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贺神教
莫贺神教总坛。那位白发长胡须的老者正是莫贺神教的护法鹰座长老，在他的号召下，清一色黑色衣衫的男女教众齐声呐喊着。这时，高台一侧走出两列着装华丽的女教徒，接着从她们中间走出来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头戴金钗玉珠犹如凤冠，脸上蒙着一层白色丝纱。只见那女子走到高台正中间，坐在那个高大威武的座位上。那名护法长老拱手跪拜，台下众位教徒全都跪地。接着，空旷的石洞内开始回响着：教主出关，威震武林，神剑出鞘，一统江湖！
龙剑山和颜伯渊依然在高处的密道洞口暗藏着，静观其变。当二人看到那位神秘的教主出来之后，顿时心中感到惊讶：想不到莫贺教的教主竟然是个女子。
那名护法鹰座长老躬身向教主示意，转身手持火把，点燃高台中间巨大的龙纹青铜鼎，莫贺神教盛大的火种仪式正式拉开帷幕。那名护法长向着众位教徒挥手之后，那些教徒井然有序地分列开来，围成一个很大的圆形，中间的空地之上依然是一个巨大的龙纹青铜鼎在燃烧着。然后，从教徒中走出来数十名身着西域奇服的人；他们手腕和脚腕上全都戴着大小不一的金属环，且金属环在微微燃烧着火光，他们手握奇形怪状的祭祀物品，手舞足蹈的跳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念着古老的咒语；他们在中间围着那个青铜鼎跳跃着，来回转圈。
突然，一个教徒走过来，拱手向那名护法长老禀告着什么。护法长老瞪着眼，似乎在下达什么命令。那名教徒唯唯诺诺拱手告退。莫贺神教盛大的火种仪式依然在进行着，似乎这种神圣的仪式是不可阻挡的！
龙剑山和颜伯渊看着下面这样盛大的场面，尤感震撼。二人隐约察觉到身后的密道之中传来微小的动静。突然，几根绳索利钩呼啸飞来，二人仰身后退躲开，利钩打在石头之上。龙剑山和颜伯渊伸手抓住两根绳索，运功顺势拉过来，只见两个教徒直接飞身摔在眼前，颜伯渊伸手将那两个教徒打晕过去。接着，又有几个教徒持刀而来，想要将龙剑山和颜伯渊砍死在密道之中。虽然密道的空间有限，但龙剑山和颜伯渊所在的洞口处稍微开阔些，但身后却没有了退路。龙剑山和颜伯渊很快将那些人打翻在地。
颜伯渊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想方设法离开这里。”
龙剑山说道：“颜大侠，恐怕密道外面依然隐藏着莫贺教的教徒，下面不仅有数百名教徒，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教主。若是我们从这洞口下去的话，一旦被下面的人发现，恐怕更加危险。”
正在这时，密道内飘来一股白色的迷烟。龙剑山和颜伯渊知道烟雾有毒，不敢过多停留。当烟雾驱散之后，密道外的数名教徒顺着密道走进来，却并未看到那两个闯进总坛的贼人，只发现洞口处向下垂着两根绳索，知道贼人定然已经顺着绳索向下逃去。
莫贺神教盛大的火种仪式顺利完成，教主已安然离开总坛。突然，那名护法长老带领近二十名教徒，将隐藏在巨石之后的龙剑山和颜伯渊包围在狭小的空间内。龙剑山和颜伯渊从上面的洞口下来之后，本来想要寻找出口离开，却发现各个出口都有教徒严格把守，只能躲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静观其变。没想到，二人早已被发现藏身之处。
那位护法长老厉声道：“将这两个暗闯本教总坛的贼人拿下！”
龙剑山和颜伯渊出手与那些教徒过招，虽然那些教徒人数众多，但依然不是二人的对手，多数被打翻在地。龙剑山和颜伯渊飞身向前面的出口逃离，却被那位护法长老飞身而来拦住去路。龙剑山运功上前出手，那位护法长老旋转手中的鹰首铁杖与之过招。颜伯渊出手将围过来的教徒，尽数打倒。
那位护法长老并非龙剑山的对手，龙剑山知晓不能过多纠缠在此，虚晃几招，他趁机带着颜伯渊逃进出口的密道之中；但那位护法长老施展轻功疾步上前，密道空间狭小。不曾想，那位护法长老手中的鹰首铁杖暗藏玄机，鹰嘴中忽然喷射出一股迷烟，直接将龙剑山和颜伯渊迷倒在地。
当龙剑山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石屋的床上。他起身坐起来，只感觉头脑昏沉，浑身乏力。这时，门外进来两个女教徒，手中提着两个精致的篮子。二人躬身柔声说道，她们是专门来侍奉公子的。龙剑山一时糊涂起来，他只记得是被那个老者铁杖中喷出的迷烟所迷倒，之后就不省人事。
