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别有玄机

    须臾，他们被召回大堂。但见王积善和许显纯面如土色。这位魏公公来到她们面前细细地端详着。说道：“真是天下绝品啊！”他看到了姐妹俩的手问王积善道：“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王积善用责怪目光看了一下许显纯。魏公公明白了。招了一下许显纯，许显纯忙来到他面前问道：“公公有何分付？”但听啪的一声，一掌狠狠地煽在他的脸上。只听魏公公喝到：“你知罪吗？”

    许显纯摸着火辣辣的脸不知自己罪犯那条。说道：“下官不知。”魏公公手指着他的鼻子愤愤地骂道：“你看看你，一付好端端的稀世珍宝差一点毁在你的手里。”许显纯并不知道魏公公说的是什么。而王积善却是心知肚明，他很懊丧。自己风风雨雨，处心积虑。忙了这些日子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他明知这位魏公公借皇上之名，行自己之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何尝是名正言顺的呢。

    魏公公命王积善、许显纯找到铁鹰和铁鹰卵后马上交给他。而找到的唯一一把钥匙便是萧家父女。送秀女进宫是皇命，找铁鹰和铁鹰卵是私欲。所以他们对两个女娃子不敢掌控，要保证她们俩的绝对安全，只有对萧员外采取措施了，父女分离已成定势。

    姐妹俩跪在地上抱着爹的腿哭道：“爹，女儿不在身边，您一定要自己保重啊。”

    萧员外心里无比惆怅。他深知皇宫里的黑暗和险恶。当年自己的好友海忠停因郑贵妃争储一案遭致陷害而亡命海外。自己也因受此案牵连弃官携眷逃生塞外。今日与女儿们一别不知生死，有一重大心事多年未了该对女儿们有个交代了，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当打开布包的时候满屋锐气、光芒四射。里面包的竟是一串项坠。其中间是一颗雀卵般大小的祖母绿宝石。闪射着莹莹蓝光。萧员外颇负歉意地对萧婵说道：“儿啊，你恨爹爹偏心吗？”

    萧婵是个绝顶聪明的姑娘，他非常理解爹爹此刻的心情便说道：“爹，说什么呢，无论您做什么都有您的道理，女儿明白。”

    萧员外悄然泪下。说道：“我儿真是深明大义呀。”

    萧婵不明白爹为什么这么说、但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萧员外来到萧倩面前说道：“倩儿。爹要走了。以后能不能见着你很难说。爹舍不得你们。可是爹以后照顾不了你们了。我把这串项坠交给你，以后想爹了你就拿出来看看。记住，无论什么时候这串项坠都不要离身，总有一天它会有大用的。”萧员外说着把项坠套在萧倩的脖子上。父女三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团。

    在萧瑟的寒风中萧员外在锦衣卫的押解下渐渐消失在女儿们那模糊的视线中。萧家姐妹抱定了死的念头，天塌下来也无所畏惧了。可是事情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样糟。她们不但没有被虐待，而且还受到了优遇。她们被安置在一套豪华的房间里，手伤也得到了妥善的医治。身边还配给了一个使唤“丫头“复姓百里。单名字“卉”这个丫头手脚勤快，待人热情，对两位小姐更是体贴入微，且姿色较好，当属人中佳丽。她们的境遇一下子从地狱升入天堂，使人不可思议。唯有一点就是身不由己，只限定在这套院子里活动。保卫工作做的倒是很到位。门里门外，里三层外三层，都布满了岗哨。萧婵总有一种身陷囹圄的感觉，萧倩却显得无忧无虑，她掐指算计着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去找铁鹰------，总之她计划要办的事那就多了。萧婵见萧倩单纯得可怜，说道：“萧倩，你真的以为咱们能回得去吗？”

    萧倩笑道：“怎么不能、我看这架势咱们在这里住不了几天了。”

    萧婵说道：“是啊。住不了几天了。”

    “那么说咱也该回家了？”

    “不，该上路了。”

    “该上路了？去哪儿。”

    “不知道。”

