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探寻莫贺
莫贺城。白芸裳带着丁远图的尸骨来到城外那处曾经住过的地方，她要把丁远图安葬在那处针叶密林的山坡上，让他和五雷大侠梁纵葬在一个地方。白芸裳将几壶浓烈的老酒倒在二人的墓前，焚香烧纸，祭拜二人的坟冢。她仰头喝光手中的那壶老酒，将酒壶摔碎在地上。她长声一笑，继而如风一般飞身离去。
当年，白芸裳和梁纵在此山脚下长住时，曾听闻这里的西域人提到过，此处山林谷地叫长情谷。相传百年前，有一对相亲相爱的年轻人，为了能够长久的在一起厮守终身，最后殉情于这处山坡上，二人被合葬在山谷之中；后人慢慢相传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故事，这处山坡谷地就成了长情谷。当时梁纵临死之前，曾让白芸裳将其死后的骨灰带回天山派，但白芸裳并未按照他的遗愿，而是将其葬于山坡上的长情谷。
龙剑山和颜伯渊让那些随行的天山派弟子返回天山去。这几个月来，他们一行人自下山之后来到洛楼城，先是向东去往沙海中的龙门客栈，那老板娘凤落雁果然早已不再客栈，逼问客栈内的二獾子，但他并不知道老板娘究竟去往了何处？二獾子最后透露道：老板娘是和一个年过半百的江湖中人一起离开客栈的，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龙剑山和颜伯渊继而确定，在洛楼城暗中盗走化龙宝剑的人，就是丁远图和白芸裳。
他们折回洛楼城之后，在城内寻找一段时间之后，依然没有线索。此时，严寒天气渐渐到来，继而雪花纷飞。龙剑山和颜伯渊只好带着那些门派弟子在大雪封山之前，赶回天山派。
待到天气转暖之后，龙剑山和颜伯渊再次带领十几名门派弟子下山来到洛楼城。龙剑山将那些随行弟子分派出去，在城内探查搜寻有用的线索。经过近两个月的探查，终于在几个醉酒的江湖中人嘴里探得一条有价值的消息；继而龙剑山让随行的天山派弟子在城内等候，他和颜伯渊向西一路快马赶路，最后来到吐鲁番一带。不曾想二人却在吐鲁番一处山谷之中，遭到一群西域江湖中人的围攻，龙剑山和颜伯渊将那些人全都打伤在地，逼问那个首领说出丁远图和白芸裳的下落。但那个首领说道，他们根本不认识丁远图和白芸裳？
颜伯渊知道那个首领定然在说谎，告诉他若不说实话的话，就杀了他。那个首领似乎倔强的很，说道就是杀了他也还是不认识。颜伯渊将那个首领捆绑着带上马匹，和龙剑山一路快马向南来到一处戈壁滩，将那个首领扔在地上。
颜伯渊冷眼相瞪，说道：“想要活命的话，你就乖乖说出自己所知道的，否则我们就将你丢在这荒凉的戈壁滩，待到天黑之后，你就等着被野狼群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那个首领一听吓得不轻，额头直冒冷汗，他知道这戈壁滩野狼群的凶残，恐怕自己还未等到天黑就尸骨无存了。
那个首领不得不求饶着，说道：“两位大侠饶命，俺说就是了，千万别把俺一个人丢在这儿。沙海龙门客栈的老板娘凤落雁凤二娘和俺们做了一笔交易，让俺们在洛楼城内散布天山派放走那十几个江湖中人惨死的江湖传闻；但那些传闻确实是真的，的确有不少人回到各自门派之后遭到追杀而惨死；之后凤二娘就带着一个江湖中人离开落楼城，出城向北而去；但二人具体是去往何处，俺确实不知道。”
那个首领将所知道的说完之后，眼见颜伯渊和龙剑山依然在犹疑着，他又说道一件小事，他的一个手下曾听闻，几年之前有人在天山北麓的莫贺城一带见到过凤二娘出没，却也不知此事的真假。
之后，龙剑山和颜伯渊骑着快马，一路向东，赶往落楼城。
祁连派冰蝉殿。钟离度自从收到龙剑山的书信之后，就着手派人准备，随时恭候龙剑山和颜伯渊的大驾光临。钟离飞雪对龙剑山的到来更加期盼，却迟迟不见踪影。
然而，钟离度却再次收到从天山派而来的飞鸽传书，书信中龙剑山提到，他和颜大侠暂时无法东去；因天山派门派中发生一件紧急要事需要处理，故而临时作出改变，暂时无法分身东去祁连派，望钟离掌门见谅。
钟离度心中疑惑不解，天山派到底出现何种紧急要事，龙剑山在书信中并无具体提到。
现在，钟离度的眼线顾择已经赶到甘肃镇，关于天山派门派内部的事情，他再也无法提前获得有价值的消息。近来让钟离度心中不安的是，祁连派内部竟然安插着当年南荣昆仑埋下的眼线，钟离度却无法查到究竟那个眼线是谁？在祁连派到底安插了多久？
