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藏眼线
龙剑山和颜伯渊快马加鞭连夜赶到天山派，却看到天山派一如往常。副掌门章招义顿时感到奇怪：掌门人和颜大侠怎么又折回门派中来？龙剑山一直担心门派会遭到贼人的暗中偷袭，看来是虚惊一场。
龙剑山还是询问道：“章叔叔，我们离开的这几日，是否发现有什么可疑之人暗中潜入门派中来？”
章招义拱手回禀：“启禀掌门，这段时间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潜入门派的踪迹，守在卧龙门山门外的弟子以及守在半山腰盘山路一带的弟子，也未曾前来汇报异常情况。”
龙剑山顿时感到奇怪，难道贼人盗走化龙宝剑之后，并未赶来天山派寻找赤龙眼的线索？
颜伯渊说道：“龙掌门，或许那贼人早已从天山派盗走了想要的东西。”
章招义却不知龙掌门为何会询问这些？难道门派中丢失了什么重要的武功秘籍？
龙剑山又道：“方叔叔，田叔叔，你们二位现在去查找一下腾龙阁和藏书楼，看是否有什么丢失缺少的东西。”
方横和田彬拱手告退，二人似乎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怠慢，火速前往这两处地方查找。腾龙阁是曾经南荣昆仑的一处练功书房，书房内的密室中，放着许多武功秘籍和各类经书，以及许多刀剑之类的兵器。藏书楼是存放门派经书典籍的地方。龙剑山接任天山派掌门人之后，曾让方横和田彬重新整理统计这两处地方。
方横和田彬前去腾龙阁和藏书楼查找的结果是，腾龙阁书房的密室内丢失了一本【道德真经】。
龙剑山恍然大悟，心中更加确定，盗走化龙宝剑的人就是丁远图。因为丁远图曾经对龙剑山提过，当年丁远图被南荣昆仑擒拿之后，自己的佩剑云岚剑就被南荣昆仑拿去，故而丁远图想要拿回自己的佩剑。龙剑山将丁远图带到腾龙阁的密室之中，让他认领自己的佩剑。丁远图拿到云岚剑之后，百般谢过龙剑山；丁远图看到密室内还有许多武功秘籍和各类经书，他向龙剑山请示之后，翻看了那些武功秘籍和各类经书。龙剑山现在想来，十几年前丁远图暗中潜入门派，恐怕就是为了想要盗走那本【道德真经】而来。
龙剑山曾告诉过颜伯渊关于化龙宝剑魔化的传说，颜伯渊虽然对那个传说感到惊讶，但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江湖传说。颜伯渊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江湖事迹，江湖中流传着崆峒派舍剑三郎丁远图叛离门派，和白芸裳一起逃亡西域，继而销声匿迹；丁远图出现在天山派暗中盗取武功秘籍，被南荣昆仑擒拿秘密关押在秘洞。颜伯渊将这些事情联想在一起，竟然想到了白芸裳身上，难道此事真的和白芸裳有直接关联？
天黑之后，颜伯渊将龙剑山请到屋内，他将三十年前关于白芸裳的江湖事迹，告诉了龙剑山。
龙剑山思索着，说道：“所以，颜大侠认为此事和那个销声匿迹了近二十年的白芸裳有所牵连。”
颜伯渊还是说道：“虽然颜某还不能确定，毕竟白芸裳在江湖武林中早已销声匿迹，但颜某还是有种不祥的预感，此事十之八九与白芸裳脱不了干系。”
龙剑山思来想去，说道：“武叔叔曾告诉过我，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凤落雁深藏不露，身份诡异，居然能够施展天山派的五雷掌法，连第五式掌法五雷轰顶都被她修炼所成。故而武叔叔猜测到那凤落雁的真实身份，就是在江湖武林中销声匿迹二十余年的冷面倾城白芸裳。”
颜伯渊脸色大变，说道：“龙公子，听你这样一说，颜某能够断定那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凤落雁就是白芸裳。当年天山派五雷大侠中毒身亡之后，那本五雷掌法秘籍就一直落到白芸裳手里，她是最有可能修炼五雷掌法的人。所以，白芸裳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才会化名凤落雁成了沙海龙门客栈的老板娘。”
