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蹊跷的另案

    姐妹俩醒来伤痛钻心，好在她们硬是挺过来了，又熬过了一天。这种莫须有的死罪她们岂能肯认，可是她们发现手指上的红印的时候，似乎明白了，在她们不省人事的时候许显纯都做了些什么。

    “咣当”一声，牢门打开，一个人跄跄踉踉地被推了进来。

    “爹--------”姐妹两异口同声的喊道，惊讶的扑上去泪如泉涌，萧员外见到两个女儿异常激动，他不敢想象会在此与女儿团聚。萧员外仔细地打量者她们，发现她们瘦了许多手指肿胀发紫，很多地方都有大块瘀血，心痛的象刀割一样。

    “爹的好女儿，爹让你们受苦了。”

    萧倩说道：“爹，没事，我们能挺住。”

    “没事？爹知道你们怕爹难受在安慰爹，从小你们都没擦破过一点皮，爹时刻把你们吊在心口上，这样的罪你们何时受过？爹心疼-------”

    萧员外扭过头试了一下眼泪又说道：“当你们要来县衙爹就不放心，想连夜进城探个究竟，可他们把我扣在家里大门都不让出。”

    “谁？”萧婵问道。

    “王积善”萧员悲愤地说道

    王积善？姐妹俩并不熟悉这个名子。萧倩因问道：“爹，他们把你扣在家里想干什么？”

    “逼我交出铁鹰”

    萧婵问道：“那您交了吗？”

    “没有，自打那一夜咱家出事，铁鹰就不见了，至今未回。”

    萧倩深感欣慰，说道：“谢天谢地，但愿它别再回来了飞得越远越好”

    “能不回来吗？”

    萧婵说道：“家里没人啦，它还能回吗？”

    “怎么不能？”

    萧倩问道：“它为什么还回呢？”

    “你们还记得那两枚鹰卵吧？”

    姐妹俩齐声回答道：“记得呀。”

    “那是它的孩子，它能不恋着吗、就像我惦记着你们一样。”

    萧倩急道：“爹，那鹰卵呢？”

    萧员外羞愧地低下了头说道：“爹知道你喜欢铁鹰，也喜欢鹰卵。多少天来你一直想用它孵出小鹰来，可是爹太粗心了。早知道这样不应该把它藏在家里。以致于被他们抄走。”

    一听到这话萧倩慌了，赶忙说道：“爹，别着急，女儿只要爹，不要鹰卵，只要爹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萧婵也说道：“别想那么多了，至少铁鹰不在他们手上。我相信它也不会轻易被他们抓住。”

    父女三人团聚了。这是应该高兴的事儿。可是三个人马上又沉默下来。不错是团聚了，可是这种团聚意味着什么，明天将会怎样、萧员外心里的确没底。总之凶多吉少是意料中的事。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唯有放心不下的便是两个女儿。

    翌日，父女三人被带上了大堂。发现大堂上多了一人。萧家姐妹认的，他便是那个鸟贩子。萧员外早就和他打过交道了，那时他的身份仅仅是个鸟贩子。可是现在不同了，一个是被缉拿归案的朝廷罪犯。一个是高高在山的朝廷命官，他便是王积善

    只听王积善开口问道：“张国纪。女儿也见着了，知心话也说了一宿。我要你做的事考虑得怎样了？”

    萧家姐妹左顾右盘。这个大人在和谁说话、但萧员外却答道：“小民考虑好了。”对于爹的回答她们颇觉意外。张国纪？她们从未听说过爹叫这个名字，可是爹确确实实答应了。还有更令她们想不到的是，这个鸟贩子却是大有来头的，可能是朝中的一个不小的官员。连许大人对他都毕恭毕敬的。可是这么大个人物却似顽童。对一只小鹰如此感兴趣。为了得到它费了那么多心机值吗？“

    只听他在问爹：“张国纪，你说铁鹰丢了、找不回来了，就算我信你的。可是那两样东西还在吧、是不是该献出来了？”

    萧员外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说道：“王大人，家里你们都搜遍了，该抄的都抄了，你还要我献什么？”

    王积善道：“别瞒我了，我已打听的清清楚楚。这两个东西也没长膀。总不能像铁鹰一样飞走吧？只不过你把它藏得很深，别人找不到罢了。”

    萧员外说道：“王大人，小民实在想不起来了，要不您提个醒、只要我有的，也不容我不给呀？”

    “萧员外，真的想不起来了、我不仿告诉你，两枚噟卵。”

    萧员外好生奇怪，辩解道：“大人，就区区两枚噟卵已被你们如数抄走，您还想和我要，我拿什么给你呀？”

    “什么、被我的人抄走了？”

    “不错，是你们的人不容分说硬抄走了”

