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马上飞递

    天启十一年，在相继征服辽东、蒙古、南疆、日本、安南以后，明朝进入一段相对平缓的发育时期。与此同时第二个五年计划也接近尾声，很多工作超额完成预期的目标。在朱由校的带头下，各地藩王和士绅将非法兼并的土地归还朝廷，按照一条鞭法制度重新丈量后发放到农民手中，开始探索最新的土地承包制度。这是变相的将土地收归国有，最早可以追溯到王莽改革，只是他一来得国不正，二来不能有效解决外敌，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得到广大人民的支持，所以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另外，以工代赈基本停止，朝廷已将主要财力、物力集中到拓宽驰道、驿站和兴修水利当中。历史上的中华民族多灾多难，每年死于天灾的人口不计其数，朱由校的意思是将那些从海外攫取的利益用于教育和基建，这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在他们的努力下，玉米、土豆、地瓜等农作物在境内全面普及种植，配合便利的灌溉设施，很多原本荒凉贫瘠的地区变成了富饶之地，不但解决了百姓的温饱问题，而且朝廷再也不需要花费重金从南洋进口稻米。

    随着粮食产量的增加，明朝迎来了一次人口膨胀，朝廷虽然极力宣传晚婚晚育、优生优育的政策，可仍抵挡不住生育大军的汹汹来势。面对这种幸福的烦恼，明朝破天荒的将计划生育定为国策，超生的家庭不但要缴纳一定数额的罚金，同比例的壮豆要根据朝廷的制度迁徙到边塞屯田。

    在朱由校看来，落后的生产力难以保证粮食的产量，一旦遇到天灾人祸明朝很快便会陷入内乱。虽然蒸汽机的雏形已经开始应用，但是短时间内难以普及到各行各业，近几十年内劳动的主要方式还是肩背人扛。比如朝廷想修建一条拦河大坝，需要动员数万壮劳力，花费三到五年的时间才能完成。根据具体的分工，有负责开采石块的，有负责运输的，有负责运送沙土的，有负责修建的，此外还需要专人来负责设计、管理和后勤保障工作。期间碰到农民时节或是恶劣天气都需要停工，这都会影响工程的进度。

    在明朝大张旗鼓的进行基础建设的时候，从京师到天津的铁轨铺设完成并完成验收工作，徐光启、李之藻等人早早的侯在站台上等着皇帝的銮驾，希望今天的机组测试能够顺利通过。先前东海舰队的旗舰宁波号上安装的蒸汽锅炉故障频出，偌大一艘铁甲舰经常在船坞内趴窝整修，远不如那些三桅木质帆船实用。为此很多人质疑西学东渐的作用，认为机械设计乃西洋淫巧，上书请求放弃继续研制蒸汽机，将这些财政拨款改做他用。

    面对这些啪啪打脸的奏折，朱由校表面上强颜欢笑，暗中却继续往秦皇岛增派资金，希望徐光启他们尽快搞出一台“争气机”好给自己长脸。徐光启等人自然知道惺帝的良苦用心，上下都憋着一口气，终于赶在京津铁路竣工前解决了汽缸的寿命问题，并改良了传动装置，使得这台铁牛可以拖着两节车厢缓慢的行驶在铁轨上。

    虽然大明的第一部蒸汽机组与朱由校的期望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很多技术都是先解决有无再去考虑改良的问题，而且在这个时候没有专业知识的领导最好别过分的干预具体的工作。朱由校就属于科技领域的门外汉，他知道徐光启等人已经呕心沥血，无须再横加指责。只见他坐在观礼台上一言不发，只等火车发出三声沉闷的汽笛声，然后冒着滚滚黑烟渐渐驶出视线内，这才起身对身后那些幸灾乐祸的吃瓜群众说道：

    “就是把紫禁城卖了也要搞出蒸汽机来！”

    众人听闻无不惊讶，心想惺帝是出了名的偏执，但凡想做的事不计千山万水、不顾艰难险阻都要完成。宁波号的失败并没有让他灰心，他清楚这是技术革命的阵痛，甚至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不停地接受失败。

    徐光启作为这次试验的总指挥，见蒸汽火车平稳的驶出车站后长舒心中的压抑之情，又听皇帝的态度如此决绝，趁机附和道：

    “圣上手握乾坤，老臣等无不诚心拜服。目前这套蒸汽机组已经试车成功，从京师到天津只需五个时辰，如果采用最新的计量单位，那么时速可达二十多里，这在浩瀚璀璨的中华文明史中尚属首次。”

    朱由校心想时速二十里还不如最早的绿皮车跑的快呢，百尺竿头当更进一步，这样才能体现出科技进步对社会发展的促进作用。不过这个成绩值得肯定，在当时已属质的飞跃。比如朝廷的六百里急递，其实是每二十里从驿站换一次马匹和驿卒，如此接力下来一天一夜能跑五百多里。

    想通这个道理后朱由校非常激动，望着身边那些不以为然的大臣们，他知道要想普及科技成果首先要改变人们对物质世界的看法，从单纯的敬天转化为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主动去探索这个世界，用知识来消除那些封建迷信。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它将直接作用于技术的提升，从而促进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最终来改变我们的生产经营方式，改善我们的生存环境和生活水平。蒸汽机组从立项到试车成功一共用了七年的光阴，三声鸣笛的背后是数万人夜以继日的努力，你们都是大明的脊梁，再次印证了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

    当然，科技的发展是没有止境的，今天的二十里到明年可能就是四十里、五十里。眼下蒸汽机组只能拖动三个车厢，以后会变成十个、二十个。总之，这是大明的一个崭新的起点，后续的研发和更新仍需要你们再接再厉，不仅朕会为你们提供优厚的待遇，史书上也会为你们留下赞美之词。”

    这番话说得众人云里雾里，很多人如同听外星人讲话一般，好在范景文常伴朱由校身边十年，早已熟知自己这个爱徒的思维模式。他见众人如听天书，不急不躁的用之乎者也重新润色，底下人这才恍然大悟，暗自惊叹皇帝的卓识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