不久之前，钟离度暗中下山与顾择在甘肃镇城内秘密会面。顾择这次当面向钟离度提出，想要让钟离度帮他恢复身份，现在的天山派已不再是南荣昆仑的天下，他也没有必要留在南荣盖世的身旁。因为顾择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地背着坏人骂名的身份而活着，他想要堂堂正正的做人。
钟离度安抚答应了他，以来稳住他的情绪，但却让顾择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继续在甘肃镇隐藏在谭锦和南荣盖世的身边。顾择则认为继续留在谭锦和南荣盖世身边已没有必要。钟离度告诉他有这个必要，因为钟离度发现祁连派内部安插着曾经南荣昆仑的眼线，现在南荣昆仑死了，但那个眼线依然深藏在祁连派。故而，钟离度让顾择从谭锦和南荣盖世身上探查，到底那个安插在祁连派的眼线是谁？顾择只好答应钟离度，但让钟离度不要食言。
钟离飞雪知晓此事之后，内心的期盼变成了空虚的失望。虽然她不知道天山派门派之中究竟又出现了何种要事，但她只希望龙剑山能够妥善处理要事之后，平安无事地赶来这里与她相见。
天山北麓莫贺城。龙剑山和颜伯渊从吐鲁番一带回到洛楼城之后，已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龙剑山命令那十几名门派弟子返回天山派。之后，龙剑山和颜伯渊二人骑着两匹快马，一路长途跋涉，走走停停经过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寒冬再次来临之前赶到莫贺城。
此时的天山南北寒风凛冽，雪花纷飞。龙剑山和颜伯渊在城内一家客栈安顿下来，但此地处于天山北麓，江湖武林中人极少来往，以至于二人打探了几日却一无所获。龙剑山和颜伯渊顿时陷入一片迷茫，现在又是寒冬腊月，大雪肆虐，想要原路返回，也要等到来年天暖之后。
龙剑山说道：“颜大侠，我们来到城内也有半月之久，却没有探查到一丝有关丁远图和白芸裳的消息，难道那二人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
颜伯渊却说道：“龙公子，这个人烟稀少的小城远在天山北麓，偏僻荒凉，江湖武林中人来往此地甚少，就算我们在城内再查下去，也是一无所获。但颜某觉得丁远图和白芸裳定然来过莫贺城，不如我们去往城外探寻一下。”
于是，龙剑山和颜伯渊冒着小雪出城，二人来到城郊的山脚下，雪开始下的越来越大，他们看到前面有一处山间宅院，二人赶到前去想要询问房屋主人以来避避大雪。龙剑山和颜伯渊敲门之后，却无人响应，但房门却开了，里面空无一人，但房屋内布置的井然有序，还摆放着许多生活必要的物品，屋内的木质衣架上挂着两身鲜艳无比的女子衣衫，异常显眼，这里明显是有人居住。二人决定在屋内等待房屋主人的到来，再作解释，毕竟这样冒然进来避雪，多有不妥。
没过多久，门外有了动静，出现数十个身着连帽白色披风的西域江湖中人的身影，其中还有两个女子；他们身后是一匹高头大白马拉着一辆掩饰成白色的大马车，马车上装满了东西。那些人看到屋内突然走出来两个江湖中人，顿时大为恼怒。龙剑山和颜伯渊拱手解释，遇到大雪只是来此避雪，而屋内主人不在，只好冒昧在屋内等候，还望见谅。那些人大发雷霆，说道还从未有人敢私闯这座宅院，厉声让龙剑山和颜伯渊赶紧离开，否则就对他们不客气。说着，那些人竟然拿出了钢刀横在身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龙剑山猜到这些人多半是山中的劫匪帮派，大雪将要封山，他们定是下山前来采办必要的生活物品。颜伯渊拱手笑道，各位多有打扰，实在过意不去，马上离开。本来，颜伯渊从身上拿出几块银子，以来表示歉意。但那些人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再次让他们赶快离开，别耽误了他们的正事。
龙剑山和颜伯渊只好离开。那些人这才走进屋内，将屋内的物品收拾着，那两个女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件艳丽的女子衣衫折叠包裹，再将收拾好的物品装在马车上。他们一行人赶着马车，这才冒雪离开，沿着山间小路向山林中而去。
龙剑山和颜伯渊离开之后并未走远，而是躲在暗中观察着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颜伯渊说道：“龙公子，看来这些人并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更不像是山林劫匪；他们性情骄横跋扈，衣着行动诡异，冒雪出来采办这么多物品，定然是为某件重大要事做准备。我们暗中跟过去查探一下。”