    “张国纪，你说清楚，你把噟卵倒底交给谁了”

    “大人，我已说得很清楚了。信不信全在大人。”

    王积善非常气愤，暗想，是谁这么大胆，竟敢背着我私匿噟卵。他活够了。他把属下全招集在一起喝道：“是谁把噟卵私藏起来了？啊?快说。”堂上堂下鸦雀无声。连许大人也大气不敢出，一言不发，像个犯错了的孩子。见无人出声。王积善吼道：”喂。都哑巴了？听清了没有？是谁匿起来了？赶紧拿出来，本官可免他一死，不然我要请张员外认人了。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整个大堂还是寂然无声，只能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均感莫明奇妙。本来是开审萧家姐妹杀人一案的，现在却不闻不问了。竟而转到铁噟和噟卵的案子上来了。萧家姐妹也觉奇怪。难道我们的事儿他们不管了？只听王积善继续吼道：“既然你们不愿意承认，那现在开始认人了。”他把所有的属下都集中起来，命站成一列横排，让萧员外逐个辨认。萧员外在排前排后来回走了三个来回。摇了摇头。王积善异常愤怒。心想，带膀的飞了，不带膀的也没了?先前花费的那些心血全白费了?回去向厂公怎么交代?不能这么了了。

    许显纯说道：“大人，我看张国纪的话不可信，他是在纯心耍你。还是我那一套对他管用，这种贱坯子不剥他一层皮，他怎肯说真话”

    王积善对许显纯的话半信半疑。说信，你许显纯怎么连两个小姑娘都没攻下来、说不信，以前许多大案，要案他都靠这个法子攻下来的。不过那都是冤、假、错案。犯人岂能肯招、许显纯却靠刑具找齐。什么时候许大人满意了，什么时候就可以结案了。然而这一次他这套法子就不管用了。碰上茬子了，许显纯没能如愿，张国纪是这俩孩子的爹，硬不硬从俩孩子身上可见一斑了，他这套法子能管用？王积善觉得还是攻心为上。他便说道：“张国纪，是不是想留一手啊、别忘了当年海孤帆的案子还在刑部挂着呢。就这一件足可以要你的命，信不信？”

    海孤帆、萧员外耽心的就是这个案子被捅出来，不错，早年因牵扯此案他不得不弃官逃走。后来听说新帝登基对此案就不闻不问挂起来了。一个皇上一个令，一个和尚一个磬。不关自己的利害，皇上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如果有人翻出来要较真，也不能不说是个要命的案子。只要有人需要随时可以较真，这位王大人需要，眼下就在叫这个真，能说不要命吗？萧员外冷汗涔涔。事已至此不面对又能如何。单单他本人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唯有放心不下的是他两个女儿，他说道：“大人，小人知道有罪，可是不关我两个女儿的事。望大人高抬贵手放了她们吧！”

    王积善道：“本官现在和你谈的不是你女儿的事，是鹰卵的事。”

    “鹰卵的事？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怎么发落全凭大人，小民引颈以待，死无怨言。”

    王积善看萧员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萧员外再顽固也不至于因两枚噟卵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吧、掂一掂孰轻孰重有说谎的必要吗?是不是自己的人干的，而噟卵也的确被人抄走了，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王积善联想到铁鹰失踪，鹰卵被盗，庞超、李茂神秘被杀。实在有些蹊跷。设想如果真的另有其人，此人不仅对萧宅。还是对他们一班人，还有他们的整个行动计划均了如指掌，以此推断此人太可怕了。事情不能这么简单地了了，必须弄个水落石出，这关系到厂公的整个计划。只是不知从何下手。唯一能解开这个谜的人便是张国纪。只能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王积善问张国纪道：“你在我的人里辨认过，不会走眼把？”

    “王大人，我怎么会看走眼呢？您的手下里没有这个人”

    “那会是谁呢？”

    “说实话，这个人的摸样我实在记不清了。此人来去匆匆，在我眼前就是一走一过。且气势汹汹。我哪敢正眼看他？不过我见着能认出来。”

    “事不迟疑，咱们马上去查。”

    “大人若带我去，得把我俩个女儿先放了。”

    许显纯大吼道：“大胆，老东西，还会讲条件了啊。你知道你犯得是什么罪吗？那是死罪。是王积善王大人仁慈心善，吧事压了下来，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以此为条件要挟大人。你这种贱骨头，只有棍棒相加才能对得起你。”

    萧员外道：“两位大人,小女实在冤枉,她们怎么会杀人呢？你们不能光凭两俱死尸就给我的女儿定罪呀！”

    王积善笑道：“张国纪，你放心，只要你尽心尽力地帮助本官，查出那个盗贼，找回铁鹰和铁鹰卵，我可保全令千金安然无恙。至于你女儿杀没杀人------还有待详查。张国纪，你可想好了，世间事情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全在你一念之间。其中的玄机我相信你会明白的。”

