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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梦魇术

    “你自己可能没有察觉,你以前总和他在一块的时候,你身上的味道和你回来之后的味道是不一样的。那天,我又闻到了。”

    每个生物身上都有自己专属的味道用来区别于其他同类,有时候都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喜欢他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因为一开始就被他身上的味道吸引了才有了后续的好感。

    对于阮绵绵来说,初生身上的味道是十分有侵略性,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令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阮绵绵的沉默让杜离有些受伤,心脏的位置开始发疼,让他忍不住将阮绵绵抱得更紧。那个讨人厌的心魔又开始在他的脑海里碎碎念,可现在杜离并没有心情跟他辩驳,只能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被心魔夺走控制权。

    僵持了一会,阮绵绵突然抬手抱住了杜离,轻声说道:“现在我身上都是离哥哥的味道了。”

    这句话不仅让杜离愣住了,就连杜离的心魔也愣住了,刚说到一半的风凉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杜离轻笑一声,大约是心魔被哽住让他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杜离放开阮绵绵,揉了揉她的头:“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远处,把江净子送到房间,从他那得知了他和阮绵绵往事之后,回头来继续监视阮绵绵的左双藏身于黑暗之中,神色不明地看着阮绵绵和杜离。

    杜离将阮绵绵送回房间,又在里面待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坐在房顶上的左双听着里面的对话简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想他一个几十岁的老男人了,竟然还没有一个小姑娘会撩,真是活该单身。

    左双没有父母,本来那个师父还挺靠谱的,可惜,现在只有一个不着调的师父,杜宇钦早些年虽然也给他张罗过,可他没感觉,也不想身边有个人绑住自己。好在他灵力强大,单身也方便他继续他的工作,杜宇钦渐渐地也就不管了。于是,这一单就单到了现在,他觉得,未来他也会继续单下去的,急什么,就连他那老顽童师父都没结婚,他这个当徒弟的更不急了。

    “师兄,为什么你师父愿意出来啊?”

    就在左双胡思乱想的时候,阮绵绵的声音在她旁边响起,让他吓了一跳。

    “你能不能别叫我师兄?怪渗人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阮绵绵已经爬上了房顶,坐在了他旁边。

    “我都没想到,江净子居然是你们师父。他也是修炼修罗道的吗?没见他用过呢。”阮绵绵无视了左双的话,自顾自地说着。

    “用不着他变身修罗,我修罗状态都只能勉强和他正常状态打个平手。”左双有些没好气地回答道。“倒是你,看不出来你说情话这么厉害。”

    “不过是别人爱听的话,要多少有多少。”阮绵绵看向杜离所在的房子,嘴角带起一丝苦笑,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杜离。

    左双看到阮绵绵眼里的愧疚,想起之前阮绵绵对他说的那个秘密,抬头看着月亮长叹了一口气,说:“我师父为什么愿意出来还不是因为茯瑶,你大概还不知道,茯瑶在得知一皇室和三皇室闹僵之后,主动提出她培育的灵草只会提供给三皇室,条件就是要让一皇室再无翻身之日。”

    “她那么恨一皇室吗?”阮绵绵想起茯瑶的过去,可是茯瑶应该不知道对她下手的人是一皇室啊,江净子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连陛下都不知道。”

    “你们有去找白澌吗?”见茯瑶那边也问不出什么情报了,阮绵绵转移了话题。

    “你忘了公主和白澌之间有血契了吗?公主若是不想找,我们这些人也没必要去找。白澌是不可能背叛公主的,如果他背叛公主,只有死路一条。”对于白澌,左双是一点都不担心。

    “对哦。”阮绵绵抱着双膝点了点头,但有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不背叛公主不等于不背叛皇室啊。不,真要说起来,白澌也许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效忠皇室。

    “如果你是白澌你会怎么做?”左双看着阮绵绵问道。

    “我?我现在的选择还不够说明我会怎么做吗?”阮绵绵有些诧异。

    “不一样。他虽然曾经与你们家是仇敌,但至少他在认识你之后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你还能全身心信任他,甚至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可如果,那些事情都发生在他说喜欢你之后呢?你还会这么做吗?”这次去迎接师父,他从蓝斩昊那里听了很多关于初生和阮绵绵的事情,甚至包括初生愿意为了救回阮绵绵而和邪神打赌的事情。

    他不敢相信,但是直觉和一件件事却告诉他,很有可能是真的。

    首先,只有死亡才能破解封印,轮回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阮绵绵的封印能够被破,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其次,轮回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阮绵绵的成熟度和灵力都远超于同龄人。

