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死里逃生
齐旋趴在房间内的桌上,突然苏醒过来。他心中疑惑:怎会在此睡着?顿时,他感到大事不好!
齐旋急忙冲出房门,继而飞身来到屋顶之上,飞檐走壁,向着浣溪院而去。齐旋还未赶到浣溪院,就远远的看到浣溪院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齐旋大惊不已,加快脚步,飞身而去。
当齐旋来到浣溪院外围,看到众多门派弟子,以及掌门师兄,贺兰派的李寒秋,崆峒派的沈烈,青海派的高凌风,在院外站着,眼睁睁看着大火吞噬浣溪院。
齐旋上前大喊着:“师娘和师姐有没有逃出来?你们为什么不救火?”
马如飞看着齐旋,厉声说道:“齐师弟,都是因为你心慈手软,未能及时分辨那两个歹毒的江湖中人,才间接害死了师娘和师妹!事已至此,师兄不想再多说什么!”
齐旋惊愕道:“掌门师兄,难道师娘和师姐都已葬身火海?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马如飞动怒之间,口中再次吐血。几名门派弟子急忙上前掺扶,同时说道:掌门,你没事吧?李寒秋立即让那些弟子将马如飞掺扶回去。
众人离开之后,空荡荡的院外,只剩下齐旋一人。齐旋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向着火海中的浣溪院磕头。他泪流满面,哽咽着:师娘!师姐!都是因为齐旋无能,没有及时让你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造成今日无法挽回的局面!
十日之后。马如飞身上的外伤经过治疗渐渐愈合,在李寒秋三人的多次运功之下,马如飞的内伤也逐渐恢复。马如飞摆下宴席,与三位掌门痛饮一番。之后,马如飞亲自送三个门派下山,不在话下。
齐旋独自在房间中,这些日子,他心绪低落,整日借酒浇愁,几乎没怎么出去过。虽然这期间,掌门师兄前来探望过他一次,但齐旋根本无心听进去任何言辞。齐旋根本不相信飞雪师姐会联合外人叛离门派,他心里极其痛恨掌门师兄!
马如飞再次前来探望,齐旋想要闭门不见,但马如飞还是走进屋内,让身旁的弟子全都退出去。齐旋坐在桌前,根本不正眼看马如飞,他只顾自己饮酒,一副视而不见的心态!
马如飞看着齐旋,说道:“齐师弟,师兄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师兄心中又何尝好受?师兄已经和你解释的很清楚,当时,事态紧急,飞雪师妹被那两个江湖中人所迷惑暗中利用,但师妹却执迷不悟;而那两个心怀不轨的江湖中人,竟然暗中密谋残忍的将师娘杀害,然后想要嫁祸给师兄,目的就是想要我们师兄妹之间,互相残杀,继而让我们整个门派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幸亏,师兄及时发现那两个江湖中人的阴谋诡计,这才未能酿成大祸。齐师弟,难道非要等到那些歹毒之人的阴谋得逞,我们才要去作出应对,那时岂不晚矣?”
齐旋眼神迷离,不屑一顾地说道:“掌门师兄,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如今,师娘和师姐都已经死了,也就成了死无对证之事。掌门师兄想怎么说都行,何必又非要解释与师弟听呢?若掌门师兄担心师弟会威胁到掌门师兄的话,可以直接找个罪名将师弟除掉!这样一来,整个祁连派之中,就再也不会有人威胁到掌门师兄了!”
马如飞暴跳如雷,怒色道:“一派胡言!齐师弟,师兄所言句句属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从今以后,师兄不想再提。但师兄还是想要奉劝你,为了祁连派能够在江湖武林中长久立足,师弟同样肩负重任,他日师兄如有不测,那师弟自然就是本派最有资格的统领之人。师兄不想再看着你这样一蹶不振下去,希望你能体会师兄的一片苦心!”
马如飞起身离开房间之后。齐旋内心错乱不已,伸手将桌上的几壶酒推到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马如飞正准备离开之时,听见屋内的动静。马如飞回头看向那间房屋,他知道齐师弟因为无法解开心中的疑惑而自暴自弃,但他也知道齐师弟断然不会威胁到他!
