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板的衣冠冢
“他说的三天后送我去梦魇世界，就在明天。”李子昂望着深陷在沉痛中的林正雄老爷子，瞬间也悲从心来。“林叔叔，你跟我一起去见见他吧。”
林正雄缓缓的抬起头来，眼里是闪闪的泪花。沙哑的声音里，饱含着浓重的悲伤。
“任何事情都有因果，时候未到，不必勉强。”林正雄平静了一下心情，一字一句的说。
三天前，这句话老板刚刚跟李子昂说过，一字不差！真不愧是父子，这样的心有灵犀，却让人心痛。
“我明天想去墓园。他的衣冠冢好久没人打扫了，你们愿意陪我去看看吗？”
李子昂和慕强都着实一愣。
扫墓？
宝贝儿子不是还在吗？他相信他儿子还在，却不着急相见，反倒是着急要去给儿子的衣冠冢扫墓？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基因，是多么的强大啊！
第二天，一行三人前往墓园。在快要到达墓园的时候，慕强突然接到电话，紧急出警去了。
李子昂陪着林正雄来到了林源的衣冠冢前。衣冠冢的墓碑上，是林源高中学生证上的照片，唇红齿白的模样，帅出了天际。
看到这张照片，李子昂的内心难过极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仿佛都只在转眼间。尽管知道他还在，却仍然抑制不住悲痛。
林正雄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泪水滑落下来，“儿子啊，你还好吗？……”
老人仰着头，紧闭着双眼，泪水不断的滑落。“儿子……我很想你……”
一位76岁的老人，独生子失踪整整22年，内心的悲痛早已经累积成山，泪水也早就汇结成海。
李子昂默立一旁，不停地陪着掉眼泪。
墓园上空的天色逐渐昏暗无光，一阵阵阴冷的风，不时的从各个方向而来，在祭品上方轻轻的刮过。
林正雄带来很多纸钱阴币，跪坐在儿子的衣冠冢前，一点点的焚烧。
“附近的邻居，墓园里的各位，今天多烧些纸钱给你们分，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儿子衣冠冢的照顾之恩。”
林正雄边烧边念叨着。
“我儿子命苦，死不得安宁。这个衣冠冢在这里，可以帮他守住一方立足之地，承蒙各位关照了！”
老人的碎碎念，李子昂根本就听不明白。
此时突然天色突变、阴云密布，似乎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叔叔，我们回去吧！可能是要下雨了……”李子昂担心的去拉林正雄。
林正雄纹丝不动的跪坐在墓前，根本不在乎天色或风雨，稳稳的把纸钱阴币都烧完了。
“儿子，不要着急，这边的事了了，我就来跟你认罪……”
林正雄像个孩子一样，低声哭起来。
天空的乌云，越压越低，仿佛触手可及，又好似要吞噬一切。
李子昂甚至有种窒息感，站立着都难以呼吸了。
“22年了……儿子，你不来找我，我懂……你还在怨我，不肯原谅我……”
“该做的，我都会去做……然后就来找你认罪……你替我背负的太多了……我对不起你……”
李子昂听不太懂林正雄的碎碎念，但多少能明白一点点，这个76岁的老局长，对失踪了22年的独生子，满怀愧疚。
各个墓碑前吊唁、扫墓的人，因为这诡异的天气而很快散去。偌大的墓园里，只剩下了三三两两悲伤不已的人。
李子昂陪同林正雄把林源的衣冠冢打扫的干干净净，两个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慕强赶了过来。
慕强来过好几次墓园了，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衣冠冢。尽管知道老板还神奇的存在，但面对这个衣冠冢还是有点难过，规规矩矩的拜了拜。
三个人拾级而下，正在离开。林正雄突然停住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方向。
李子昂和慕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跪在一处墓前的单薄的身影。
李子昂顿时惊呆了、傻住了！
姜晓晓！竟然是姜晓晓！
慕强倒是没觉得奇怪，因为他曾经在这里偶遇过她了。林正雄快步向姜晓晓跪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正雄注意到的是她正跪着的墓碑，那上面的照片和名字，震惊了他。
“秦璐！……”
林正雄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这些日子，林正雄本就饱受刺激、疲惫不堪，这一瞬间的打击来得太猛烈，终于彻底击溃了他。
他的身子一歪，慕强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
“首长！林局！叔叔！……”慕强被吓得语无伦次了。“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慕强转身看向李子昂，不解他为什么不过来帮忙，这一看差点被气死，这货目瞪口呆的盯着姜晓晓发傻呢！
“喂！喂！李医生！你干嘛呢？快过来帮忙啊！老爷子昏过去了！李医生！”慕强气急败坏的喊他。
李子昂置若罔闻，像个傻子一样没有反应。
“md！”慕强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了，不再浪费口舌，三下两下背起林正雄，急急忙忙送去就医了。
李子昂一步步走向姜晓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被困在了梦魇世界吗？难道现在他已经来到了梦魇世界吗？
“晓晓……”他的声音颤抖的很厉害，“晓晓……”
她慢慢的站起身来，没理他，径直走开了。
李子昂急忙跟了上去。他真的太害怕了，害怕再跟丢了她。
可是她走的很慢，背影异常的孤单，周身散发着浓烈的疏离感。
李子昂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前去，抓住了她的胳膊。冰凉的触感，令他心惊胆战。
他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凉至极，他甚至感觉不到她的体温。
怎么会这么凉？
再看向她的脸，面无表情，双眼无神。
李子昂突然就想到了肖成。
此时的姜晓晓，神情恍惚的状态，跟肖成如出一辙。
“晓晓，你怎么了？”
李子昂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脸。她的样貌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脸色异常的苍白憔悴。
突然一阵狂风刮过来，李子昂下意识的去用身体保护姜晓晓，却在那一刹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开了。
李子昂不得不放开了姜晓晓的手。
“晓晓，你没事吧？”他担心的喊到。
姜晓晓看向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好久好久，终于开口了。“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你，你是谁？”
李子昂焦急的想要靠近她，却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开了。
“你最好不要再靠近她！”一个低沉醇厚的声音，充满威胁性的响起。
李子昂循声望去，偷闲小舍的老板站在风中，衣玦飘飘。
“林源！”李子昂脱口而出。
老板笑了，“你还是叫我老板吧！那个名字，过于历史悠久，听着太不顺耳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阻止我靠近她？”李子昂愤怒了。
“因为，她是我的爱人。”老板笑着看向姜晓晓，“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姜晓晓望着老板，眼神有了一丝变化。
“爱人？”她喃喃自语着，一点点靠近老板，“我是你的爱人吗？”
老板一点点的向后退，“没错！你是我的小姐姐，是我最爱的人。”
她一点点向他靠近，他却一点点的后退。
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墓园里充满了极其诡异的安静。
“我困了，我得回家休息了。”姜晓晓自言自语着，竟然就真的转身就走了。
老板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直到看着她上了那辆一直等候她的车。老板向那辆车一弹指，车响起了一声喇叭回应，然后启动离开了。
“你为什么躲她？我看到了９有，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为什么称呼爱人？”李子昂带着一股愤怒，追问着他。
“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去梦魇世界！就是现在！”老板的眼神突然透着宝蓝色的光。
去梦魇世界？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