    “那他们带着我们干什么？”

    “妹子，咱们知道了也没有用。”

    “他们总得有个理由吧？”

    “他们不需要理由。”

    对萧婵的估计萧倩不信。这一夜萧倩高兴了一夜，萧婵愁了一夜。

    天还没有亮，院子里已经人声嘈杂。不知为什么人们起得这么早饮马备车。萧家姐妹起来，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丫头百里卉跑进来说道：“两位小姐快梳洗梳洗，打扮打扮。准备上路了。”

    萧婵问道：“什么？上路？”

    百里卉说道：“走啊。”

    萧倩不解地问道：“上哪儿去？”

    百里卉说道：“进京啊？”

    “进京？”萧婵若有所悟，几天来的怀疑终于被他猜中。

    百里卉很费解，说道：“怎么、这么大的喜事两位小姐还不知道？”

    萧倩刚想说什么，萧婵掐了她一下说道：“啊，知道。只是没想到走得这么快”

    百里卉笑了，说道：“那两位小姐先打扮着，我去给你们准备一些路上用的东西。”

    百里卉走了。萧倩刚想发作，萧婵杵了他一下说道：“没有用的，还是想想辙吧。”

    萧倩气得说道：“事到如今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有什么好想的。”

    “你不信我的话。夜里我说什么来着。”

    “我没想到这帮东西安的是这个心，咱们不去，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着？”

    “就凭你我不去行吗？”

    萧倩觉得姐姐说的对，现在真正是身不由己了，便说道：“姐，那你快想想法子，不能由着他们把咱们带走吧？”

    “姐昨夜一宿未睡，干什么来着？不净想法子来着吗？就你我目前的处境能有什么法子？”

    百里卉进来催促道：“小姐，快点儿梳吧，不一刻就得上路了。”

    萧婵打开了妹妹的头发。她要不负爹爹的重托，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他从妹妹的头上取下簪子------。看了好半天。

    萧倩问道：“姐，咋不梳了？”

    萧婵缓过神来说道：“哦，没什么，姐在想带什么东西，别忘了。”

    车队出发了。正是腊月初的天气，冷的彻骨。远方的天空灰蒙蒙的。云像地毯一样铺了过来。早晨的太阳还没出来，天依然还是暗的。即使出来有黑云遮着也不见得能看得着。看架势是要下雪了。在这样的天气里出门赶路的确是个苦差事。一路上人们都是默默无语。随着天气的不好人们的心情也都是郁闷的。只有那二梯脚还在空中炸开。火焰只是一闪而已，一缕青烟散开，碎纸屑满天飘落。离过年还有一个来月，那些老爷、官差及富庶人家为迎接一年的好运。提前进入了过年的氛围。

