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 当年隐情(2)
“暂时保密!”凤九幽幽道。
君清夜扶额,“我觉得我好像又进坑了!”
一旁跟着的蓝河心中暗笑,能让殿下如此头疼的估计也就凤九了吧!
“怎么样?答不答应?”凤九问。
“好,我答应,说吧,兵工厂在哪里?”有凤无夜在一天,东望国必败,眼下金国,赤云国来势汹汹,如果凤无夜再把这些箭投放到己方的军队里,后果不堪设想,两军交战,如果己方的兵器不如敌方,等同于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幽冥山谷,这个地方听说过没有?”凤九抬眸,问道。
君清夜面色一凝,眉心微蹙,“幽冥山谷?不是传言那里经常闹鬼?!”
“就是那里,怎么?你害怕了?”凤九打趣道。
君清夜懒得搭理凤九话中的揶揄之意,“没想到凤无夜居然会把地方安排在那里,的确有些出人意料。”
“是啊!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凤无夜没那个脑子,能想出这个办法还能在四周边缘地带设下阵法的除了花千珏,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人了。”凤九说道。
君清夜此时在想的是,花千珏和凤无夜究竟玩儿的什么把戏,难道只是为了钱财?但以凤无夜和雪衣堡的实力,不像是能为了钱财而选择铤而走险的人,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呢?
“你在想什么?”凤九看君清夜久久不说话,便问道。
“这件事你怎么看?”君清夜品了一口泡好的茶,眉宇间似乎有松缓之意。
“起初我以为凤无夜是为了财,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又不是为了财。”这也是令凤九感到疑惑的,从昨晚设下的阵法来看,这件事已经不是凤无夜一个人说了算的,能把花千珏给牵涉进来,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吸引到那个男人,不然以他的作风,断然不会出手做这种事。
君清夜看着茶盏中嫩绿的芽叶,浮浮沉沉的,犹如当今的世道,令人难以捉摸。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凤九问。
“凤无夜既然不是为了财,那便是为了人。”君清夜一语中的。
“人?”凤九皱眉,疑惑道:“姬如恪?”
“不错!”君清夜缓缓说道:“金国的公主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能驰骋沙场这么多年还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其中的手段和实力绝非常人可以想象。”
凤九眼睛微眯,一道精光闪过,“难道这件事和金国有关系?”
“至少脱不了干系,姬如恪若是一直打败仗,在金国和赤云国的双重攻击下,你觉得东王还能坚持多久?”君清夜放下茶盏,看着空中飞扬的柳絮,缓缓说道:“之前塞雅那么干脆的放手我心中就有所怀疑,以她的手段和为人并不像是轻言放弃之人,如今和凤无夜所做的事联想到一起,她想做什么你当真不知道?”
“君夜成她要,二殿下也势在必得!”凤九眼底有着冷意,可以说塞雅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奔着姬如恪来的,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提出的要求会被姬如恪拒绝,也知道东王素来贪婪更爱面子,被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更何况眼下在国家的生死存亡之际,我军的节节败退更是威胁到东王的位置,东王还会那么坚持吗?
答案很明显是否定的。
“好厉害的计谋!”良久,凤九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君清夜的嘴角难得的有了一丝浮动,眼底有着淡淡的欣慰之色,“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经过君夜成这么一闹,金国既不用年年向东望国上缴税赋,还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人,这个塞雅,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凤九说道,但是她心里还有别的疑惑,君夜成到底充当的是什么角色?难道真的是简单的被人利用?还有云朔,这个人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便消失无踪,据柳如烟得到的情报,曾经在赤云国见到过云朔的身影,云朔去赤云国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为了拉拢金国和赤云国向东望国开仗?
这么一想,凤九微微皱眉,这一团团的迷雾像是一团线球越滚越大,这件事到底牵扯了多少人?还是其他四国都有份儿?亦或是都是奔着东望国而来?
“若是东望国灭亡了,你会如何?”凤九问,君清夜是太子,身处高位,不管东王死或者不死,王位早晚都是君清夜的,如果这个国真的不存在了,君清夜努力了这么多年岂不是功亏一篑?
君清夜微微沉默,眸光看着池塘中初露尖角的嫩莲,漫天飞絮轻如雪,点点自头顶身旁飘过,无影无声,白色的长衣,皎皎如月,俊美的容颜随着时间的流逝多了些从容。
“凤九,这个池塘你看到了什么?”眸光微转,潋滟丛生,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这美好的时光里好像一曲美好的曲子,让人心生静谧,宁和。
凤九的眸光看向池塘,片刻,她说道:“我看到了水。”
君清夜站在廊下,四周鸟语虫鸣,花香隐隐,他双手负与身后,好听的声音悠远飘扬,“有的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美,凤九,每个国家都有它的命数,想以人力对抗苍天无疑与以卵击石,五国对峙的局面已经僵持太久,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离,眼下五国的命数已经到了那一天了,我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守住自己的国家,凡事尽力而为便可。”
听完他的话,凤九满心的惊讶,她一直以为君清夜非那个位置不可,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把人看错了,这个男人所达到的境界值得得到人们的尊敬。
似乎是看透了凤九心里所想,君清夜微微侧身,说道:“太子之位,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别的人,但东望国的那些皇子们,依你之见,有谁能够担此重任?”
