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速之客
大年初一，京城的天气非常好，久违的太阳露出了笑脸，大地冰雪消融，无风好晴，可谓天公作美，房檐上的融雪滴答滴答而落。
沈楚楚做了令自己心情愉悦的大事，一觉到天亮，推开窗看着暖融融的太阳，愉快哼起了歌。刷牙洗脸护肤装扮，整个人神清气爽，面上带着愉悦的笑意，倒是比平时那假惺惺的笑容要真心得多，看起来也顺眼得多了。
001心中冷哼，这女人也只有在心意打成的时候才会这么笑，说起来有些久违，可他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女人，你似乎高兴得太早了！
“爸、妈，早上好。”沈楚楚欢快下楼，对着夫妻二人的脸便各自亲了一口。
沈冠霖呵呵一笑，从报纸里抬头，打趣了一声：“你这孩子......这是捡到钱了？”
“哎呀爸~~~~~~我是你女儿呀，亲你一口还害羞？”沈楚楚抱着沈冠霖的胳膊撒娇，伸头瞄了一眼，“又关心国家大事呢？”
嗯，新闻应该没那么快出来，但是不妨碍自己的好心情呀。
“楚楚，怎么不多睡一会？”苏云依有些诧异，这孩子什么都好，唯独休假的时候爱睡懒觉，往日不睡到日晒三竿是绝对不会起身的，而且被人吵到了还有起床气。今儿这时间点......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楚楚抓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大年初一不赖床，早起多陪陪你们嘛。”
苏云依忍俊不禁，递了块面包过去：“我们家小懒猪转性咯。”
“人家长大了嘛。”
“是是是，咱们家楚楚是个大姑娘了，可以谈恋爱了。”
“妈，什么恋爱不恋爱的，我还小呢，学业为主，您别是变着方套我口风看我有没有早恋吧？这您放心，考上研究生之前我坚决不找对象！”
“哦，这时候又说自己小了？”
“哎呀妈~~~~~~”
“好好好，女孩子脸皮薄，不说行了吧？爸妈倒是巴不得你多留几年，吃早餐吧。”
“小钦起了没？”自家弟弟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一直以来习惯早起，今天这个点了居然没看到人？
“哦，你弟弟一大早就去了画室。”
“又去画室了？捣鼓什么新作呢？”
“谁知道呢？神神秘秘的，说未完成前不给看。”
“哟，那我一会可得去瞅两眼，看他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藏了秘密的沈墨钦终于放下了画笔，对着自己刚完成的画作满意勾唇，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呢？想起那张脸，沈墨钦便觉得心口暖暖的，真是奇怪了，不过一面之缘，自己为何这般上心？大概是对方的恬淡和笑容让人安心吧。
小心将白布盖在了画作之上，转身出了画室。
“我的好弟弟，你可算舍得出来了？老实交代，有什么惊世大作？”沈楚楚坐在桌旁笑眯眯问道。
沈墨钦脸色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姐，没那么夸张，就是喜欢而已。”
“谦虚！我弟弟画画的水平都赶上大师级了，我怎么就夸张了？听妈说你捣鼓了好久，怎么样，能让大家开开眼了不？”
沈墨钦笑着点头：“好。”
“真画好了？”
“嗯。”
“那成，爸、妈，咱现在就去瞧瞧。”
“哎，你这孩子，早饭还没吃完呢。”
沈楚楚抓了块面包，一把拉住沈墨钦：“不耽误，走，看看去。”
“姐姐你慢点，画又不会跑......”