两个女教徒为龙剑山梳洗更衣之后，龙剑山本想询问颜伯颜的下落，但她们却恳请龙剑山饶恕，若再询问的话，她们就会遭到护法长老的处罚。龙剑山便不再询问，内心思虑着：若是莫贺教想对他们不利，恐怕他们二人早已死去。颜大侠定然是被安顿在另外一间屋内，他必须想办法找到才行。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那位护法长老走进来，挥手让那两个女教徒退下。那位护法长老虽然白发白胡须，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但眼睛却炯炯有神，异常犀利的看着龙剑山。待房门再次关上，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龙剑山上前拱手道：“晚辈天山派龙剑山，见过老前辈。”
那位护法长老依旧盯着他，继而爽朗地笑道：“呵呵！你就是龙剑山！你爹就是当年天山派前掌门人司空一剑的大徒弟龙遮天。后来你爹当上了天山派掌门人，还娶了司空掌门的二小姐，没想到你爹还未风光两年，却被他的二师弟南荣昆仑用阴谋诡计所陷害致死，天山派就成了南荣昆仑的天下。你当时也不过两三岁，本来难以逃出南荣昆仑的魔爪，是你娘和秦三路用性命为你换来的一线生机。”
龙剑山内心感到吃惊：“老前辈怎会对天山派的事如此了解？晚辈斗胆，敢问老前辈究竟是何人？”
那位护法长老说道：“老夫正是莫贺神教护法鹰座长老寒九天。老夫对天山派的了解，何止这些。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你爹龙遮天所欠下的债！”
龙剑山更加疑惑，便询问道：“敢问寒老前辈，我爹到底欠下了什么债？”
寒九天厉声说道：“因为你爹龙遮天是个大叛徒！”
龙剑山怒眼相瞪，反驳道：“你胡说，不可能！我爹为人光明磊落，在江湖武林之中是个响当当的英雄好汉！你定然是在胡言乱语，想要诋毁我爹的江湖名声。我是不会相信你所说的！”
那位护法长老寒九天笑道：“呵呵！老夫知道你不会相信，那就让老夫来耐心告诉你。龙遮天的为人确实光明磊落，那也是老夫一手栽培的，因为他是莫贺神教的一颗暗黑死使，但他却背叛老夫背叛莫贺神教，那他就是一个叛徒。老夫在他十几岁时，费尽心机将他送进天山派司空一剑的门下，就是让他在取得司空一剑的信任之后，从而拿到本该属于莫贺神教的化龙神剑；没想到龙遮天竟然背叛老夫，等他坐上代理掌门人之位后，却想要彻底与老夫断绝联系。龙遮天竟然想要做一个名门正派中人，一个在江湖武林中受人尊敬的大侠。呵呵！老夫怎会让这样一个叛徒活着呢！”
龙剑山心中一时忐忑不安，但他不会相信这些，这护法长老定然是在欺骗他，这一定是莫贺教所设下的阴谋诡计。
龙剑山瞪眼说道：“寒老前辈编了这样一个故事，讲给晚辈来听，到底有何目的？况且这个故事漏洞百出，天山化龙剑自百年前创派，从来都是天山派的镇派神剑。而寒老前辈却说，是本该属于莫贺神教的化龙神剑，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寒老前辈，晚辈虽不才，但也不会轻易被人蒙骗。”
寒九天微微笑着，为龙剑山讲了一个百年前的故事。
在百年之前，刚好是元朝末年，那时候群雄逐鹿，众多江湖武林人士开始陆续加入各大起义军的队伍，以来推翻蒙古蛮夷对中原汉人的统治。随着起义军节节胜利的消息，在各地传播开来，无数汉人加入到起义军行列，蒙古蛮夷被打跑了；但起义军之间为了争夺未来王权，而陷入混战厮杀，各地死伤的汉人更是数都数不清，江湖武林中人被杀死的也不计其数。有两个武功卓绝的武林人士，对起义军彻底心灰意冷，二人结拜兄弟，决定远离中原，想要寻找一片净土，从此安度晚年。
二人一路向西，经过长达半年的寻觅，不知不觉来到西域天山脚下，本想在山上寻得一处秘境安身。二人却在飞龙瀑遇到一位年过古稀的世外高人，那老人竟然已有百岁高龄，传闻是南宋末年临安人士。那位老人隐居在飞龙瀑之后，用天山天池火山深坑之内寻到的一块黑金陨铁精矿石，让西域铸剑师花费十年时间铸造而成一柄宝剑，正是那柄化龙剑。老者又花费三十余年，自创化龙剑法并写下剑谱。