凤九微微皱眉,仔细数算下来,似乎除了君清夜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我在,手足相残的事情至少不会发生,可若是其他人,为了太子的位置,为了自己的位置不受到威胁,即便不情愿,他们也会出手。”君清夜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悲哀之色,身为皇家之人,在外人看来似乎是莫大的福分,可只有身在局中之人才会发现,那四四方方的天,困住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心。
“可是无论怎样,我们都已经置身于权利的漩涡之中。”凤九淡声道。
“没错,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那些子民,我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他们,哪怕付出的是我的生命。”身处这局名为天下的权利漩涡之中,他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亡来临之前无所作为,眼睁睁看着灾难发生。
闻言,凤九拱手一礼,言语之中有着敬佩之意,“凤九受教了。”
君清夜清冷的俊颜似乎在此时不再那么冰冷了,或许是阳光的关系,也或许是其他的原因,他的眼睛里面难得的有着淡淡的笑意,“放心吧,以我对姬如恪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送走君清夜之后,凤九坐在石凳上,脑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想,任由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她的身上,春日的阳光很温暖,没有秋天的萧索,夏天的炎热,冬日的清冷,连那颗孤寂,冰凉的心似乎也渐渐融化了。
凌雅芙叹口气,说道:“今日一见才发现,我们以往对太子殿下的调查根本不真实。”刚才他的那一番话,连她都触动了,这种大是大非,大彻大悟的观念并不是人人都能感悟出来的,很难想象太子平日里身处充满铜臭与权力的欲望当中,还能保留一颗平静的心。
闻言,凤九淡淡一笑,“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今天太子说的那番话倒是引起了我的警觉,塞雅这个人不能小看,如今金国,赤云国来势汹汹,我们不得不想出对策应对啊!”
“主子是不是有办法了?”凌雅芙问。
凤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苦笑道:“我正在想。”
“不知道他们那里怎么样了?!”凌雅芙望着天,愁眉不展。
军营里——
玄歌,毕蓦,韩霜三个人风尘仆仆的走进帐篷,看到二殿下正在看地图,玄歌首先说道:“殿下,你交代给我们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姬如恪直起身,说道:“辛苦你们了。”
“殿下,我们就只剩下两道防线了,若是此线再破,敌人就直攻家门口了。”韩霜道。
闻言,姬如恪幽幽一笑,说道:“既然还有两道防线,我们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陆非这个人软硬不吃,想要拿下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毕蓦皱眉,显然近来他们没少吃陆非的苦头。
姬如恪抬眸,说道:“既然他是个麻烦,就要解决。”
“殿下有何对策?”玄歌问。
“我听说陆非是个大孝子。”姬如恪幽幽一笑,“我很想看看陆非为了自己的家人会做到何种地步。”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什么意思了,毕蓦和韩霜站出来说道:“我们去把陆非的家人秘密的接过来。”
现在的战局有陆非把控着,而陆非这个人是个极难缠,极难对付的人,他们在江湖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难对付的敌人。
“殿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眼下的难关度过才能考虑其他的。”玄歌忧心忡忡,一双眼睛熬的红红的,如果国门破了,再绑架陆非的家人还有什么用啊!
姬如恪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目光坚定,“安静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我们出手了。”
午后,边境,赤云国和金国将东望国团团包围,敌方的军士擂鼓叫阵,好不嚣张猖狂。
有陆非和金国的塞雅在,他们丝毫不敢大意,正所谓未知的敌人才更可怕,眼下东望国虽然节节败退,可军士们并没有表现出溃败的迹象,平日里也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己方一路连胜,但越往敌方深入,他们就越不安,总觉得前方有姬如恪设下的阴谋。
有这种担忧的只有塞雅和陆非,其他的将士们早已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只等着攻破东望国的大门,到时候整个东望国就是他们的了。
战前会议,陆非皱着眉看着地图,“眼下我们距离东望国的国门越来越近,我们接下来的战略布置一定要更加的谨慎。”虽然开战之前他没和姬如恪打过交道,但几次交手他的直觉告诉他,姬如恪是个深不可测,极其神秘的对手,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把戏,虽然战局对他们相当的不利,可对方丝毫不担心。
东望国的二殿下,你究竟在搞什么把戏?陆非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心中暗道:不论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你都改变不了败局。
帐篷里面其他的将士哈哈一笑,说道:“我说陆将军,你还担心什么呢?我们都已经打到东望国的家门口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就是啊,他们的败局已定。”另外一个留着络腮胡须的大汉扯着嗓门,一脸的兴奋,仿佛东望国现在已经是他们的了。
陆非沉声道:“万事不能大意,这一路打过来你们就没发现,敌军几乎都没怎么与我们交手就开始撤退,东望国的兵力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差到这个地步,而且他们进退有度,哪里有败军的样子。”
“我说陆将军,你会不会太小心了,依我看啊,东望国根本没什么后手。”留着络腮胡须的大汉叫李大军,皮肤黝黑,身高体壮,平日里所用的兵器便是流星锤,对东望国的军士杀伤力很大。
“是啊,都打到家门口了,就算敌军有后手,还有什么用?”另外一个人很明显没把陆非的话当回事。
其实不能怪陆非的震慑力不高,他只是赤云国的国主临时提拔上来的,想要和这些常年在军中生活的这些人相比,威望很明显要弱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