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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奇怪的病

    古青吓一大跳,心里忐忑不安着,膝盖还是一软,跪在了炕前。

    虽然她极其不喜欢古代这种罚跪方式,但她就是不忍心忤逆炕上这个满面尘霜的男人。

    天知道,他们父女一路逃亡来到凉州有多艰难!这么多年,所有的苦古老爹都承受了,丧妻之痛,逃难之苦,家贫之难……

    还不到四十岁的人,已是满面尘灰烟火色,恐怕没有几年好活了。

    古青记得,古老爹之所以变成这样,还是因为救她。

    当年她年岁尚小,和长公主的儿女拌了几句嘴,惹来祸端,是古老爹替她挨了打,才导致身子骨儿成今日这气象。

    说起来,古青愧对这个生身之父。

    古老爹淡然的眸子里藏着无尽的沧桑,似乎已经厌倦了人世一般,望着跪在炕前一动不动的古青,半日,悠然一声长叹,“去把门闩拿来!”

    古青身子一颤,却还是膝行过去摸着门闩递过来。

    古老爹接过门闩,腮帮子剧烈地抖动着,却还是无情地拎起门闩朝古青身上猛地击去。

    古青弓着身子,双手死死地抠着地上的裂缝,双唇紧紧地闭着,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叫声。

    古老爹足足打了十几下,方才停歇,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他身子虽是孱弱,但拼了命地打,古青未免承受不住,当时就瘫倒在炕前的泥地上。

    古老爹扔下门闩,老泪纵横,颤巍巍伸出手触及到古青鸦青的一头秀发,双唇翕动着,“青儿,莫怪爹狠心。你若是记不住,将来怕有性命之忧啊。”

    古青知道,自己在凉州城内行医赚钱的事儿,爹爹已经知道了。想必是王大成先她一步回来了。

    他自是不知道古老爹对此讳莫如深,当作笑话儿讲给他听,没想到换来她一顿打。

    古青倒不埋冤王大成,怪只怪自己不能安于清贫,一时技痒,露了本事。

    她一声不吭地瘫在地上,已是声嘶气软。

    古老爹倚在炕头油乎乎的枕头上,面色恢复如常,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好孩子,成日让你抛头露面已经够难为你了,都是爹这身子不争气!只是咱们一个姑娘家,终究是要嫁人的,不能再惹事生非了,知道吗?”

    话未道尽,眸中已经泛上了泪花。

    古青眼眶一酸,忙低下头去。

    古老爹长叹一口气,半日不语。古青担忧地看着他,迟疑问道,“爹,我去把药煎了吧?”

    古老爹瞥她一眼,忽地剧烈咳嗽起来,急忙用手遮着嘴,背过身子。

    古青心神大震,挣扎着爬起来,扒住炕沿,“爹,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老毛病了。”古老爹扭着身子不让她看,可古青从他那气短语促中还是窥得了什么。

    稳了稳心神,她赶紧转过身子,装作语气轻松地从门口的背篓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欢天喜地打开来,往古老爹面前一送,“爹,您看,今儿有香喷喷的烧饼吃了。”

    古老爹望着她,面上带了一抹喜色,“真香啊。”

    接过古青递过来的烧饼,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吧唧着嘴感受那烧饼的面香味儿,“好几年没尝过这味儿了。”

    古青忙别转了脸,假借咬烧饼抹去终于滑落到腮边的泪。

    待转过头来,她则一脸的风平浪静,“爹,您先吃着,我去烧点儿水,再给您熬一副药。”

    古老爹点点头,古青就嘴里咬着烧饼把背篓提出去了。

    添上水,生了火,古青一边吃着烧饼,一边熟练地捡了古老爹吃的药坐上砂锅熬着。

    本来古老爹这毛病也没多难治,只可惜他自打妻子死后就没了生的念头,若不是身边还有个女儿牵绊,怕是早就殉了情了。

    这一年,又添了见红的毛病,古青也束手无策。俗语说“心病难医”,再高明的大夫,也医不好心病啊。

    药熬好,水烧开,她起身滤去残渣,端给古老爹喝了。

    刚伺候完,就听院门口有人急火火地喊着,“小青在家吗?”

    古青一听就知道是后街上杨大婶,忙端着碗就往外头走,“在家,在家……”

    杨大婶一见古青,就势把那篱笆门一推,跨进来,可着大嗓门儿喊起来,“哎呀,你在家就好。快快,你大叔躺炕上动弹不得了……”

    古青忙道,“我跟我爹说一声。”

    原来古老爹是村里有名的土郎中,寻常村民们有个头疼脑热,他几幅土药就给治好了。日子久了,村民们连牲口得病接生的活儿也来找他。

    古老爹彻彻底底人畜共治了。

    古青本尊打小儿就跟着古老爹看病接生,所以也就没人奇怪她为何也懂医术。

    如今古老爹病得卧床不起,村民们自然而然就找她了。

    古老爹倒是不怕她给村民看病,不过都是别人找上门来的,就是不让她出去行医,古青也闹不明白这是什么缘故。

    她冷眼旁观了好几年,按说古老爹的医术算是高明了,可为何偏要蜗居在这穷乡僻壤,连镇子都不去一趟,更别遑论凉州城了。

    若是到城里开个药铺,凭古老爹的医术,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这般难过。

    可每每提及此事,古老爹总是三缄其口,久而久之,古青也就不提了。

    杨大婶家住在后巷子里头,也是一明两暗的茅草屋子篱笆小院,院中还有两个总角小儿在玩石子儿,正是杨大婶的两个儿子。

    杨大叔正躺炕上,屋内暗黑,古青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炕上那个头面肿大、呼吸急促、浑身发抖的人。

    “大叔这样子多久了?”古青一边搭上杨大叔的手腕,一边问杨大婶。

    “就,就头晌,上半天他还去前村瞧人来着。”杨大婶期期艾艾,一颗心提了上来。

    古青心里咯噔一跳,杨大叔前半晌瞧人,难道是被人给传染了?

    看这病发作得这么快,怕不是什么好症候!

    未免杨大婶害怕,她没多问,诊了脉,只道,“想是路上赶得急晾了汗,我给他开一剂药,发散发散吧。”

    “那敢情好。你说吧,婶子记着呢。”他们家也没有纸笔,古青就笑着摇摇头,“你跟我家去,我给你写了方子,你才好去抓药啊。”

    杨大婶喜得一拍脑门,“瞧我这脑瓜子真没用,还是你想得周到。”

    回了家,古青就找了快小羊皮,写了一个方子。这年头纸都是勋贵们才用得起,古青寻常写字,都是拿村民们送她的羊皮写的。

    “橘红、玄参各二钱,白僵蚕要炒用七分”,递给杨大婶,她又嘱咐,“你这就雇辆牛车去城里抓药,越快越好,我先在家里拿些药熬上,免得杨大叔病情恶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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