    萧家姐妹和百里卉坐在一辆篷车里。车辕左侧坐着驭手，右侧坐着一位带刀护卫，车的前后是锦衣卫的卫队。队伍的后面是那位宫里来的魏公公。骑着高头大马。看来他是压阵的。车队离峪东县城越来越远了。那空中炸开的点点竹花也渐渐地看不清了。那清脆的爆炸声也被风声吞没。萧家姐妹现在的心情不是想着过年的乐趣儿，而是如何寻机脱身。但是在大队锦衣卫的押送下，这种念头简直是妄想。当车队行至峪东县至峪南县交界，后面传过话来：“大家注意了，都提起精神来，到野狼峪复地了。”传过来的话倒很灵验，人人都提起精神来，刀柄和枪杆子握得紧紧的，拿出随时都要搏杀的架势。可是在此之前无论魏公公怎么吆喝，这些人头缩在衣领里、把手褪在袖子里无精打采，你爱怎么吆喝就怎么吆喝，我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萧婵明白了众军卒何以如此精神，不敢有半点儿懈怠，原来他们听了“野狼峪”三个字，可见野狼峪对人们心理上带来的恐慌有多大，连锦衣卫押送的车队都有所忌惮。魏公公在马上也不免发抖。心里面不知怎么祈祷“佛祖保佑了。”萧家姐妹也害怕这三个字，但是他们更害怕的是这群人。他们不知道这群人把她们带到哪儿去，要干什么。世道慌乱、人心叵测。不少奸险、强悍之徒强抢民女裹胁到关内出手，牟取暴利。而这些民女命运悲惨，有的被迫为娼，有的被卖为奴，命好的也不过是给人家做小，娇嫩的肉体任由那枯槁的躯壳泄欲。她们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如果真像她们估计的那样，她们宁愿被狼群撕碎也不愿被人蹂躏。她们希望这群人不是那一路的。萧婵忽而想起魏公公说的那句话“真是天下绝品啊。”不得不使她的心提了起来。天下绝品是什么意思。一想到此她便浑身战栗。他们是不是宫里的？她听爹讲过，宫里较之民间有更多的腐朽和黑暗。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血腥的。她渴望逃走，但是苦无良策。最让他感到讨厌的就是坐在车辕两侧的驭手和护卫。如果没有他们要说逃还是有可能的。野狼峪腹地是个危险的地段，豺狼出没，环境险恶。正因为它是危险地段，也是逃生的绝佳地点。只要不怕死就行。只可惜这种想法尚未和妹妹沟通。谁知道妹妹是怎么想的。还有一个百里卉。有外人在车上她们也无法沟通，萧婵仰望着车窗外铅一样的天空。心情就像这天一样凝重。他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一种希望，一种机会。忽然从铅色的云层里钻出一个黑点子来。这个黑点子像流星一样呼啸着向车队疾速飞来继而在车队上空盘旋，不肯离去，那个押车的护卫看在眼里很烦。心想它为什么总跟着车队瞎转悠什么，于是他弯弓搭箭，喵了许久，骂道：“畜生，我让你转悠。”“嗖”得一箭射了出去“射中了、射中了”“好箭法”锦衣卫的队员们欢呼着，眼巴巴的等着看射下来的是个什么样的鸟。可是他们仰望那天空时那个鸟依然在上空盘旋着，而射出去的箭却有去无回。只有那箭尾上的雕翎纷纷从空中飘落下来。人们还未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听得一声尖利的惨叫，那个押车的护卫捂着脸从车上滚落下来一手的血。嘴里不断地喊着：“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我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地上洒下了片片的血迹。魏公公从后边赶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翻滚的护卫，心里犯疑，莫不是这三个女娃子对护卫下手了而后跳车逃跑了、如果她们跑了他可是无法回去向皇上交差了。他慌慌张张来到车前挑起车帘发现两位小姐和百里卉安安稳稳地坐在车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萧倩肩头多了一样东西，一只鸟。魏公公非常奇怪。记得两位小姐刚上车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呀，怎么又多了一只鸟呢、难道这是她的宠物、他刚想去摸她，不想这只鸟的喙快如闪电，硬生生地从他手指上叨去了一块肉。疼得他连连甩手。要不是萧婵吆喝及时他也会向那位护卫一样，不一定会酿成什么样的后果。说到护卫他想起来在车顶盘旋的那只鸟，难道它就是那只鸟吗、什么样的鸟这么凶猛、好斗.且有超强的攻击力、世上只有铁鹰，难道它就是铁鹰、他在《还阳秘术》一书里曾看到过这样的描述；无根之人还阳普通的办法是；要一百个童子的胯下之物即‘百童椒’焙干研成粉末。而后用经过铁树花分浸润过得铁鹰卵用其黄调那粉末成糊状，和着卵青服下。用不了多久会根蒂重生、牧壮如初。若用成鸟煲汤食用，功效更大，可谓上乘。只可惜自己别说铁鹰，就那鹰卵也只弄到了一枚，百童椒也只弄到了六十多枚。草草服用。根蒂是重生了，但是不尽人如意，往往达不到客氏的满意。现在好了‘铁鹰就在眼前，不过想抓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控制住了它的主人才能有效地利用它。那么王积善找他有什么用呢、他也不是太监，无需还阳。难道替别人弄呢？别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