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模仿
苏笛看了看尼禄高举起来的双手,虚做着被绑在高山上的姿势,轻松而自然。
伸手,把尼禄推到舞台后面的墙上,用墙上的幕布吊绳,使劲绑了尼禄的手腕。
尼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苏笛如此胆大妄为,“你干什么!”他厉声问。
苏笛没搭理他,使劲拉了拉绳子,尼禄的手腕已经呈现出红色。
“疼吗?”苏笛问。
尼禄点点头。
“你试着说说话,动动胳膊,感受一下是什么状态?”
尼禄刚一动,就疼得直咧嘴。
“好,记住你现在的肢体动作,你的胳膊是紧绷的,而不是随意的高举。”
尼禄若有所思。
苏笛抬起膝盖,重重地抵在尼禄的肚子上。
尼禄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本能地弯下腰去,却因双手被束缚而无法持续,不由怒目而视:“你居然打我!来人!提格利努斯!”
苏笛侧头看了一眼提格利努斯,后者刚上前一步,便被苏笛眼神制止了。
“陛下刚说什么来着?这是你自己要我陪你演的,疼吗?是不是整个身体要往下弯,但胳膊又被束缚着动不了?记住你现在的动作和感觉,这就是普罗米修斯被老鹰啄食内脏的感受,你要把这些痛苦通过肢体语言传递出来,而不是随便站在台上,摆动双臂,再有,台词里也要有体现,这样观众才能体察你的情绪——如果你想演给观众看,而不是自娱自乐的话。”
苏笛一席话,说的尼禄闭了嘴,似乎在想着什么。
看着尼禄陷入思考,苏笛心里也有点忐忑,自己是不是玩得过火了?
这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暴君啊,万一兽性发作,给自己来个严厉的惩罚怎么办?
可是以她和尼禄之前的接触,又觉得这个孩子只是太孤独而已,不会这么做的。
苏笛在赌。
一旁的演员们已经瑟瑟发抖,看得出已经吓坏了。
半晌,尼禄似乎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抬头,看着苏笛,笑了。
苏笛第一次看到惺帝笑得这么开心,她一直知道尼禄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来天真而纯粹,然而这一次看到尼禄的笑颜,简直比太阳还要明媚,能让人化在他的笑容里。
苏笛竟然失了神,天哪,历史上的暴君原来是这么好看的么?历史上的美人“一笑倾城”是什么样子苏笛不知道,但她知道,尼禄笑起来,他要什么她都可以给他。
直到尼禄刮了刮她的鼻子,苏笛才回过神来。
“陛下,皇后来了。”
波佩娅挺着大肚子来到剧院门口。
尼禄欢快地跑过去迎接,牵起波佩娅的手,在手背上深情一吻。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历史上的暴君,对妻子竟然如此深情。
苏笛不禁嘴角上扬,没有比看两个两情相悦的美人在一起更令人愉悦的了,尼禄的天真和波佩娅的温柔相得益彰,站在一起,幸福要满溢出来,似乎也感染了苏笛。
一道目光向自己投来,苏笛侧头,是提格利努斯。
后者刚要说什么,尼禄搀扶着波佩娅来到苏笛面前。
“你就是陛下跟我提到的笛子?”波佩娅柔声问。
苏笛点点头,在当地的语言里,她的名字发音有一种不好的含义,这在之前剧院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嫌弃过了,意为有厄运到来,所以苏笛特意改了个名字。
“陛下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这还要感谢你。”
“不敢当,跟陛下一起,我也很开心。”苏笛笑道,她说的是实话,尼禄的疯癫让他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却是在这个时代最好的伙伴,正因为他的疯狂,他可以接受任何事物,对苏笛一切与这个时代不符合的行为都熟视无睹。
“我们排练了一个好戏,快来看我们演。”尼禄邀请波佩娅,波佩娅温柔地答应。
侍者给波佩娅拿来软塌,尼禄和其他几个演员开始演起来。
苏笛站在舞台侧面,距离波佩娅几米的地方。
波佩娅看着台上的尼禄,眼里闪着柔情。
“你不叫笛子。”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破了这一切的气氛。
苏笛没有回头,这声音是提格利努斯的。
“我已经亲自去查过,你的名字是不祥之兆,所到之处都是一片废墟。”
苏笛回头,看着这个忠心的禁卫军长。
“大人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皇帝?”
提格利努斯眯起眼,坚毅的面庞看向台上。
“因为你救了塞内加。”
“哦?”
“我审问过了,那天晚上那个距离,加上大雨,你根本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你救了塞内加,是出于何种目的我不知道,但这件事,我感激你。”
“塞内加对你有恩?”
苏笛问。
提格利努斯摇摇头,“塞内加是皇帝的老师,如同皇帝的父亲,如果他死了,皇帝会很伤心。”
“你忠于皇帝?”
提格利努斯抿起嘴,一言不发。
苏笛恨自己是西方古代史小白,对这个尼禄的禁卫军长一无所知,不知道他在后来尼禄的死之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你很奇怪。”提格利努斯接着说。
“你没有家人,陛下说你是从东方来的,但没有一个人能证明,目前除了你,从来没有人见过大汉帝国来的人,你说的那些,都只是遥远的传说。”
苏笛撇撇嘴:“您对我也未免太过留心了,是皇帝交待的吗?”
提格利努斯摇摇头,“不,陛下对你信任的很,只是我在怀疑,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怎么逃过那雨夜的追击,一直来到皇宫?没有人引领怎么可能做到?但你身后的人很隐秘,我没有查到,姑且相信你。”
苏笛忽然笑起来,无声的笑,直到笑出眼泪。
是啊,如果她身后没有人,她也不会来到这,只是她也想知道自己身后的人,什么时候会来。
提格利努斯惊讶地看着她,半晌,什么都没说,默默退下了。
苏笛看了看台上,尼禄还在投入地演着,她也悄悄退了出去。
来到剧院外面,看着头上的艳阳。
古罗马的剧院是露天的圆形建筑,由于特殊的构造,演员在舞台上的声音能够放大,在外面,还能依稀听到里面的声音。
苏笛靠在墙上,望着明晃晃的阳光,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这是她穿越最长的时间了,而且,还不知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取下脖子上的项坠,自从来到这里,项坠就一直没有动静,似乎最后的能量都用来逃离那个实验室,不会就此就成为普通的项坠了吧。
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