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4章 当年隐情
“主子，你没事吧？”凌雅芙跑到凤九跟前，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确认主子真的没事之后才算放心。
凤九看着跟着跑过来的人，惊讶道：“我不是让你们回去了吗？”
“你下落不明，我们怎么放心回去！”单岐身上的杀气在看到凤九平安无事的时候才消失无踪。
凤九心中一暖，是啊，她身边还有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现在大哥也回来了，虽然不能出现在大家面前，但知道他还活着，就足够令人高兴的了。
“我们回去吧！”凤九眸光含笑，像是两枚弯弯的月牙，很是好看。
凌雅芙和柳如烟对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主子明显心情很好的样子，和之前心事重重判若两人。
等他们离开之后，远处的山丘上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亡月，另外一个浑身雪白，白袍宽袖，白斗篷罩头，白巾蒙面，浑身散发着一种清冷而莹润的气质，在月光下如玉似雪。
由于一身白色的缘故，他的身形轮廓显得很模糊，有种梦幻般的味道。
从头到脚，惟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那是双奇特的眼睛，不辨男女，大约是双睫太长太密的缘故，远远映着月光，深邃无比，如漆黑的宝石，似乎拥有将人带入梦幻的力量。
“我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出现在小丫头面前了。”亡月眉眼含笑，气质温润，身如修竹，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样，画面美不胜收。
“她看到你开心就好。”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姬如恪本人，也就是亡月口中的‘澜月’。
“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他，他想要恢复最起码还要二百年。
“你我之间，不必谈谢。”
月光照着山丘，整个幽冥山谷枯木幽幽，很是寂静，他们二人站于山的顶端，任由带着血气的山风像是一波波浪潮翻涌而来。
“我不在的时候你多去陪陪她。”与澜月而言，他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夕月，本来不想让亡月与她那么快见面，但自从那晚一别，虽然凤九没有明说，但了解她等同于了解自己一般，岂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在害怕什么。
从小到大，他虽然总是陪在夕月身边，但这丫头却甚少与自己说心里话，往往有什么话她都愿意同亡月这个大哥讲，说不吃醋是骗人的，但无论怎样，只要夕月好好的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好了。
“你也别吃醋。”亡月睨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打趣道。
即便澜月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足以令人惊心动魄，好在他们生活的时间长了，对澜月的美貌似乎也有了免疫，倒也不觉得惊讶了，况且在魔宫生活的时候，有美貌的可不只有澜月一个人，他的小丫头也是美不胜收，这是整个魔宫都知道的事实。
“你这是在炫耀吗？”澜月淡声道。
亡月叹口气，缓缓说道：“小丫头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你了。”
闻言，澜月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亡月这个人他了解，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都说什么了？”他问。
亡月打趣道：“刚才不是还生气的吗？怎么？现在不气了？”
“你……”时隔几百年，这家伙还是那么的讨人厌。
亡月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凝重的说道：“夕月还小的时候不懂情，也分不清对你的在意到底是什么，没想到等长大的时候依然不动情，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夕月以为自己对他的喜欢便是真的喜欢，可即便如此，她和我聊天时候的话题依然是你出现的最多。”
澜月沉默了，这些回忆显然他不知情，如果不是亡月亲口说出来，他还蒙在鼓里。
一直以来他都是默默守在夕月的身后，即便她不知道也没关系，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他也一再的告诉自己只要夕月开心就好，直到那一天灾难来临，苦守无望的他选择了成全，也选择了解脱。
在海底的那些日子，每每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都是夕月的一颦一笑，所有的煎熬似乎变得不那么煎熬了，只是没想到再出来的时候已是千年已过。
“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亡月的口吻里面带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什么事？”
“你对夕月是否还一如当初？”
“那是自然！”如果不是为了她，他又何必一再的忍让，一再的为夕月做尽了打算。
“那……”亡月停顿了一下，别有深意的问道：“那宫可然呢？”当年澜月和宫可然之间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也是因为宫可然的原因，在夕月的心上重重的划下了一道伤口，那道伤口鲜血淋漓，当时小丫头找自己的时候，亡月都吓了一大跳，以往那么爱笑的丫头变得失魂落魄，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他想，也许到现在那件事情都还令小丫头耿耿于怀，只是如今她选择了隐忍，选择了退让，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心疼。
“我和宫可然之间毫无关系。”澜月淡声道，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眸毫无波澜，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毫无关系？”亡月气的脸色铁青，“毫无关系你会在那么重要的日子丢下丫头去找宫可然？毫无关系你会对宫可然一再的宽容？毫无关系你会留宫可然在身边？”
澜月没说话，掩与袖子中的手握紧又慢慢的松开。
“这些事情你不必对我解释，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小丫头解释吧，如今她既然能认得我，就证明她已经想起来了所有事，包括你曾经对她的伤害。”亡月眼底冷光一闪，沉声道：“你帮我，我感激你，但你若是再伤害小丫头，澜月，你不再是我兄弟。”