顾南疆和钟离飞雪从浣溪院那条暗藏的密道逃离到山下,最后二人辗转来到肃州城内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当时,浣溪院的大火燃烧起来,屋内的顾南疆受伤在身,他知道就算他带着钟离飞雪逃出房屋,那也必然是死路一条!于是,顾南疆拉着钟离飞雪的手,说着:飞雪,对不起!不仅没能杀了马如飞那厮报仇雪恨,反而我们将要被活活烧死在这里。钟离飞雪哭着,说着:顾盟主,我们不会死的,我们还未杀了马如飞那狗贼。我娘亲临死之前提到,屋内床下有条暗藏的密道,我们先逃离出去再说。
于是,钟离飞雪掺扶着顾南疆,寻到床下那条暗藏的密道,二人拿着火把钻进密道,一直顺着密道向下走,最后竟然来到山脚下的密林之中!但顾南疆终因伤势过重,加上失血过多,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钟离飞雪呼喊着他,不要他死!钟离飞雪发现顾南疆脉搏虚弱,她内心焦急不已。钟离飞雪背起顾南疆,来到前面一处山洞之中,洞中有处水潭。钟离飞雪让顾南疆躺在草地上,捡来干柴点燃一堆火。她将他身上沾染血色的衣衫解开,为其清理伤口,她寻来草药咀嚼之后,为其敷上包扎。钟离飞雪担心顾南疆受凉,在火堆旁让他躺在自己腿上,她就这样抱着他相互取暖,一直到天亮。
肃州城。经过数十日的治疗和修养,在钟离飞雪的细心照料下,顾南疆身上所受剑伤慢慢愈合,在他自行运功疗伤之下,内力也逐渐恢复。钟离飞雪心思沉重,却不想就此罢手,她还在计划着要上大雪山,亲自手刃马如飞那狗贼!
顾南疆感叹着,说道:“飞雪,顾某没想到马如飞那厮会先发制人,才让我们措手不及。马如飞那厮竟然如此工于心计,谋害了钟离夫人,还害死了灵龙贤弟。飞雪,此事全怪顾某思虑不周,否则,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钟离飞雪瞪着眼,狠狠地说道:“顾盟主,此事全都是马如飞那狗贼的阴谋诡计。飞雪不瞒顾盟主,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计划着如何上大雪山琴潭岭,揭开马如飞那狗贼的真正面目,然后再亲手杀了他,为我爹娘和夫君报仇雪恨!”
顾南疆阻止道:“万万不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今,马如飞那厮联合贺兰派的李寒秋,崆峒派的沈烈,青海派的高凌风,我们根本无法与之对抗,更别说要杀了马如飞那厮。而马如飞那厮以为我们二人早已葬身火海,一旦我们冒然前往,再次暴露身份,那就会遭到马如飞那厮的疯狂追杀。顾某认为,如今之计,我们只能先返回江汉十三联盟,待时机成熟之后,我们再寻找机会拿下马如飞那厮的狗命!”
钟离飞雪急切地站起身来,说道:“马如飞那狗贼一日不死,我内心就多受一日的煎熬!顾盟主,我钟离飞雪曾发誓,一定要亲自手刃马如飞那狗贼!”
顾南疆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厉声说道:“飞雪,若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话,那顾某就陪你一同上山去送死!你以为顾某就不想早点杀了马如飞那厮,但如今根本不是时候。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又何必非要如此?”
钟离飞雪看着他,突然流出泪水,这些日子的委屈让她内心几乎崩溃,内心的那份坚强终于坍塌!她身子颤抖着,依偎在顾南疆肩头悲痛地哭起来,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失落的心绪!
丹河口河心岛,江汉十三联盟总舵。自从盟主顾南疆带着诸葛灵龙和钟离飞雪离开去往祁连山之后,盟主夫人诸葛轻盈也没闲着,她暗中派出人手秘密搜寻靳蕴麓的下落。诸葛轻盈认为靳蕴麓是她此生最大的敌人,若不将她除掉,她盟主夫人的位置早晚会受到威胁。因为顾南疆内心始终放不下靳蕴麓,就算顾南疆不说,那也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顾南疆早晚会暗中去寻找靳蕴麓母女,因为顾郎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诸葛轻盈身上!诸葛轻盈怎能坐以待毙?她要先下手为强,只要寻到靳蕴麓母女的踪迹,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派人将她们母女除掉,到时候顾郎自然而然会慢慢断了这个念想!
但那些暗中派出去的人手始终没有传来有用的消息,这让诸葛轻盈着实心急败坏。毕竟,诸葛轻盈想在夫君顾南疆回来之前,将此事办妥;否则,她就再也寻不到这样的大好时机!