“呀，是不是心口又疼了？瞧我，一心想看你的新作，倒没顾及你的身体，罪过罪过，我们走慢点。”
“姐，你当我纸糊的？”
“是挺单薄的，不过等你好了，姐姐保证带着你满世界跑，弥补你这么多年的遗憾。”
“好。”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姐弟俩打小感情就好，小的虽然先天性心脏不好，但为人开朗乐观，犯病的时候明明疼得背过气还不忘安慰他们这些做大人的，懂事得让人心疼。大的也是从小就懂事，有时候比他们还会照顾人，几乎没让他们怎么费心，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对孩子看了就让人欢喜。
夫妻二人跟着姐弟俩一起来到了画室。
沈楚楚环看一圈，画室里全是他的画作。别说，这个弟弟的确有画画天分，年纪轻轻画出来的东西却抓人眼球，在她看来，丝毫不比那些大师们差，就是可惜了身体不好。
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可同样也是残忍的，大好的青年偏偏有了缺憾。
这大概也是是人常说的缺陷美吧。
万般皆是命！
“是这副吗？”沈楚楚走到了那副盖着白布的画板面前，倒没立刻去揭。
“嗯。”沈墨钦点了点头，走到了画作旁边，手指捏着画布一角，“那、那我掀了啊。”
在三人期待的目光中，沈墨钦揭开了白布。
一个戴着红色围巾的少女跃然纸上，嘴角含笑，恬淡美好。双眸含情，散发着淡淡却无法忽视的慈悲。发丝轻扬，可以感觉到风的调皮，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却意外柔和的很。
鲜活生动，极为传神，仿佛面前站了个活人一般。
画是死的，看的人是活的，能让欣赏者体会作画者所表达的意思，产生共鸣便是作画者的高明之处，也是画画的最高境界。
面前这幅画把人物描绘得栩栩如生，如同活物，显然沈墨钦是用了心。
然而在看到这幅画，确切地说看到画中人时，沈楚楚脸上的笑便挂不住了。
温糖！
沈墨钦居然画的是温糖？！
他怎么会画她？不对，应该说他什么时候见过她？
自己的死敌被弟弟画得如此传神，沈楚楚心里酸得很，不，除了酸还带了嫉妒和恨！一大早给自己添堵？本来美妙的心情转瞬变糟，眸光也跟着暗了下去。
夫妻俩看到画里的人同时一愣。
这是......
互看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诧。
像！太像了！
沈冠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苏云依，过往美好的记忆包括共甘共苦的经历涌上心头，眼角泛起湿意，握住了妻子的手。
苏云依更是激动地手在颤抖，这是自己吗？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
苏云依不由自主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那张和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动了动唇：“墨墨，你画的......”
沈墨钦笑了笑：“是不是和您很像？”
“像、像......”苏云依目光含泪，何止是像，简直就是年轻时候的自己。
“她和您一样美好，无奈我画技有限，只能画出几分神韵，有些惭愧！不过看您这模样，我想她一定会喜欢。”
“她是？”夫妻俩异口同声。
“温糖姐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幅画聊表我的心意，想送给她。”
“她就是温糖？”沈冠霖讶异，这事老陈和他们说过，可是一直没机会去当面道谢，眼下一看，居然和自己的妻子如此相像。
“是的。”沈墨钦转头看向沈楚楚，“姐，我听陈伯提起过，她是你的室友吧，真好。”
居然都知道了？什么救命恩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楚楚掩下心中不快，再次挂起了完美无缺的笑容：“是啊，小糖是我室友，人可好了。不过......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小糖怎么成了小钦的救命恩人？”
沈墨钦羞涩挠了挠头，将那天的事简单说了。
沈楚楚笑得越发耀眼，呵呵......这是什么缘分？自己千方百计想要阻止的事居然在悄然间发生了，命运这东西......
该来的还是要来吗？
也罢，躲不过就面对。
重活一世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一世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将自己的不喜外露，最终被沈家人厌弃，不得善终。
不就是温糖认祖归宗吗？谁怕谁？
“小钦，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种天大的恩情早该谢了，亏得我天天对着她还一无所知，哎哟，想想就觉得脸上臊得慌。”鬼知道自己说这话是多么的言不由衷。
“我、我当时怕你担心......”
“你呀......”沈楚楚装出一副不忍心责怪的模样，回头又说，“爸、妈，为了弟弟的病你们不是一直操碎了心么？找叶老也好久了，眼下好了，小糖是叶老的徒弟，不愁请不到人。就算请不到叶老，咱们找小糖也一样，名师出高徒嘛。”
这事夫妻二人也知道，当时陈兴河说的时候便马不停蹄派人去了元市，只是扑了个空，人叶老又外出寻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只能在家等消息。
“她、她真的能行？”沈冠霖不是没想过，但那丫头才19岁吧？纵然名师出高徒，这么年轻经验够吗？而且事关儿子的生死，出不得半点错，不敢大意，也就歇了心思。
“而且刚听小钦说小糖曾经救过他，想必医术不错，只要在小钦手术前能稳住他的病情，问题应该不大。而且据说叶老对小糖赞不绝口，得叶老的夸赞，医术能低？只是现在大过年的......我看倒不急于一时，开学以后我就和小糖说。”
苏云依眸光骤亮：“这事这么能让你一个孩子去说？那多不诚心？本就要感谢人家，这样......老沈，到时候咱夫妻俩亲自走一趟。”
“好。”有了希望，神采都飞扬起来。
亲自去？
等见到真人怕是要多想了。
既然如此......沈楚楚忽然笑了：“妈，其实我第一眼看到小糖的时候吓了一跳，她和您长得也太像了吧？我还戏说该不会是咱们沈家的孩子，想认来做姐妹呢，让陈伯笑话了一通。”
这话一出，夫妻二人愣了一下，心中隐隐一动。是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楚楚说是玩笑，却仔细观察夫妻二人的神色，当看到他们怔忪的神情时心中冷哼。瞧，这还没看见真人都失神，等真见到......
