥人性子也要上火。要不是看着老夫人和刘家的面上,这奸夫**就该一道沉塘了。
江康儒对刘家不亲,除了早年游历时拜访过一二次,便没什么交集了。如今当家的这房和老夫人所在的那房有旧怨,分家时闹开了,偶尔见着也就维持着面上的和气。而刘氏的这房一直是墙头草,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虽然很是不耻,却比当家的那房关系稍好些。
江夫人听了这话,也就放心了。回房差使玉蓉去同刘氏说一声,让她安心。
刘氏得了话,以为是江夫人求了情,对她感激涕零,在心里发誓要为她守住秘密。
当初她虽得了消息,却只告诉夫君江康儒不能有子,而未说清缘由。来江府是想威胁江夫人的,故而也咬紧了牙关,免得走露出去,既得罪了人,又失掉先机。
等她知道自己的把柄掌握在江夫人手上后,更不敢说出去。怕惹怒了她,两败俱伤。因此,一直把嘴严实着封住了。现下看来,还真是做对了。
记得当年,因着她是刘家远支的,那些嫡脉的皆不大瞧得上她,连带着夫君也开始疏远她。直到一次家公在外喝醉了酒,误闯了她的院子。。。。。。
旁人都以为意儿才怀了八个月就生产了,可其实是足月的。家公帮着,瞒住了婆母和丈夫,还有其他人。等到后来家公去世,意儿的长相也十分同夫君相似,她这才放了心。却不知江夫人是从何处知道?
不过自己都晓得了夫人私事,这般看来,倒是不奇怪了。也许这世上,你所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其实只是旁人未声张出来罢了。毕竟,秘密这种东西,总有痕迹,而有心人见了便也明白了。
刘家派来的是个族中平日不管事的长老,道歉又赔了礼,便将两母子接回去了。
做下这等丑事,刘方意压在下面的那几个庶子都在蠢蠢欲动,只是碍于老太爷临死前特意交代要善待正妻嫡子,才没法子作乱。
刘氏母子回去那日,江家的马车把柳姨娘送去桃庄了。江欣雅依依不舍,干啼湿哭,楚楚可怜。
柳姨娘瞧着分外心疼。她还不知道江欣雅要嫁进王府的好消息,只担心自己走了,女儿势单力薄,在江家受人欺负,便把辛仪留下来,好护着她。
这些事罢,江家才算是静下来了。
腊月廿日。宜纳采、嫁娶、出行;忌祈福、动土、破土。
地上积着层层的雪,天上却已停了。温暖柔和的阳光铺洒向人间,于是,人们眼前皆是干净的光。
穿红戴彩的下人吹吹打打,喜气洋洋,街道两边挤满了人贺喜,等着红娘撒喜钱。红妆十里,闹腾了整个京城。
楚王府派了两队人马迎接新人,只是为显平等,楚世子留在府中,而由王府的两位庶子迎亲。虽然皆是侧妃,但天子赐婚,这场面,到底是不能小的。况且两家又都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这名头上差了些,面上总要尽量再好些,才不会辱没门楣。
江康儒少有得受了邀,得以进门观礼。不止如此,他还带上了江夫人和江凝韵。
从前什么都不敢想,可有了楚世子和江欣雅这一遭,他倒是觉得前些日子真是文府公子也是说不定。毕竟不是他吹,凝韵丫头的样貌是着实不错的。
且今日文国公府必会来贺喜,届时他也好看看,他江家的二姑爷究竟是哪位!只可惜凝萱丫头嫁得早了,大姑爷虽是王家人,可庶出确实不体面。要是那时多等等,不然没准也能挑一个大家嫡子呢!
江欣雅在云翠院绣着小香囊。年节要到了,她没多少银子,只好提前做了这些,到时候充作礼物,也算心意。
想着今日的婚礼,却是说不出内心的感觉。自己的未婚夫婿正在迎别的女人进门,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能嫁给楚王世子,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她好像,已经有点难过了。
木怡然安排在东边的尚琅院,任婂则去了南边的觅绸院。
洞房之夜,楚钰一个人待在书房,准备等天明了才出去。前生他娶了江凝韵倒是不怕得罪后面的人,倒是今生,怎么一个个的都嫁给了他,烦得很!
反正不过名号罢了,给了便是,就当府里多养几个闲人了。至于其他,确是万万不会有的。
木怡然本就所嫁非所愿,等了一刻钟未见到人,便直接就寝了。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让她等着。
倒是任婂,等到深夜,以为楚钰宿在了尚琅院,哭了一场才歇下。还是第二日听下人说世子爷是一个人休息的,这才恢复了笑脸。
江康儒在婚宴时特意叫了江欣雅去“经过”文家人附近,却未发现有人有反常之处,疑惑得很。可惜问了江凝韵又得不出什么话。
江凝韵也是无奈,自己就像个待主的物件儿,任人发配。
江康儒在心里祈求着二女千万和文二公子郎情妾意,如此,又能给江家多个好亲家。
文君早醒来时头还有些痛,宿醉之后,整个人昏得很。抬眼一看,发现并不是自己屋子的装饰。敲打着自己的头,陷入了回忆。
昨夜,他在楚钰的喜宴上喝了两杯酒,然后,似乎就醉了。再然后。。。。。。
天啊!
文君早赶忙下了床。他只穿着亵衣,外衫都挂在旁边的架子上。一把扯下开始套上,还不等系好腰带便急着跑出去。
赵沐构从远处回来,却正瞧着他逃走,也没叫他。倒是路上遇到的赵家的仆从竟也认出来他的身份,问着好。
文君早急急忙忙地回了国公府。文君延见到弟弟大早上行事匆匆,叫了他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文君早太着急了没分出心思听见,并未回应,只一溜烟的回了自己的屋里。
文君延挺奇怪的,但一想到了昨晚的事,只以为是他面皮薄,觉得自己丢了人吧。倒不理会了,接着去做自己的事情。
回了屋,文君早抱着膝,蹲在墙角哭。内心有些终于把话说出口的释然,但更多的是恐惧与担忧害怕。
昨夜,他喝醉后,抓住了赵沐构的衣袖怎么也不松手。众人无奈,便让他跟着赵沐构回了赵府。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昨晚他死拉人家一起睡,还终于大着胆子亲了他,说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若只是这般,文君早还不至于脆弱的哭起来。而是因为。。。。。。
因为赵沐构立马惊悚地推开了他,还用袖子用力擦拭,好像他很脏似的。他现在还记得那眼神,不可思议中带着淡淡的鄙夷。
只可惜他当时实在不清醒,还伸手去拽人家,结果直接把人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