龙剑山和颜伯渊商定之后，决定下山探寻盗剑之人的下落。龙剑山再次交代副掌门人章招义，定要让门派弟子注意加强防范，提高警惕。无论是丁远图也好，还是白芸裳也罢。若是那个关于化龙宝剑的江湖传说是真的，一旦化龙剑幻化成为一柄充满戾气的魔剑，那江湖武林必然面临血雨腥风。
大雪山琴潭岭祁连派。一名门派弟子将信鸽上的一封书信拿到手里，火速赶往冰蝉殿。马如飞接过来那封书信，将书信呈到掌门人钟离度面前。
当祁连派掌门人钟离度看到龙剑山所亲笔书写的信函之后，内心并无太大波澜，因为关于龙剑山报仇雪恨亲手杀死南荣昆仑以及完颜西峰的事情，钟离度已经提前从他的眼线那里知晓。现在龙剑山已经名正言顺当上了天山派掌门人，但武不成武大侠却不幸丧命。龙剑山在信函中最后提到一件事，倒是让钟离度感到吃惊，那就是钟离度的大师兄颜伯渊竟然还活着，让钟离度将此等大喜之事告知钟离子老前辈，他们二人将择日东去赶往祁连派。
钟离度露出阴险地表情，没想到大师兄颜伯渊竟然还尚在人世。那个他曾经敬重的大师兄，一连销声匿迹二十余年却依然没有死，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钟离度告诉大徒弟马如飞，龙剑山确实已将南荣昆仑和完颜西峰除掉，同时坐上了天山派的掌门人之位。马如飞拱手道贺，夸赞龙公子武功卓越，又恭喜师父得到一个文武双全的乘龙快婿。
钟离度反问道：“如飞，你也算是为师看着长大的，为师对你的器重不亚于雪儿，本来为师是有意撮合你和雪儿成就一桩美事的，但为师最后却将雪儿许配给了龙剑山，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怪责为师吗？”
马如飞拱手道：“师父，徒儿从来都没怪过您老人家，师父对徒儿的养育之恩，徒儿终身难忘；是徒儿配不上飞雪师妹，师妹心中对龙公子早已心存爱慕，所以徒儿觉得师妹和龙公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
钟离度知道这个大徒弟从来都是对他唯命是从，所以他还是有意要培养马如飞成为自己接班人的想法。这些年来，在钟离度的指点之下，马如飞的内功和剑法突飞猛进，祁连派的镇派剑法祁门八剑的前五层剑法，以及内功心法聚散神功的前四层心法，都已渐渐被马如飞熟练掌控。
祁连派后院西厢房。钟离飞雪将孩子哄睡之后，让两名丫鬟在屋内时刻照看着。而钟离飞雪却要急着去往她爹的书房，因为从天山派飞鸽传书而来的书信之事已经传入她的耳朵里，怎能让她不内心急切。
这半年多来，钟离飞雪除了一心一意照顾秦凤阳所托付给她的孩子秦良正，就是在等待龙剑山的消息。虽然近来江湖武林到处在流传有关西域天山派的一些江湖传闻，她听闻这些之后，心中有过一丝窃喜，但江湖传闻终归不可过于信服。她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龙剑山的到来，或是有关他所飞鸽传书而来的书信。
钟离度正在书房思来想去一些事情。这时一个门派弟子在门外禀告：启禀掌门，大小姐前来求见。钟离度知道自己的女儿对龙剑山一往情深，一点风吹草动的消息都会让她急着前来。钟离度让女儿进屋来，钟离飞雪拱手见过父亲。
钟离度面带微笑说道：“雪儿，这段时间你多次央求为父派人前往天山派查探消息，虽然为父并未派人前去，那是因为为父心中有数，对那个乘龙快婿有十足把握。雪儿，你的剑山已经从天山派传来确切的好消息，你自己看看吧！”
钟离飞雪说道：“爹，你若早点派人前去的话，也不至于让女儿这般担心。还好龙大哥吉人天相！”
钟离飞雪还是急着将那封书信拿在手里，顿时欣喜若狂，似乎从字里行间看到了龙剑山已经来到祁连派。当她看到武不成武大侠已经丧命时，顿时又感到内心悲伤不已。武叔叔就这样离开了，犹如她的一位长辈离开一样，让她感到难受。
