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痛定思痛

    众人回到大队部，操场上赤脚老叫化，浑身发抖，躺在地上，双手捧着烂成两瓣破瓷碗低声哭泣。

    奋堆走过去抽出老叫化胳膊夹的打狗棍，高高举到老叫化头顶上，喝道：

    “解放快二十年了，全国人民早已过上幸福安康生活，你还要饭，纯粹有意给主席抹黑，给社会主义抹黑，败坏党名誉，快起来老实交代，你受谁的指示，到底安的什么心？如不老实，一定把你批倒批臭，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李红兵看看老叫化，说道：

    “这种好吃懒做，败坏社会主义名誉败类确实可恶，一定要批倒批臭，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可你看他已饿成那样，一时半会交代不出什么，给他一个碗，盛点肉，吃饱了，再让他老实交代问题，如不老实，就地批斗，锅里肉都捞出来，分给大队六十岁以上老人，肉汤就别分了，下些红薯面条，我们吃后开会，走，都进屋去。”

    老叫化起身捧过奋堆递过来一碗肉，两眼放光，跑向獐子口，奋堆追出几百步，看老叫化跑远，扯嗓吆喝几声，折身返回。

    下午，大队部里调查组和王家窝除占义外所有班子成员，开了半天会，李红兵在认真听取大队相关成员认真汇报，调查组成员详细分析，经过研究和讨论后，作出调查结论，并就王家窝下一步工作作出指示。

    调查组充分肯定大队队委会，对王天恩流氓事件处理意见和方法，由此造成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完全由丧心病狂分子王天恩承担，调查组不予追究，王获生私自偷窃、窝藏、倒卖炸药，按投机倒把分子处理，王继红知情不报，酿成如此大惨剧，以投机倒把分子论处，调查组提醒队委会以后注意工作方法，尽量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责成派出所就此事件造成人员伤亡写出书面报告，上报县公安局，继续追捕骗走油毡证件货郎，把油毡身份搞清楚，责成供销社统计出财产损失上报审批后注销，责成王家窝队委会妥善处理好善后事宜，年前必须盖好房，安置好无家可归社员，责成奋堆把放在各生产队炸药、雷管全部集中收到大队部，严加看管，以后除公社调拨炸药、雷管，其它爆炸物一律不准私自收藏，倒卖，一经发现，号召所有党员和干部牢固树立主席‘以阶级斗争为钢，纲举目张’正确指导思想，进行社会主义大建设同时，时时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继续发扬‘宁要社会主义草，不要资本主义苗’精神，把全体社员深抓很批阶级敌人热情提到一个新高度，时刻严防阶级敌人反扑和破坏，鉴于此次血的教训，今后必须努力提高广大社员政治觉悟和文化水平，村里小学必须尽快重新复校，把到别大队借读学生招回来，本大队适龄孩子尽可能入校学习，对交不起学费和书本费孩子，大队可和公社教研组沟通，适当给予减免，最好减半，若师资力量不够，可考虑抽调其它乡村有素质有文化的下乡知青补充，继续深入发扬‘农业学大寨’精神，多造梯田，争取把每人三分可耕地提高到半亩，多蓄水池，多修路，尽最大可能把十几里羊肠小道加宽，严格遵守国家‘统购统销’政策，以农业为主大力发展农业生产，提高粮食产量，尤其细粮粮食产量，争取把小麦产量由亩产一百五拾斤提高到二百斤，争取小麦每亩上交公粮五十斤提高到八十斤，充分利用王家窝适宜放牧优势，多养牛，多养猪，多养羊，多集农家肥提高粮食产量，增加大队收入，鉴于花香县是个农业大县，以发展农业为主现状，为促进社员养畜积极性，在不搞投机倒把，不破坏‘统购统销’政策情况下，供销社和王家窝可适当放开社员牲畜所有权，成为三方共有，供销社和王家窝拿出方案，得到县委指示后再定夺承办，鉴于货郎欺骗性和不确定性，为方便社员，大队设一个代销点，提高赤脚医生医务水平，增加赤脚医生，降低意外死亡率，以上这些指示和建议队委会要逐条落实，统筹安排，争取三五年内，王家窝有个翻天覆地变化。

    李主任深刻详细结论和指示，令王家窝班委成员身受感动和鼓舞，离毛逐条逐句作了深刻反思和表了决心，表示坚决不折不扣按李主任指示办，很快制定出详细可行方案，一定在三五年内，让王家窝有翻天覆地变化，奋堆表示以后在工作中一定注意工作方法，克服急躁冒进思想，避免类似事件发生，会议直到太阳落山才结束，李主任从草绿色上衣左胸口袋里，掏出手表看看，已六点四十，考虑到王家窝住宿不方便，明天还有不少事，六人谢绝众人挽留，告别队委会成员，返回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