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淫谋在实施
到了夜间, 雪芙蓉和萧婵正在屋里聊天。家人来报:“老爷有事,请夫人过去”
雪芙蓉问道:“老爷在什么地方?”
家人说道:“在前厅候着呐”
雪芙蓉跟着家人来到前厅,那还有什么老爷的影子?整个前厅空无一人,雪芙蓉才意识到情况严重,“不好,中计了”但为时已晚,前厅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听见外面已经落锁,无论雪芙蓉怎么喊、怎么叫无人回应。萧婵和良岐在屋里等着雪芙蓉归来。门开了来的不是雪芙蓉,却是老爷魏进忠。
良岐问道:“爹,您不是找我娘有事吗,娘过去了,您没见着?”
魏进忠道:“见着了,她不听我话,我把她关起来了”
良岐道:“爹,您怎么把娘关起来了?”
魏进忠吼道:“孝子家,什么事都管,你给我出去!”良岐从未看到过爹对她这么严厉过。
她还是个孩子,大人一发怒,当然害怕。忙上前拉住萧婵的衣袖说道:“姐姐,那咱们走吧”
魏进忠厉声喝道:“不!萧婵留下,我又要紧的话要和她说”
面对人高马大的魏进忠,两个女孩子茫然不知所措,魏进忠趁势抓过良岐推出门外,关上了门。就像演戏人变脸儿似地,那一张严峻的面孔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容可菊的脸庞。
魏进忠说道:“萧婵,都怨雪芙蓉把你我摆在父、女的位置上,让我近你不得,现在好了,我把她关了起来,他再也不会阻挠你我之间的感情交流。自打救你那天开始我已经爱上了你,明天我就要回宫了,以后咱俩什么时候见面还不好说。今天这一夜静得很,是个好时候。该圆你我多日不能圆的好梦了,快活就在今宵,快过来,让我亲近你”
自打魏进忠进来,萧婵就警觉起来,她偷偷地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剪子,说道:“爹,你说什么呐?”
魏进忠道:“我要做什么你也该明白”
萧婵惊道:“你想做什么?”
魏进忠道:“你是个出色的女孩子,当初我为什么救你,就怕你这样出色的女孩子落入那些贼人手里怪可惜的,只有我和你才是天生的一对儿,绝配!”说着魏进忠向萧婵扑了过来。
萧婵慌忙闪进一张桌子后面气喘吁吁地说道:“谁和你是一对儿,你多大,我多大?”
魏进忠道:“年龄不是个问题,老夫少妻更显恩爱,你给我过来吧!”说着魏进忠追逐萧婵。
萧婵隔着桌子和他周旋,说道:“你说恩爱?你爱过我娘吗?”
魏进忠道:“那能怨我吗?我爱她,她却不爱我”
萧婵道:“你爱她,那为什么拿她去堵债?”
魏进忠道:“那不是我点儿背的时候吗?我曾答应把他赎回来,她现在不也回来了吗?”萧婵道:“那是你赎回来的吗?世上有多少漂亮女人你都会说去爱她,可是你真心实意
地爱过谁?