她看到最后，抬头说道：“爹，信上还提到颜伯渊还活着，那不是我从未见过面的大师伯吗？二师伯曾经和我讲过关于大师伯年轻时候的许多江湖传闻，大师伯还被江湖中人称为铁面君子。没想到大师伯是被南荣昆仑那奸诈小人秘密关在秘洞之中，才会在江湖武林销声匿迹二十余年。这下太好了，若是让爷爷知道的话，定会喜上眉梢的！”
钟离度还是点头说道：“雪儿，你二师伯说的没错。我大师兄颜伯渊年轻的时候，在江湖武林之中行侠仗义，惩恶扬善，江湖中人都敬仰他的为人作风，认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江湖中人才会称他为铁面君子。还好你大师伯福大命大，待你大师伯回来之后，定然让他好好与你这个从未谋面的侄女相认。”
钟离飞雪喜出望外，钟离度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待钟离飞雪回去之后，钟离度这才卸下脸上的笑意。
钟离度回想着曾经往事。当年大师兄颜伯渊所带回来的那个三岁的孩子，正是五雷大侠梁纵与白芸裳的儿子。后来，钟离度告诉颜伯渊那个孩子病重身亡，但颜伯渊不知道的是，那个孩子却偷偷被钟离度暗中收养着。戏剧性的是，在颜伯渊被师父钟离子派往天山派之后，钟离度竟然暗中派人将那个孩子秘密送进了天山派成为门派弟子。钟离度告诉那个孩子他的父亲毕竟是天山派的弟子，所以他的娘亲早晚会去天山派，让他安心在天山派等待娘亲的到来，但此事不可让天山派的任何人知晓，否则他的娘亲就会遭到杀戮。
那个孩子谨记在心，钟离度还为他取名叫顾择，重新安排了他的身世，让他安心在天山派好好等待。殊不知，顾择在天山派一直等了十年，继而已长大成人，由于他天资聪慧，开始渐渐得到南荣昆仑和文连章的器重；但顾择却始终没有等到自己娘亲来天山派的消息；但他却等到了钟离度暗中派人与之见面，告诉顾择一个坏消息，他的娘亲已经死了，是被天山派的人秘密谋害的。若他想报仇雪恨就必须依靠祁连派的力量，继续留在天山派作为祁连派的眼线，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从此，顾择就成了祁连派钟离度安插在天山派南荣昆仑身边的一颗隐形棋子。
甘肃镇飞天客栈。南荣盖世和顾择带着几个随从弟子，一路从西域洛楼城死里逃生来到甘肃镇，被飞天客栈掌柜谭锦秘密安顿在几间客房中。谭锦摆下一桌酒菜好生招待他们，让顾择和那几个人安心在此住下。之后，谭锦带着南荣盖世来到另一间屋内，南荣盖世向谭锦委屈诉苦，现在爹娘和舅父都已死了，他已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之人。谭锦安慰他，让他不要气馁，不要过度悲伤，以免身体有恙，先安心在这里安顿下来，报仇雪恨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南荣盖世哭诉道：“谭叔叔，以后我就剩下你一个至亲之人了。虽然我想为父母报仇雪恨，杀了龙剑山那个十恶不赦的贼人，但现在我们落魄到如此处境，恐怕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也不能报仇雪恨了。”
谭锦说道：“盖儿，虽然现在的天山派已经被龙剑山那贼人窃取，但我们还是有翻盘的机会。”
南荣盖世瞪眼看着谭锦，说道：“谭叔叔，我们究竟还有何翻盘的机会？”
谭锦对他娓娓道来：“盖儿，当年南荣掌门曾暗中安插在祁连派一个眼线，现在那个眼线已经完全得到钟离度的器重，且被钟离度渐渐培养成将来的接班人来作考虑。我们只需耐心等待时机到来，一旦那个眼线坐上祁连派掌门人的位置，我们就能暗中驾驭控制祁连派，再用祁连派的势力来与天山派的龙剑山对抗，到时候定能找到机会除掉龙剑山。”
南荣盖世急着问道：“谭叔叔，那个被我爹安插在祁连派的眼线究竟是谁？”