    而不明白的却是许显纯。他急道：“大人，囚犯已经招了。都画供了。”

    萧家姐妹齐声抗道：“冤枉啊大人，我们没有画供。他们是在我们昏死不知的情况下强行画押。他们这是舞弊押供，我们不服。”

    王积善横了一下许显纯，冷冷地甩过来一句话；“蠢”

    萧员外明白王积善的用意。不找回铁鹰和噟卵是无法救出两个女儿的。无奈之下他想起了抄走鹰卵的那个人，如果向王大人提供那个人的线索或许还能挽救自己的两个女儿。虽说他对此人印象模糊，可是这个人的几个主要特征他还记得。矮胖个儿，馒头脸，说话尖声细气------，但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而主要的是他脸颊上长着一颗雀卵般大小的黑痣。上面长满了黑绒绒的长毛，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如果现在见着此人，他还能认出来。可是他认遍了王大人的属下却没有此人。据王积善讲他的人都到齐了，没拉下谁。他忽然想起，此人是不是王大人的属下、如果不是那又是谁呢他有必要向王大人提醒。

    当他向王大人提出自己的怀疑并说出此人的特征时王积善如梦方醒，说道：“怪不得田胖子极力推荐此人。说是来帮忙的。原来是另有图谋啊。”不错，此人正是田尔更的人，叫周泰。当初厂公派田、王二人时分工是明确的，王积善负责寻找铁鹰和铁鹰卵。田尔耕负责搜罗百童椒。当然，寻找铁鹰和铁鹰卵难度是大的。因为它是世间稀有物种。寻它要有专业的技能和必备的知识。而百童椒在世间比比皆是。它无需专业，只要你心肠够狠，手段够辣就行。田尔耕对铁鹰和铁鹰卵早就垂涎三尺。因为这个东西是厂公要的，只是苦于没有这种才能。而厂公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王积善来办，足见对他的信任远远超出了自己。他心里愤愤不平。所以他派出周泰。说是协助王大人，实则暗暗嘱他偷偷下手，把东西搞到手。趁着搜查萧府，周泰暗地里逼着萧员外交出了鹰卵。周泰得手之后之所以没及时撤走，因为他一直都在王积善的视线之下，没得空儿，他想不露声色悄然离开。没想到事情败露得这么快。王积善抓到周泰之后没有杀掉他，因为他是田尔耕的人。杀了他怕影响他和田尔耕的关系。反正东西没丢，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也就作罢。把周泰数落了一顿就放了他。估计周泰此翻回去少不了田尔更的责骂，因为他没有完成任务。

    既然王积善得到了鹰卵还为什么不放萧家姐妹呢、因为还有一样东西没得到呢。那就是铁鹰，只要这两个女孩在他手里铁鹰不可能不回来。

    王积善笑道：“两位小姐，我早劝过你们放弃铁鹰，你们就是不听。咋样？遭报应了吧？”

    萧倩怒道：“啥报应，全是你捣的鬼。”

    萧婵说道：“王大人，你费尽心机，为区区一只小鸟构陷无辜，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王积善不温不恼，说道：“两位小姐这么恨我，却是冷了本官的好心了。总有一天你们会感激我的。”

    萧倩骂道：“好心、我们不媳，你拿去喂狼吧。”

    王积善并不计较她们的态度，因为局面在他掌控之中。他冷冷地说道：“先委屈两位了。只要你们俩在我手里，铁鹰是跑不了的。什么时候把铁鹰交出来我什么时候就放了你们。”他命人把萧家姐妹重新关进大牢。父女的短暂相逢将要成为诀别了，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姐俩死死抱住爹爹不放，他们齐声说道：“王大人你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许显纯命衙役们拉开他们父女，怎奈两位姑娘不肯松手，他便命令棍棒相加。正当衙役们欲乱棍齐下的时候有人高喊：“钦差到。”

    王积善、许显纯慌做一团。忙命人打开县衙大门跪地迎接。在众多锦衣卫的簇拥下，从一顶官轿上下来一位体态发胖、皮肤白皙、阔嘴突目的中年男人来。王积善、许显纯双双拜谒，说道：“下官迎接钦差大人来迟，还望公公恕罪。”

    “公公?“萧家姐妹意识到，这是一位太监。看来这一拨人是从宫里来的。他们干什么来了？

    那位太监在王积善等人的陪同下来到大堂从宽敞的衣袖里取出一卷黄段子来展开，环视一下堂下，他看到了萧员外说道：“此人好面熟啊。”王积善慌忙说道：“大人，他是萧家峪的萧员外。

    “奥”他点了点头说道：“先让他们出去。”萧家父女便被押到一间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