魏进忠道:“这回我可不同了,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萧婵道:“当年你对雪娘曾许诺过这样的话,现在你对我又重复这种许诺,你以为我
能信你吗?我倒对你实话实说,你爱我,我却不爱你。爹,你不要强我所难“
魏进忠道:“怎么叫强你所难呢?我这是完全为你考虑呐”
萧婵道:“为我考虑?你为我考虑就不该这么做,你在毁你女儿的一辈子”
魏进忠道:“你的一辈子就是跟着我,不管到哪儿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
萧婵道:“爹,我做你的女儿,就是为了报答你的解救之恩,你今天这么做你和害我的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魏进道:“骨子里讲,人和人差不到哪儿去,好东西谁不想要,你做我的女儿还不如做我的老婆,若想要报答我就应该从了我,因为我太想得到你了”说着他隔着桌子来抓萧婵,萧婵拿出了剪子对准了自己的喉咙说道:“我现在仍管你叫爹,留给女儿一条生路吧”
魏进忠一看到这个场面,他有点儿害怕了,怕什么?怕萧婵自杀。如果萧婵自杀他将什么也得不到,便说道:“别,别别,萧婵,有话好好说”
萧婵道:“爹,你要想让我活,你就给我出去”
魏进忠道:“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你可千万别寻死啊“
萧婵道:“只要你不逼我,我不会去死的”
魏进忠道:“行、行、行,我出去,我出去”魏进忠退出了屋子。
萧婵放下了剪子,她吓得浑身颤栗,他怕魏进忠再回来纠缠,把门栓插死,无力地靠在门板上,抚了抚胸口,仿佛心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萧婵哭着说道:“娘,快来救我”
“没人能救得了你,今天你只能和我圆房”内室门帘掀处,走出来一个人,竟是魏进忠
萧婵不免花容失色,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魏进忠道:“ 毕竟今生今世你我缘分未尽,今夜便是你我圆房的日子,现在你想自杀都不成了,剪子在我手里”
萧婵怒道:“魏进忠,你不配做我的父亲,你是禽兽”
魏进忠冷笑道:“我原本也没想做你的父亲,只想做你的丈夫,你骂我是禽兽,那我就是禽兽,我今天来就是来做禽兽勾当的”
萧婵吓的满屋子乱跑,魏进忠也顾不得父女名分,他一心想抓到萧婵,满屋子乱追。萧婵在野狼峪过了一冬,再大的艰险也经历过。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如果还像在闺房中养尊处优的小姐那样娇滴滴的根本就活不了,所以身手还算轻灵,如水中游鱼从魏进忠手下数次逃脱。
边跑边喊道:“娘、良岐,快来救我”
魏进忠很有把握地说道:“别喊了,没用,她被我关起来了,不会来救你的”
萧婵道:“魏进忠,求你放过我,我不会向任何人要提起今天这事的”
魏进忠急道:“萧婵,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为了你我费了多大的事?只在今夜,万事俱备,只差你了,你总不能让我白等吧”
萧婵气愤地道:“谁让你等了?魏进忠,我不会依你”
魏进忠诡计多端,他虽然抓不住萧婵,却发现萧婵在躲跑中衣袖飘飞,往往都拂面而过,魏进忠瞅准了时机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衣袖,萧婵力小,魏进忠力大一下子把她揽入怀中,无论怎么挣扎萧婵是跑不掉了。
萧婵不得不拼命地喊道:“娘!快来救我”
外面有人砸门并怒骂着:“魏进忠,你这个禽兽,还要脸不?”
魏进忠怒不可遏,吼道:“雪芙蓉,你休想坏我的好事,我的脸皮早叫你撕光了,今天我就不要脸了”
萧婵见雪芙蓉回来了觉得有得救的希望,一面呼救一面拼命地挣扎。
魏进忠不好得手,便说道:“萧婵,听话,从了我吧,你再挣扎还有用吗?”
萧婵道:“魏进忠,如果你今天糟蹋了我,我不会活下去的”
魏进忠道:“你们女人都这么说,可你见着哪个死了?雪芙蓉一开始也不寻死觅活的吗?可是事一过也就那么着了,好歹还给我生了个女儿“
萧婵边挣扎边听外面的动静,可是外面却没有任何声息了,难道娘也不救我了?萧婵
绝望地哭道:“叶春,我对不起你,我只有一死了”她求魏进忠道:“魏进忠,你杀了我
吧“
魏进忠道:“我爱你还爱不过来呢,怎么忍心杀你呐?我还要你把我的血脉带进宫里,在哪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总有一天咱们会整日整夜地厮守在一起,你给我生一大堆的孩子——————”
萧婵道:“魏进忠,你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你这不是爱我,你是拿我去换你的前程”
魏进忠道:“我有了好前程你不要什么有什么嘛”
萧婵道:“你这么做损,知道什么后果吗?”
魏进忠道:“什么后果?我现在浑身燥热,什么后果也不想了,快活只在今宵,求你别让我费心了”
萧婵道:“你拿我进宫献礼,你能得到什么?”
魏进忠道:“得到的东西就多了,金钱、地位、权力、尊严——————”
萧婵道:“你什么也得不到,只能得到一具死尸”
魏进忠冷笑道:“笑话,我能让你死妈?”
话音刚落,但听“啪”的一声,一尊青花瓷瓶结结实实地砸在魏进忠的头上,无数碎片像爆开的竹花,四散落地“咕咚”魏进忠那庞大的躯体倒在地上。
萧婵从地上爬起来,撩了撩散开的头发,抱住雪芙蓉哭道:“娘,我只有去死了”
雪芙蓉道:“竟说傻话,他没怎么着你,为什么不活下去?我相信叶春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到时娘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们俩逃走的”
萧婵道:“听魏进忠的意思想把我献进宫里,我可怎么办?”