于是，那二人就拜世外高人为师，以来修炼化龙剑法。二人还未修炼所成，老者便去世了，他们师兄弟二人开始争夺化龙神剑和化龙剑谱，打得你死我活，却不分高下。后来二人约定，各自在飞龙瀑两侧山谷创立一个门派，共同来保管传承化龙神剑和化龙剑谱。那两个所创立的门派，正是天山派和莫贺派，那二人正是这两个门派的创派祖师。最开始，天山派的人掌管着化龙神剑，莫贺派掌管着化龙剑谱。两个门派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直到莫贺派的第三代掌门人寒山客从化龙剑谱的第六层境界中，发现了化龙神剑可以魔化的秘密之后。两个门派之间，又开始大动干戈，为了能够将神剑和剑谱独占，而争斗不休。寒山客暗中来到亢龙潭，钻进湖里终于寻到那颗隐藏在湖底的舍利赤龙眼。
当寒山客将化龙神剑魔化之后，神功告成，在江湖武林之中，威风凛凛，无人能敌，成了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高手。西域莫贺派一举在江湖武林声名远扬，一枝独秀。寒山客开始狂妄自大，差点一举将昔日同根的天山派彻底消灭，却终因走火入魔而死。天山派的第三代掌门人王臻仁趁机收拾残局，一举夺得神剑和剑谱，不仅将摇摇欲坠的天山派脱离苦海，还将莫贺派赶出了飞龙瀑。从此莫贺派日落西山，残余势力撤离飞龙瀑之后，一直逃离到天山北麓一处深山之中隐藏下来，渐渐莫贺派演变成了莫贺神教，从那之后，就一直暗中隐藏在这里，再无辉煌之日。
龙剑山听得出神入化，陷入沉思。他一时无法分辨，这护法长老所讲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那护法长老寒九天说道：“龙剑山，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老夫都没必要欺骗你一个后生晚辈！”
龙剑山说道：“寒老前辈，晚辈暂且相信这个故事。不知寒老前辈能否告知晚辈，颜大侠究竟被关在何处？”
寒九天突然冷笑道：“呵呵！颜大侠？龙剑山，你到底还是太年轻，太过容易被身边的人蒙蔽双眼。那就让老夫来告诉你，你眼中的颜大侠究竟是何人！颜伯渊的父亲和老夫一样，曾经都是莫贺神教的护法长老，但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而叛离本教，遭到本教的追杀而死。后来那个女人临死之前将一个孩子托付给老夫，恳求老夫抚养；老夫念及旧情，将那个孩子暗中抚养长大，耐心栽培，最后将他秘密送进了祁连派，成了钟离子的大徒弟，那个孩子正是颜伯渊。虽然龙遮天背叛了老夫，但颜伯渊却从未背叛老夫，因为颜伯渊同样是莫贺神教的一颗暗黑死使。你现在应该知道，你身上的化龙神剑为何会轻而易举被人盗走？你又为何会来到天山北麓的莫贺神教？你以为这些都是巧合吗？”
龙剑山脑中一片混乱，厉声道：“颜大侠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我不会相信这些的，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
寒九天又说道：“老夫绝对会让你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护法长老寒九天带着龙剑山走出那间石屋，二人很快来到前面的一间石屋门外。屋门被寒九天推开一条缝隙，刚好能看到屋内的情景。屋内中间一张精致的云杉木圆桌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子身着一身火红色裙衫，头戴金钗玉珠点缀，脸上蒙着一层丝纱；男子正是颜伯渊，那双眼睛盯着面前的女子，从未移开过。
只听那女子说道：颜伯渊，你作为莫贺神教的暗黑死使，几十年来对神教忠心耿耿，从未忘却自己的使命。你十几岁便暗中隐藏于祁连派，当年若不是钟离度暗中下黑手陷害与你，那你就是祁连派的掌门人，祁连派也早已成了莫贺神教的秘密分舵；还有那化龙神剑，我们能够轻易从龙剑山手中得到，还要多亏你的暗中相助；若不是你在茶水中做了手脚，我们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神剑。你配合龙剑山寻找神剑，一步步将其引到莫贺神教总坛来。这么多年来，你为莫贺神教鞠躬尽瘁，神教从未忘记你的功绩，神教教主决定对你大加封赏。
只见颜伯渊跪拜道：多谢神教教主的信任，颜某定当为神教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寒九天眼角闪过一丝笑意，继而说道：“龙剑山，这就是你心中所敬重的颜大侠！”
龙剑山沉默不语，脑海中开始回想着，渐渐变得混乱不堪，这一切的一切，彻底让他无法分辨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