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林正雄归国
两个男人相对无言，良久。
老板悠闲自在的品茶，李子昂陷入沉思的不语。
“我怎样才能进入那个梦魇世界？”李子昂终于打破了沉默，语气坚定有力，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想好了？”老板低沉醇厚的声音里，有一种决绝。
“我要留在那里陪她！”李子昂毅然决然的说。
老板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复杂。闪过一丝杀气，却又涌起一股悲悯，但两者都只是一闪而过。当风轻云淡的笑容呈现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轻描淡写。
“你先回去，三天后我送你去。”
“好！”
“拿好你的留言册。”
“谢谢。”
李子昂捧着留言册起身就走，却又转了回来，无比尴尬的问道，“……那个……我该怎么回去？”
老板笑了，眉眼弯弯，眼神明显在说你可真是个笨蛋。“那里有门啊！”
李子昂迟疑的问，“就从门走出去吗？”
“不然呢？你想从我的屋顶飞出去？”老板笑起来，“子昂，我这里上下各有十八层呢！”
老板身后的小紫，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小紫，送客！”
小紫强忍着笑，走到门边做出请的手势。
“我认识门，多谢了！”李子昂很生气，上次呼风唤雨的送他回去，拽的要死，现在却让他自己走门了。
这不按套路的出牌，摆明了就是捉弄人的。
李子昂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憋着笑憋的很辛苦的小紫，没好气的说，“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小紫却收住了笑意，恭敬的躬身相送。
李子昂推门而出，却发现门外竟然是自己的卧室，再回头张望，身后正是自己家的客厅。
经历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李子昂已经感觉不到好奇了。
接下来的三天，李子昂非常的忙碌。他急着处理牙所和住房，他要一心一意的去陪姜晓晓，放弃这里的一切。
这忽然的行为，在身边的人看来，就像是在交代身后事一般。
这令护士小地忧心忡忡，追问他好几次，为什么要变卖一切，他只是淡淡的说别问了。
小地找到了慕强。
这三天她快要想破了脑袋，能够求助的人却只想到了慕强。他是令坏人闻风丧胆的警官啊！尽管小地有些怕他，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向慕强求助了。
慕强见到小地就笑了，“听说有个女孩子找我，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不害怕我了？出了什么事，让你都忘了害怕了？”
这几句话很有效的减轻了小地的恐惧。对呗，他是警官啊，是代表正义的好人，有啥可怕的。
小地自我打气的勇敢起来，跟他说了李子昂这两天的怪异。
“他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是不是在交代后事？”小地焦急的样子，透露出了对李子昂的非同一般的情感。
“小丫头，原来你喜欢你们家牙医啊？哈哈，那为什么不跟他表白啊？”慕强看出了门道，打趣起来。
小地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嗔怒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取笑我？”
“放心吧，他死不了，也不可能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你想多了。”
“那他为什么要把牙所转让出去？那可是他多年的心血啊！”
慕强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可能是他太累了、厌倦了，想换一种活法远走高飞了？”
远走高飞？去哪里？
难道……慕强突然就想到了偷闲小舍！那个神乎其神，让人如临梦境的地方，而且那个老板似乎就是李子昂的同学啊！
难道李子昂如此仓促的处理掉牙所，会跟偷闲小舍有关联吗？
慕强一直没弄明白，偷闲小舍的老板到底让他做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见到老板，这些日子正处于郁闷之中。
何不去找李子昂问问呢？正好也给小地一个答复。
慕强找到李子昂的时候，李子昂正在会客，客人正是林源的父亲林正雄。
就这样亲眼见到林正雄本尊，慕强真的有种如见天人的感觉。
局里关于他的传说太多了，对于后辈来说，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多少人以他为楷模、为偶像、为终生奋斗的目标。
此刻这个神级别的大人物，就坐在眼前！慕强不由自主的、规规矩矩的打立正敬礼。“首长好！”
李子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林正雄默默地回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就不再理他了，继续跟李子昂交谈。
慕强安静的坐在旁边，满怀敬畏之心，端详着林正雄老局长。
林正雄的相貌不怒而威，浓眉剑目，四方大脸。怎么看，都觉得偷闲小舍的老板跟他一点儿都不像。
他们的谈话内容，自然全都是偷闲小舍的老板。
李子昂毫无保留，甚至把在梦魇世界看到姜晓晓的经过，都描述的一清二楚。
尽管自己已经亲自去过了，但听着李子昂的描述，慕强还是觉得过于神奇、不可思议。
那么，从事了一辈子警察工作的林正雄会相信吗？
慕强真害怕林正雄随时会拍案而起，大声呵斥。
毕竟那是他的失踪了22年的独生子，这些事情过于神奇玄幻。不相信的人，肯定会觉得是子虚乌有、信口雌黄，甚至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但是林正雄很冷静，就像在跟同事讨论一件极其普通的案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慕强却看的很明白，这出奇的冷静就是相信。相比之下，自己内心里的各种质疑，都显得过于排斥了。
但是，林正雄为什么会相信？难道仅仅是因为寻子心切吗？
这个时刻，慕强突然就想到了罗局，想到了罗局强制性交给他调查偷闲小舍的任务，又莫名其妙的终止那个任务。
还有罗局是去过偷闲小舍的，但对于他到偷闲小舍的细节却含糊其辞，罗局跟那个老板肯定是有过接触和交谈的，他为什么要隐瞒内容？
调查偷闲小舍，如果是恩重如山的前辈所托，罗局自然会义不容辞。
慕强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这样的画面：罗局接到林正雄的越洋电话，拜托他调查偷闲小舍，罗局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答应了。
唉！罗局这个老东西！为了讨好前辈，假公济私、大材小用！无所不用其极，卑鄙无耻！
慕强在心里各种牢骚谩骂。
“你呢？你最近是不是又去过偷闲小舍？”林正雄看着慕强，表情异常的严肃，眼神深不见底。
“啊……是的……”慕强一时间无法适应这种注视，有点语塞。
“那么，说说吧。”林正雄一直注视着他。
这种注视具有很大的压力，压得慕强几乎喘不过气来。所以叙述没有李子昂那么流畅自然，情节被他描述的断断续续、支离破碎，但林正雄显然是听懂了。
然后，老爷子就陷入了沉思，低头不语。
慕强和李子昂面面相觑，不敢打扰，只能安静的坐着等待。
好久、好久。
李子昂突然想起老板头上的伤疤，“对了，林叔叔，林源的头上有没有伤疤？大概从这儿一直到这儿！”
看着李子昂用手在他自己的头上比画那道疤的长度，慕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担忧的看向林正雄，果然他的脸色更难看。此刻，血浓于水的亲情展现无遗。
这种激烈的反应，正说明他相信了那就是他的儿子。
看来，偷闲小舍的老板，就是林正雄的独生子。
失踪22年，青春不老、神鬼莫测，似乎无所不能，却又伤痕累累，这么离奇古怪都能接受，是父爱的伟大驱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