血浓于水？
经历过了前世，又去过那么多小世界，沈楚楚的心智早已不同以往。以前是千方百计在背后使绊子，无奈年少轻狂，行事不够隐蔽，成了恶人。现在嘛......就将人送到你们眼前，也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尽在掌握之中。只要自己处事谨慎些，决计不会重蹈覆辙。
温糖，这一世，一定要将你踩在脚底，让你永无翻身之地！
沈楚楚笑着挽着父母的胳膊走出画室，借口出去小区晒太阳遛弯，实则是为了平复自己恶劣的心情，出了门便立刻黑了脸。
001此时有些幸灾乐祸：“怎么？心情不好？”
沈楚楚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善：“看我不爽你很高兴？”
“嗯，是挺高兴。”
“你......”
“想听个大消息吗？”
现在还有什么消息能让自己愉快的？沈楚楚哼了一声：“说。”
“不怕是坏消息？”
“现在还有什么消息能坏过不久之后温糖的认祖归宗？”
“那你还把人往他们眼前送？”不是除之而后快吗？这不是她行事的风格。
“呵呵......敌人自然是放在自己身边好。”
就说她没安什么好心吧？果真一肚子坏水。
001不屑扬眉：“这个消息倒是有些出人意料，挺惊......”
“快说。”
哟，敢打断自己的话了？001嗤鼻：“那你可挺好了。陈旭青没死！”
“你说什么？”
沈楚楚失态地尖叫出声，引得过路之人纷纷侧目，这丫头看着好好的，怎么跟个神经病一样？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这是哪门子的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沈楚楚白了路人一眼，咬牙切齿：“你确定？”
“非但没死，还完好无缺。”
“这怎么可能？”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生还？运气再好也将是个活死人。
“一切皆有可能。”001兴味勾唇，“自己看。”
沈楚楚的眼前立刻现出昨晚陈旭青车祸后的画面，居然真的没死？而且还毫发未伤，开什么国际玩笑？
沈楚楚神色变了又变，惊疑、诧异、凶残、不甘一一在脸上闪现，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001啧啧了两声，真难看！
沈楚楚忽然皱了皱眉：“他手里拿着什么？”
001将画面放大，在陈旭青手里定格，一枚碎裂的平安扣映入眼帘。
“这是......难道说......”
“嗯，没估错的话便是这枚平安扣救了他一命。有这种宝物的，应该是君彦初给他护身的。”001想当然便将“功劳”归于了君彦初，君家人果然不同凡响，呵呵一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该死！”沈楚楚狠狠踢了一旁的大树一脚，“嘶”一声，抱着吃痛的脚恶狠狠一语，“连棵树都和我过不去？该死该死该死！”
001冷笑连连，自己发泄没找对路子怪大树？真是又蠢又坏。
这一头沈楚楚心情跌到了谷底，元市温家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温家一家人在门口聊天晒太阳，正聊到兴头处，走来一人：“小糖，新年好。”
这声......
