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大有作为（十四）

    獐子口外将修下山路由西北偏向东南，几丈高悬崖由正西延向正东，要修五米宽过大车单行路，需把几十米悬崖底蹦削一丈多高，在路边陡峭斜坡上用坚硬石头磊起一里多几十米高石堰，路基铺上坚硬石子，上铺黄土，黄土经多次进水夯实后才能过车。

    王家窝三百多劳力奋战在一里多长工地上，由于环境局限，虽满腔激情，想提高效率却很难，磊堰需要大量石头，放炮蹦下石头虽磊堰所需，可几乎所有石头随陡峭岩坡滚下百米深沟，运石组不得不从远处抬石，磊堰组好不容易挖好地基磊起堰，下班时石堰被蹦下滚滚巨石冲个精光，再循环往复磊堰，好在社员都一门心思修路，没人说堰磊不结实思想有问题，数日后卫国干脆不再让磊堰，磊堰组也去采石运石，待蹦崖结束时再磊，不搞政治挂帅实事求是作风极大提高了工作效率。

    一心改变面貌王家窝劳力，似鼓足气发条，闻鸡既起，日落归息，除填饱肚子三顿饭外，既是大雪狂风暴雨也不停息，登高望远再看獐子口，除猎猎舞动红旗外，增加了密密麻麻移动忙碌身影，近看王家窝，獐子口周围随处可见抡锤挥?舞掀、肩扛背背推独轮车起石运石社员，岩间一排溜挥锤移仟男骨干，悬岩两头放石堆石青壮年，狼帐深沟七排长炒屑推磨拌销，王家门残破土窑内，猩红砧板上，麦多砸锤，满囤移掀，奋斗淬火，喜收拉风箱，门外院子里，麦旺麦窝锯槐木，怀木刨掀把，另一间蹦塌院子里，麦枝修独轮车，凤枝槐叶明霞挫麻绳，喜凤二凤麦风们编荆筐，艳芳美菊缝护肩，代销点内，晓军趴桌核对所需安全帽打气筒气门芯，英进工地发物资，英举挑货在路上，卫生所内华宇用甘草萝卜蜂蜜制伤膏，翠花进英给手脚流血水社员涂膏药，麦花明静英兰英玲槐芳们给冬麦拔草施底肥，遥听王家窝，，叮叮当当砸锤敲石声，尖利口哨声，嗵嚓嗵嚓砸铁声，呼哧呼哧风箱声，高亢号子红歌声，百音汇聚，众声和鸣，汇成气壮山河新乐章。

    高寒王家窝十年九雪，雪大且频，今年的雪来的更早更多，十月底下了初雪后，后两月接连下了三场大雪，满山白雪皑皑，冰柱如林，堆雪成丘，雪窝摸爬滚打社员远看似雪人，近看眉毛胡子凝成霜，耳朵红肿，鼻尖彤红，双手双脚血口崩裂，血肉模糊，触铁即沾，握木就凝，走在湿滑雪地里，一步三晃，三步一滑，随时有跌下悬崖滚入深沟危险，大雪后不时有人冻倒工地上，轻者喝完姜汤继续干活，重者抬进卫生所稍加治愈重返工地，经过两多月玩命奋战，本需半年蹦岩运石工程，腊月底基本完工，明天要分红，后天是大集，干的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年社员在明海喇叭提醒下才想起新的一年又来了。

    75年春节本是有吃有喝王家窝社员无忧无虑轻松自在逍遥年，腊月二十七应是社员早早起床血脉喷张日子，可放假后劳力似泄了气皮球，个个瘫了样日上三竿还在呼呼大睡，下午队长通知晚上开分红后时一多半还在床上，晚上本是家长劳力们参加会议，可十个家长九个都没来，劳力来的也很少，来的多是放牛放羊除草施肥半劳力学生们，好在人口大户麦花明静英兰英玲槐芳们都给了六分工分，麦风二凤槐花槐叶们也有六分涨到七八分，老六分张有福也安排个獐子口看愁，在卫国表扬下工作兢兢业业，吃住都在工地，看管的炸药雷管工具从没出过错，工分也有六分先长到七分后长到八分，五个四类分子也不再是最低分，根据表现都长了一两分，在卫国安排照顾下，今年再没一家缺粮户，都能分个几十几块钱，老缺粮张为命工分额外加了两分，麦枝工分长到十分，菊叶长到九分，麦风长到八分，薅草施肥麦花也有六分，张为命家今年不仅不缺粮，还额外分了十九元，其它老缺粮们也都发了钱，因此今年分红会再没以往的面红耳赤剑拔弩张，而是欢声笑语一团和气，加上对卫国的充分信任，队长会计们尽职尽责，家长劳力们来不来已无所谓了。

    二十八劳力们忙于舒筋缓骨制冻伤打扫卫生缝补衣服，赶集购年货重任破天荒落在二三级学生及半劳力身上，已两年不缺吃，心放肚主妇们一大早起来打开宝贝箱，除鸡蛋留下自己吃留下部分核桃外，其它核桃大枣药材头发都一股脑儿拿出来装袋交给急于赶集孩子们，再把所有肉票粮票十几块钱缝在大孩内衣里，交代好需买年货，才送背着大包小包孩子们出门上路，东方红歌曲响起，獐子口走过几十个大大小卸天喜地孩子们，懒洋洋太阳爬上林台山时，王家窝几乎所有学生六七分劳力越过獐子口，奔向人头攒动密不透风坡起街。

    九点多赶到坡起街学生半劳力们，先买肉斜纹劳动布，再卖土特产，随后走进跃进红星饭店，买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烧豆腐，一份烧腐竹，几个麦面芝麻烧饼，一人买一瓶五分钱一瓶汽水，狼吞虎咽水足饭饱后，双袖擦擦嘴出门购年货，买足粉条豆腐海带白菜红辣椒，买够烧饼糖人水果糖对联年画，最后都涌向东街鞭炮摊，先买两三挂一百响小鞭，再买五六个一响小炮，摸摸口袋剩下几张一元二元五元人民币，看别人买起二踢脚，咬牙掏票也开始买二踢脚，先买一个，再买一个，所有学生每人都买了五六个，再把一百响小鞭换成三百响五百响，三个胆大学生甚至换成了一千响，还有学生买了今年才有的冲天猴杵捋花，一直跟在米多后面米包，看槐山向槐平要了五角钱买了两个点燃后连续喷火星杵捋花，也壮胆拽米多衣襟要钱，手握两根飞十几丈高炸响后火花四溅钻天猴米多，白两眼米包，看看笑的两眼眯成缝槐山，掏出五毛钱仍米多脚下，米多弯腰拾起一毛一根全买成杵捋花，手握五根杵捋花朝槐山猛晃，槐山气哼哼向槐平要钱，直到买够五根杵捋花才破涕为笑挤眉弄眼椅杵捋花朝米包示威傻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