这一日,一名弟子前来向诸葛轻盈禀告:在南阳城内发现疑似靳蕴麓的身影。当时,诸葛轻盈只是交由那些弟子几幅靳蕴麓的画像,故而那些弟子不敢准确断定。诸葛轻盈心中大喜,若是靳蕴麓出现在南阳的话,这种可能多半属实。因为诸葛轻盈曾听万重山提到过,靳蕴麓的父亲靳天敖曾是白河帮的帮主,而白河帮的分舵就在南阳一带。
诸葛轻盈赏赐那些弟子,继而打着去襄阳办理要事的旗号,从水路乘船离开河心岛总舵。当诸葛轻盈带着数十名盟内弟子来到襄阳城之后,又从城内钱庄挑出数十名得力弟子上船,继而他们一行人从水路北上,一路朝着南阳而去。
自从靳蕴麓带着女儿离开武当山脚下的那个小山村之后,她心里就对顾南疆彻底绝望!最后,靳蕴麓带着女儿辗转来到南阳,继而回到荒废已久的卧龙山铸剑谷之中!
虽然靳蕴麓恨透顾南疆,但女儿却是她的心头肉。原本,靳蕴麓想要为女儿取名顾宛翎,但顾南疆却背叛了她。于是,靳蕴麓就为女儿取名靳心离,就是为了想要与顾南疆之间划清界限!
时间如梭,一晃五年过去。靳蕴麓看着离儿慢慢长大,心里甚感欣慰!
不曾想到的是,突然有一日,顾南疆会突然出现在卧龙山铸剑谷,并告诉她:舅父万重山病逝的消息。靳蕴麓听闻之后,顿时泪流满面,伤心不已。顾南疆想要上前安抚靳蕴麓不安的心绪,但没想到靳蕴麓突然拔剑向前指出。
靳蕴麓厉声告诉他:“顾南疆,你走吧!我不会离开这里!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顾南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喊着蕴麓,却欲言又止!
这时,离儿从屋内跑出来,喊着娘亲,上前抱着娘亲的腿。离儿看着不远处的顾南疆,问娘亲他是何人?
顾南疆看着眼前五六岁的小女孩,心潮澎湃,知道那就是他的女儿。五年未见,一时让顾南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靳蕴麓厉声道:“离儿,谁让你出来了,回屋里去!”
顾南疆情不自禁,轻声道:“离儿,我是你爹,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来,爹爹时常思念着你和你娘亲,心里从未忘记你们!”
靳蕴麓怒斥着,说道:“住口!顾南疆,你这个负心汉,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若你还不离开这里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离儿看着眼前之人,突然问道:“娘亲,他真的是我爹吗?可是,娘亲不是告诉离儿,我爹早已死了!”
靳蕴麓呵斥道:“你爹早已死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爹!而是我们的仇人!离儿,你要记住这幅嘴脸,等你长大之后,一定要杀了他!”
离儿吓得脸色大惊,继而再次看向眼前之人。
顾南疆说道:“蕴麓,当年是我背叛了你,但我们的女儿是无辜的,你为何非要如此?离儿,爹爹没能在身旁陪着你长大,是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娘!”
靳蕴麓心头大怒,一把推开离儿,飞身上前,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招招致命,直逼顾南疆而去。顾南疆侧身躲开来袭剑招,继而他翻身而起,来到靳蕴麓身后。
顾南疆眼见女儿跌倒在地,他飞身来到其身旁,一把将离儿抱在怀中,喊着:“离儿!爹爹好想念你!”
离儿看着眼前之人,说道:“你真的是我爹吗?”
靳蕴麓厉声大怒:“顾南疆,你放开我女儿!”
继而,靳蕴麓飞身上前,一剑刺出。
顾南疆抱着离儿一边闪躲着,一边说道:“蕴麓,你听我说,当年,你与我有三日之约,本来我想要从河心岛一走了之,然后与你和我们的女儿一起离开,从此隐居在山林之中,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但没想到,舅父早已料到我会暗中逃离,提前拦截住我,以死相逼,我迫于无奈,只能选择留下。我顾南疆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
这时,顾南疆不再闪避,只是双手护着离儿。靳蕴麓一剑刺中顾南疆腰间,但她却犹豫了,并未向前再刺进去。离儿吓得大叫起来。靳蕴麓愤怒着,将长剑摔在地上。
离儿突然哭着,大声喊道:“娘亲!”
靳蕴麓再次流出热泪,瞪着顾南疆,厉声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休想让我原谅你!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顾南疆似乎定在那里,靳蕴麓上前将离儿抱在怀中,向着房屋走去。顾南疆看着靳蕴麓和女儿离开的背影,胸中悲恸不已!他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他知道蕴麓不会再原谅他,但他内心却始终无法将她放下,他不想这样失去心爱的蕴麓和未曾相认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