龙剑山点头道：“颜大侠所言极是。这些人看来是要往山上去，我们紧随其后，定能查到他们的藏身之地。”
那些人赶着马车，冒着大雪，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行进。龙剑山和颜伯渊在后面暗中跟随着，时而躲在树后时而趴在雪地之中，但他们二人身着浅灰浅蓝色衣衫，在白雪皑皑的山林之中，极易被发现。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那些人开始将马车安排在最前面，由两男两女带领，后面六个人渐渐与之拉开一段距离，那六人还时不时回头观望着。
颜伯渊看着趴在雪地上的龙剑山，低声说道：“我们的行踪已被那些人发现，他们已作出相应调整，现在前面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远，后面的人也开始渐渐拉开距离；这些人身着白色披风在这白雪皑皑的山林之中，极易隐藏不见。现在我们分开行动，你继续在后跟着前面那些人，我从侧面快速绕过去，跟踪那辆马车的去向。”
龙剑山说道：“颜大侠，定要小心行事，以免中了他们的埋伏。”
颜伯渊从侧面飞身而去，绕过去飞身来到前面，他站在山坡雪地之中，除了满天大雪，就是高耸直立的针叶林，数不清的树木白茫茫成片，一时让他看的眼花缭乱，但他却看不到任何有关马车的踪迹。
龙剑山继续暗中跟着前面的人，但前面那六个人却突然凭空消失不见踪影。这让龙剑山大感意外，他飞身从雪地之中出来，来回在雪地里看着周围的针叶林。突然，从雪地里窜出来三个人，手握钢刀极速砍来。龙剑山腾空盘旋而起，躲过突入而来的袭击。接着龙剑山踢出三脚，那三人飞滚在雪地上。
龙剑山刚落地，从雪地中三个方向再次翻滚而出三个人，三柄锋利的钢刀在雪花间飞刺而来。龙剑山瞬间运功聚气在身，那三人还未砍出就直接被震飞出去，摔在雪地之中。那六人眼见不敌，扔下几枚霹雷弹，一股白烟过后，龙剑山就再也看不到那六个人的身影。
龙剑山不相信那六个人会这么快就从他眼前消失不见，但他在大雪纷飞的山林中寻找许久，却始终无法查到踪迹。继而，颜伯渊从山坡上赶来与他会面。龙剑山说道刚才之事，颜伯渊也不相信活生生的六个人，怎会在眼前消失不见？
颜伯渊认为这附近定然暗藏着密道，二人开始仔细在雪地里查找。果然，颜伯渊在一个大树后面寻到一处被雪覆盖的洞口。二人顺势钻进洞内，原来里面是一条狭长的人工挖掘的密道，密道有半丈高将近半丈宽，里面两侧挂着火把，每隔不远都有亮光照进来，那些隐藏的小洞口与外面保持通风。二人沿着密道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进，最后钻出密道，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处巨大开阔的石洞，只有一面能看到外面飘着大雪的白色天空。突然几个人影闪出，向二人攻击而来。
龙剑山和颜伯渊很快将那些人打翻在地，那些人起身逃离。二人紧跟其后追了过去，进入洞穴，绕来绕去，最后那些人却不见踪影。接着，洞**的机关陷阱扑面而来，二人飞身来回躲避，最后闪身躲入前面一处狭小的石洞里面，这才躲过了机关陷阱。
二人低身向前走到石洞尽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开阔的高大洞穴，下面有许多火把火盆燃烧着，照亮整个洞内，上百个人身着黑色衣衫俯身跪地。只见一个白发长胡须的老者站在中间的高台之上，手拿一根黑色的鹰首铁杖，对下面的众人喊道：今日是我们莫贺神教的大喜之日，神教教主闭关百日，神功告成在即，将会在今日出关，我们要为教主举行盛大的出关仪式，恭贺教主一统江湖。接着，石洞内的众人开始齐声呐喊着：教主出关，威震武林，神剑出鞘，一统江湖！
龙剑山甚是感到惊叹，他从来没在江湖上听说过，天山北麓还有这样一个神秘庞大的莫贺教教派。颜伯渊在年轻的时候，只是听师父钟离子提到一点有关西域天山北麓莫贺教的事迹，那时候莫贺教早已衰落，后来在西域江湖武林就渐渐销声匿迹，却没想到如今的莫贺教声势如此浩大。颜伯渊到是好奇，那位将要出关的神教教主，究竟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