澜月沉默，当年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等他回来，夕月虽然什么都没说，依然会和自己打招呼，但言语举止充满了距离感，他清楚的知道夕月内心的那扇门已经把自己关在了外面。
“我想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小丫头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想起来的越多，她就越痛苦，而她最大的痛苦来源就是你，你若是真的为她好，就把当年的隐情告诉她，不然你就离她远远的，放她自由好了。”亡月叹口气，缓缓说道：“那个人已经放手了，你若是不能给小丫头想要的生活，不如放手吧，哪怕你心里再爱！”
“我不会放手。”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澜月也不会再放手。
“别说我没提醒你，宫可然回来是早晚的事，你最好趁现在还有时间，不然的话，等你想解释的时候也没机会了。”说完，亡月便消失了，唯有空气中残留下来的烟雾还在空中飘荡。
亡月站在山丘上，山下面白骨累累，河道中流着血水，而他所站的地方宛如世外桃源，明月底下，一树树梨花洁白晶莹如雪，风吹过，漫天的梨花在空中飘飘转转，有的被风吹远了，有的选择与泥土为伴。
小院里，凤九已经把夜行衣替换下来，改为平日里经常穿的白色长衫，腰间束着玉带，很中性的打扮，却让人眼前一亮。
为了红衣坊，凤九已经放弃太多太多的东西，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穿过裙子了，也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挽过发髻了，和她相伴最多的就是或白色，或黑色的长衫，发间用一根发带简单一束便可以了，白天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在书房，就算外出，也是为了红衣坊的事。
少了些打打杀杀的日子，却多了些各种各样的事情需要她处理，好在现在有柳河加入，不然的话，她一天也难偷得半日闲。
这时，单岐推门进来，说道：“东西我找来了。”以红衣坊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弄到军队里面的东西并不是难事。
凤九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一支箭，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其中的猫腻。”
她把两支箭递给柳河，“你看看。”
“凤无夜造的这支箭无论从份量上还是做工上，都和这支箭差不多，但我们在幽冥山谷的时候亲眼看到铁匠们往浆里面加了东西，虽然不知道加的是什么，但应该是能够增加份量的东西。”柳河说道。
“既然我们知道凤无夜私造兵器，不如把证据交给王上，这个罪名要是落实下来，可是重罪。”单岐说道。
凤九想了想，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如烟，明天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太子，相信他会感兴趣的。”
单岐一听，也笑了，“也是，杀人何必我们出面。”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凤九说道。
翌日——
天气晴好，凤九坐在院子里看着碧波荡漾的小池塘，猩叶尖尖，柳絮纷飞，茵茵绿草地绵延数十丈，心情竟然好了许多。
凌雅芙和柳如烟站在后方，目露担忧之色。
“如烟……”凌雅芙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担心，但是我们没有办法你明白吗？”柳如烟叹声道，他们不是事件的当事人，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主子清楚，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们除了守护帮不上什么忙。
“太子来了。”单岐迈着大步子，说道。
正在看池塘里面的鱼儿游来游去的凤九顿时来了精神，“让他进来吧！”
君清夜走进来，站在廊下看了凤九好一会儿才说话，“你的保密做的可以，竟然瞒得过王上的耳目还有凤无夜的眼线。”
凤九示意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你来该不会与我说闲话的吧！”
小亭子的四周都是柳树，而今天君清夜身穿黑衣红边的锦衣，映着绿色柳树极不真实，俊美年轻的脸上已经少了许多冷酷之色。
“也许我来真是与你说闲话的。”他淡淡说道。
凤九幽幽一笑，斜睨着他，“这话说出来你都不相信！”
唉！君清夜心中颇为遗憾，其实他来找凤九最大的原因还是想看到她，没成想人家根本不相信，“让你猜着了，真是遗憾！”
凤九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的嘴巴还是那么的毒，“给你的东西你看到了？”
“看到了，你从哪里弄来的？”说到正事，君清夜也认真了起来。
凤九神秘一笑，“你觉得在东望国有如此大的手笔的人会有谁？”
“凤无夜？！”疑问却很肯定的回答。
“不错，正是你的死对头。”凤九幽幽说道，“你看我够意思吧，有这等好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你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君清夜喝着杯中的茶，慢悠悠的说道：“这话不对吧，凤无夜是我的对头不错，但他难道不是你的死对头吗？”一听凤九话中的意思就知道她肯定在打自己的主意，上一次的买卖他就已经够亏的了，这一次指不定凤九还会弄出不公平的霸王条约，有了教训，这一次就有了防备。
“我说你好歹是一国的太子，要不要这么小气？”凤九没好气儿道，她什么都还没说君清夜就已经把话堵得死死的。
君清夜放下杯子，幽幽道：“没办法，有了经验自然要小心些。”
“我说君清夜，上一次的生意你也不亏的好吗？你要我给你解决的人我解决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凤九理直气壮道。
闻言，君清夜差点气笑了，他还从来没见过明明占了便宜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仿佛理亏的那个人是他。
“说吧，这一次你又想要什么了？”语气中不免有对凤九的宠溺之意。
只是一向感情线迟钝的凤九压根没听出来君清夜话中的隐含之意，倒是凌雅芙和柳如烟在一旁像是旁观者清似的把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的。
“我这次要你一个承诺。”凤九目光坚定，阳光照过来那双漂亮的眼睛像是盛有点点金沙在里面。
“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