“把你献进宫里?”雪芙蓉听了不禁愕然,既然他想占有萧婵为什么还要把她献进宫里?那是什么地儿?进去了,能出的来吗?他这么好色的人能这么做,他是不是想把萧婵玩儿够了再献进宫里以换取自己的前程?这不是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往火坑里推吗?这似乎有悖常理。可是按照魏进忠的处事逻辑觉得不奇怪,他干得出来,而更深一层的意思雪芙蓉却没有想到。总之,雪芙蓉现在想的是怎样才能让萧婵安全脱离魏府、逃离京城。只要萧婵在这里逗留一天,这两种危险就伴随她一天。就以这次为例,如果良岐不及时救出雪芙蓉,那雪芙蓉就很难赶到后屋救出萧婵。原来无论是前厅还是后屋都有隐蔽的暗道直通,即使正门关紧仍可通过暗道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期间,由于魏进忠出入频繁,这条暗道终被良岐发现。因而雪芙蓉得脱,萧婵得救。魏进忠通过各种手段把美貌女子骗来。在这里供他糟蹋、玩儿弄、享用,而后秘密处死,外人很难知晓。只因客氏对其管束很严,而其还原真身的计划时间又短,对周围的百姓尚未造成多大的伤害。对萧婵虽未造成人身伤害,但是心灵上的伤害却是很难愈合的。
魏进忠借解诗一事想单独接触萧婵,但这也绝不是借口。新帝登基以后朝中人员急需调整,尤其是后宫太监,其机构庞大。有十二监、四司、八局,而这些机构中司礼监权力最大而秉笔太监虽属司礼监所辖,但最有实权。他的职责是代替皇上处理公文、草拟诏书等。必须由有相当文化学识的人担当。客氏向皇上举荐魏进忠,司礼监总管王安坚决反对,理由很充分,魏进忠目不识丁,是个文盲,没有任何文化素养,不能胜任。王安据理,客氏持情,熹宗很为难,怎么办呢?按现在的说法就是考核,而考核的其中一项就是考试,出什么题目呢?熹宗让王安出。王安不希望这样的人出任秉笔太监,怕吴国害民,他便想到了一首诗,而这首诗是说太祖御梦的。
明太祖朱元璋是历史上杀功臣最多的一个皇帝。自打他炸毁庆宫楼以后夜夜做噩梦,梦见那些被炸死的功臣们都来向他索命。这种请况持续了半年,半年以后,一日,他坐着坐着睡意袭来,他又做了个梦,而这个梦和以往的梦有所不同,很奇特。自此以后他没有再做噩梦,因此他对这个梦很重视,他命军师刘伯温解梦,刘伯温听了这个梦以后说道:“陛下,积薪忧火,登舟拒水皆事者所虑,所谓栖锋刃鞘,焚袄御寒,自有后人评说,吾辈奈何?陛下莫为此梦烦忧了。”明王朝到了末年天启继位,天启皇帝也做了类似的梦,梦境究指何脂,阁臣们无人知晓,先知刘伯温过世已二百余年了,当时他为什么不解这个梦?是解不了还是不想解或者不能解,古人皆已去,唯有天知道。后来有人来报,说是在前门外的一条陋巷里住着一位隐士,此人姓樊名庶,人称刘伯温转世,能卜人间吉凶,预知未来,只因要价昂贵,无人光顾。至于要价多少皇上并不介意,只要算准就行。既然此梦不好向朝野公开,还要有人解其要意,怎么好向这位江湖术士求解呢?
熹宗召集阁臣们商议“此梦既然无人能解,不仿让这位樊先生占卜一二”
司礼监王安说道:“皇上的梦事关社稷,对外我们一直是保密的,如果他解不了,反而向他泄露梦境,会不会产生不良后果”
首辅叶向高道:“司礼监所虑极是,咱们不仿这么办,既然他人称刘伯温转世,无所不知,咱们可让他说出梦境,如果说得准自然是一位高人,可让他解梦。如果说得不准他便是一个欺世盗名诓人钱财的骗子,把他逐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