温糖转头，嘴角便是一抽。
来人还是一身白衣，只是和之前的古装不同，换了身中山装，端得气质卓绝。
笑得很是温雅，斯文得像个朗朗君子。
不是鬼王又是谁？
温糖很是诧异，你一介鬼王大过年自己的地府不呆，跑她家来干嘛？
鬼王似乎很开心见到温糖这么副吃惊的模样，嗯，小姑娘家的这表情才对嘛，看着比那冷冷的臭脸要讨喜多了，也活泼多了。
小青顿时警觉地悄悄扬起了脑袋：“主人，他抽的什么风？怕是来者不善。”
温糖摸了摸小青：“也不至于。”
温家人齐齐转头，哟，这男人好......好气质啊。
不过一时的惊讶，温糖又恢复如初，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抬眸略显不解，同时也带了几分谨慎：“你怎么来了？”
这口气......好像不是怎么欢迎。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个态度？温国栋摇了摇头，“这位是？”
鬼王彬彬有礼朝温国栋颔首：“伯父您好，我是小糖的同学龙阎，就住在元市，过来给你们拜个年。”
说着上前便将自己手里的礼物放到了石桌上：“不请自来不好意思，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呵呵，同学？还住在元市？谎话说得真溜。
温糖好整以暇看着鬼王撒谎，而鬼王则笑着对她眨了眨眼，惊喜不？
“客气客气，原来是同学啊，快坐快坐。”温国栋不疑有他，连忙将人请到了一旁就坐。
“谢谢。”鬼王含笑在温糖身侧落座，朝温月和温金宝看了一眼，“小糖的姐姐和小弟吧？你们好。”
要说礼数，鬼王当真一点不落，给人第一印象极好。
“你好。”温月朝温糖看了一眼，妹子，你认识的人个个不凡呐。
“哥哥好。”温金宝不知怎的就坐端正了，咦？不对，这明明是自己家，怎么搞得自己紧张兮兮的？摇了摇头起身，“我再去拿点零食过来。”
温金宝一溜烟跑了，温月有些纳闷，这孩子难道还怕生不成？见温糖不说话自顾自在一旁嗑瓜子，不由捅了捅她：“二丫，来者是客，又是你熟人，招呼一下啊。”
真不熟！
温糖斜睨一眼：“他自来熟得很。”
都不请自来了，脸皮厚得很也自来熟得很，还需要她招呼？
鬼王呵呵一笑，抓了把瓜子：“嗯，小糖说得没错，不用管我，大家随意些好。”
温糖扯了扯嘴角，瞧她说什么来着？看他那自在样，就好似他才是主人一般，脸大。
二人都没说话，只听得嗑瓜子的声响，温国栋和温月看了一眼，啥情况啊？
气氛莫名透着几分尴尬，温月有些坐不住：“爸，让二丫和她同学聊聊，咱去屋里准备一下午饭吧。”
“嗯嗯，要得要得。”温国栋连连点头，“龙、龙阎是吧，你们聊着，一会就在这吃饭哈。”
“好。”
温国栋不由又多看了鬼王一眼，倒是个不矫情的。
二人一走，小青便扬起了脑袋：“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你有什么目的？”
鬼王扫了小青一眼：“你家主人都没发话，你哪来那么多屁话？”
“你你你......老子咬死你。”
鬼王哼唧了一声，大有一副有本事你来咬的架势，气得小青险些化形：“主人，赶他走，我看他就不舒服。”
温糖喂了几颗瓜子给小青，抬眸：“龙阎？”
这名倒是霸气得很。
“真名。怎么样，对你我够诚心吧。”
“光天化日，堂堂鬼王来拜年？”说出来谁信呐！温糖睨了鬼王一眼，“脑子有坑？”
这丫头，说话夹枪带棒的，就不能说句好听的？不过他就喜欢她这直来直往的性子，笑说：“就当我有病吧。”
“呵呵......”
怕是病得不轻。
“丫头，咱能给个好脸色不？大过年的别扫兴。”
“不能。”
不爱看，滚呐。
鬼王忽然低笑出声：“你是第一个敢给本王脸色看的女人。”
“所以呢？”
“本王喜欢，交个朋友吧。”
“闲的蛋疼？”
“是啊，闲呐！”闲得身上都要长毛了，鬼王长叹一口气，也靠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悠悠，“多少年了，见着本王的哪个不是做小伏低？连和本王对视都不敢，更别提说话的人了。说了也都是些须溜拍马的鬼话，没点真心。像你这样敢骂本王的更是没有，做鬼也是无趣得很。”
“犯贱！”
看吧，说骂就骂，却无端让人心情大好。鬼王笑道：“我和你说真的，也就和你一起，好像现在这般，安心自在。”
温糖意外挑眉，敲了个核桃：“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为王者便是要经受得了孤寂和算计，高处不胜寒。”
谈真心？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就说你我聊得来。”
温糖扬了扬眉：“来意？”
“拜年是真，不过也确实有事要告诉你。”
“哦？”
“你不是有个朋友叫陈旭青么？”
陈旭青？想起对方印堂发黑，温糖皱了皱眉，别是真出事了？
“看来你想到了。”鬼王又抓了把瓜子，“昨晚车祸，有些惨烈，不过......有惊无险。”
看来自己给他的平安扣起了作用，没事就好，但鬼王绝对还有后话，示意他继续说。
“有趣的是，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人。”
“谁？”
“沈楚楚！”
－－－－－－题外话－－－－－－
儿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