谭锦定眼说道：“正是钟离度的大徒弟马如飞。”
南荣盖世似乎来了精神，又道：“马如飞？那我们如何才能与他取得联系？”
谭锦说道：“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和马如飞两个人之间在肃州城内暗中取得联系，关于祁连派的一些重要消息，我再飞鸽传书于天山派告知南荣掌门。”
南荣盖世却询问道：“谭叔叔，那也就是说除了我爹娘之外，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现在我爹娘已不在人世，天山派也不再是南荣家族的天下，那个马如飞还会再甘心屈服听从吗？如果他叛变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谭锦阴险地笑道：“呵呵！盖儿，你有所不知，当年南荣掌门曾救过他全家的性命，后来他父母亲病死之后，他就死心塌地跟着南荣掌门，誓死效忠为南荣掌门卖命，之后南荣掌门将他安插在祁连派当作一颗棋子。所以，马如飞是不会叛变的。如果他敢耍什么花招，我定会将他的身份透漏出去，一旦让祁连派的钟离度知晓的话，根本不用我们动手，马如飞同样会死无葬身之地。”
顾择和几位随从弟子，在那间屋内酒足饭饱之后，那几个随从起身告退回房休息。顾择独自坐在屋内喝茶，想着一些事情：现在天山派已经不再是南荣昆仑的天下，但究竟是不是南荣昆仑害死了他的娘亲，钟离度却始终没有告诉他，但现在他也不想再追究到底是谁害死了他的娘亲。虽然顾择知道钟离度一直在利用他作眼线，但他当时也别无选择，现在似乎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他要寻找机会亲自告诉钟离度，他不想再背负歪门邪道的骂名，他要让钟离度为自己洗清身份，从此他要堂堂正正的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江湖中人。
这时，房门开了。南荣盖世走进屋来，似乎脸上洋溢着一丝喜悦。南荣盖世坐下之后，顾择为他倒上一杯茶水，试探着询问他在为何事高兴？南荣盖世刚想说出口，却又想起来谭锦叔叔特别叮嘱过他，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容易走漏风声，而坏了大事。
南荣盖世解释道：“顾择，其实也没什么高兴的事。本来我想去总兵府见一下我丹素表姐，可是谭叔叔却告诉我，我表姐已经跟随朱公子离开甘肃镇，向东去往中原洛阳城。我们还是晚来一步，我表姐生下一个孩子，本来我不该高兴的，毕竟那个孩子的父亲是龙剑山那贼人，但我表姐特别宠爱那个孩子，朱公子也将那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无论怎么说，那也是我表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孩子终归是无辜的。我表姐和朱公子都能放下隔阂，我怎能不为他们高兴呢！”
顾择虽然嘴上说着表示赞同之类的话语，但顾择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因为他觉得这根本不像是南荣盖世的说话作风，他就更加怀疑这些话定然是谭锦所嘱咐过南荣盖世的。顾择知道他毕竟是个外人，有些事他是无法知晓的，谭锦此人深藏不露，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顾择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防着一些为好，毕竟他还未完全脱离这些人。若是被谭锦瞧出端倪，那他定然会暴露身份，继而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