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若忆珣墨（一）

    （标题强行文艺风）

    仙云自始至终都坐落在相对情景的自然景致之中，只不过迄今为止知道它的人越发减少了，因而更显清静。

    一个十余岁模样的孩子被两名身着白衣的人带领着进入正厅，看着正厅格外庞大的规模，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一名老者同一个面容清秀男子随*代几句，又瞥了他一眼，便径自离开。

    那个孩子，就是众人口中的“傻子”，少年时期的程凝墨。

    因为家中长者同仙云有所渊源，如是在家中发展，最终也不过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还不如扔去仙门，指不定就开窍了。

    那孩子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平时都没见过这么大阵仗，身着白衣的仙云弟子结伴路过，更觉不知所措。

    “别紧张，”一名白衣男子轻轻搭上他的肩，正是刚才同那名老者说话的人，“既然来了仙云，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毕竟，入了门便再出不去了。”

    “回、回不去了？”

    他愣了下，男子又递过一套白衣：“以后就穿这种衣服，不许换别的。”

    这套白衣就是周围弟子所着，布料称不上名贵，但至少其质感比之前的粗布衣舒服多了。

    只是套在身上，似乎大了些。

    “那个，现在我要去哪儿？”

    “你师父不常能见到，有人帮你安排住处，现在还是先去找一个人，让他平时多看着你一些。”

    “呃？”

    他并不多言，旋即领着程凝墨穿过人群，周围的一座座建筑都是他平时没见过的，极为恢弘。

    但这副大为惊叹的模样，却难免让人嘲笑是没见过世面，反应太过夸张。

    所幸周围的人都没怎么注意到，那人很快就停在一幢屋前，周围比起原先的那些建筑，要空旷的多。

    打开那扇木门，只闻得“吱呀——”一声，在这清静的环境下倒是显得格外扰人。

    屋中藏书几乎有上万册，而屋内更显安静。

    “若寒，这孩子，以后你帮忙看着些吧。”

    “什么？”那个坐在高处看书的少年本就对噪声有些心中不快，见有事要麻烦他，更是低头居高临下般瞥了他一眼，格外嫌弃地侧过脸：“凭什么。”

    ……不同意么？

    他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但还是上前几步，道：“那个，是苏前辈让我来找你，说是，呃……”

    “组织好语言再开口，支支吾吾的让人听着烦。”

    少年时期的云若寒待人格外冷漠，因而很少有人敢同他相交谈。但依旧有女弟子倾心与他。

    “你师父收他为徒，平日没什么闲工夫照顾。便像让你这个当师兄的看着他些，尤其是这孩子，脑子大概有些不太好使。”

    “不就是个傻子么，说得这么委婉做什么。没空。”

    云若寒狠狠白了他一眼，言语中毫不留情。吓得程凝墨连连后退，一脸懵地看着自己的师兄。

    “师、师兄？”

    “别这么叫我。”

    带着他进门的那名男子如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站在原地。直至云若寒嫌烦了，毫不留情地让两人滚出去，他才忙不迭出了门。

    然而那孩子依旧定定地站在原地，懵懂的脸上明明留有一些恐惧，但任对方如何恶语相向，仍然不回一句。

    “你是故意的么９不给我滚！”

    “师兄，我不出声……那个，应该不会影响你的……”

    “……”

    云若寒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得瞥了他一眼：“那就给我闭嘴，别再随便说话。”

    他喜欢安静，门派中的人大多都知道。因而平时不怎么接近藏书阁，大多也是而为了留给他一个清静的环境。

    只是这次，边上多了个干站着小鬼，就算真的一话不说，但难免觉得气氛诡异。

    “真是的，”他把书塞回柜中，撇了撇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唔？”

    闻言，他抬起头：“能、能说话了？”

    ——真是个傻子。

    云若寒在心中暗暗排斥，但还是勉强平复心情：“对，毕竟答应了要照顾你。”

    “……程凝墨。”

    他默默低着头，声线似乎有些胆怯。——难道是被自己吓到了？不至于吧。

    “真是的，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云若寒尽量放缓语气，见对方依旧怯懦地低着头，便有些厌烦了。但仍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些：“别怕，……平时我不怎么同人交流，不怎么清楚怎么同你相处。不过有什么事，只要我有空，来找我就行了。”

    “那以后，能、能一直跟着你么？”

    “跟着我作什么？”他眉头一蹙，自己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没有事的时候，就喜欢到藏书阁来，读个一天的书也不觉过。但如果身边跟着一个小鬼，怕是反倒会让自己不习惯。

    就像这次，就算一点声音不发出，依然觉得有些烦躁。

    说话还总是结结巴巴的，总让听者觉得难受。

    “我、我……”

    “说任何话之前，好好想过之后再开口。”

    他愣了愣，道：“……那我还是不说话吧。”

    不出一日，门派中几乎所有人便知道，平时一向只身一人的云若寒，身边多了一个形影不离的少年。

    ——总觉得，身边跟着这么个孩子，好像还不错。

    然而不出十几日，那个白衣男子便又带着名女子去藏书阁找他了。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子，称不上是世间绝美，但容貌也是数一数二的。

    “为什么又收了一个，那家伙是有多喜欢收徒。”云若寒撇了撇嘴角，好不容易习惯了那个小鬼，现在居然又来一个。

    “女弟子么？”

    程凝墨愣了愣，却一直被云若寒挡在身后：“以后没有正事，就别来烦我。”

    “早就听说云若寒很不近人情，”等他转身离去后，那女孩儿才开口道，“没想到对人这么冷淡。”

    “……没有，师兄他只是，不善表达自己而已。”

    程凝墨连忙否认。那女子闻言，转而将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未等他开口，自己便先道：“我认识你。”

    “嗯？”

    “在那些前辈的口中。”

    她继而道：“虽然多数都是负面的，但还是有几人，十分器重你。”

    “器重？”

    像自己这种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人嘲讽地喊着“傻子”的人，还会被器重？

    “也许你很有天赋，不过是反应慢而已。”她微微一笑，转过身，“那么——以后就是师兄妹了，还请多关照。”

    “说了这么久，好像忘了自我介绍了。”

    说着，她停下脚步，转过身：“重新介绍一下，我叫白亦珣。”

    恰有枝头花落，拈在她的发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