    最后,那天晚上,阮绵绵跟他说的秘密是她快死了。他不信,她让阮绵绵立誓她没有说谎,她真的毫不犹豫就举手立誓。

    他起初认为阮绵绵信任初生是因为好骗,可接触下来却发现阮绵绵很多事情看得比谁都明白,他明知道阮绵绵做的很多事情表面是在服从皇室,实际上都是在帮助初生,可他并不想揭穿她。

    左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本应该将皇室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但看着表面淡定实则毫无求生意志的阮绵绵,他怎么也没办法狠下心来。

    “那如果是你呢?你视杜宇钦为父亲,可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他对你的好都是在利用你,你的命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块挡箭牌,你会怎么做呢?”阮绵绵反问左双,她看不透杜宇钦这个人,说他冷血残忍,他又对亲信家人十分的宽厚,说他阴险狡诈却也可以说是运筹帷幄,说他孤高自负但他也能屈能伸,杜宇钦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壮大三皇室,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

    身处权力漩涡的中心,不想成为牺牲品就只能不择手段变得强大,杜离和杜飞镜一直以来顺风顺水,很大程度上都有赖于杜宇钦的庇护。

    “我不知道。”听了阮绵绵的问题,左双很诚实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此说来,如果是真的,我倒希望他能够一直骗我,只要不被我发现,他怎样利用我都行。不然,我就没有家了。”

    阮绵绵愣了愣,苦笑:“所以,白澌现在没有家了。你知道为什么皇妃像见了鬼一样吓得魂都丢了吗?”

    “倒是听值班的守卫们说过,皇妃一连好几日每天晚上都梦魇,说什么不是她做的,也是因为梦魇一直不好,她才想着去寺庙求个安心,没想到就被袭击了。”左双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阮绵绵,只要不是一些机密的核心情报,他都会忍不住有问必答。

    “难道是梦魇术?”阮绵绵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就是这个灵术,中了梦魇术的人只要入睡就会在梦境中受到折磨,随着时间的推移,中术之人最终会陷入梦魇之中无法自拔,也就是永远被困在梦境之中,直至生命之火燃烧殆尽。

    可皇妃到底梦到了什么,能让她看见如影随形就惊慌得如同见了鬼?

    “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的。”左双听见梦魇术这个词,神情也凝重起来,这可不是小事,施梦魇术的条件极为苛刻,每次梦魇,施术者必须在目标身边,如果皇妃真的是中了梦魇术,那就代表三皇室里已经被渗透了。

    “嗯。”阮绵绵应了一声,将头侧枕在双膝上,不再说话。

    左双思考着应该如何着手去查梦魇术这件事,也没有注意到当前的安静,毕竟能藏在皇妃身边对皇妃施术的,一定是皇妃非常信任的人,而且灵力非常高却又隐藏得很好。如果盲目去查,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等他把在皇妃身边的人都在脑海里审查了一遍之后,抽神出来才发现阮绵绵已经睡着了。小小的,缩成一团,只是眉头略微皱褶,似乎梦到了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孩子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了。

    有时候对任何事情都表现出淡然无所谓的态度并不是一件好事,那只能说明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撩动你的心弦,刺激你的感官,这个世界于你而言,没有意义了,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

    对阮绵绵而言,她还能坚持,是因为初生和她父母,她在为他们铺路,铺好了路,她才能安心离开。左双怀疑,如果哪一天,这三个人都不在了,阮绵绵可以马上结束自己的生命。

    左双长叹一口气,打算抱阮绵绵回屋,可他刚碰到阮绵绵,阮绵绵就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倒了下去,要不是左双反应快,她都要滚下房顶了。

    “阮绵绵!”左双吓了一跳,低声喊着阮绵绵的名字,只得到一声痛苦的呻吟声作为回应,浑身烫得惊人,只是手仍是冰凉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虚汗。没办法,左双将阮绵绵抱回房间后,也顾不得杜离会怎么想,叫醒了杜离,由杜离叫人去请医官才更合理。

    深夜,一名女医官匆匆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下阮绵绵的身体后,面有愠色:“上次还吃了止痛药吧?以后再疼也不许吃了,不然还得发热。”末了,一边整理药箱,一边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让她吃止痛药,没瞧见身子都弱成什么样了吗?”

    “殿下,大人,还请回避一下。”阮绵绵到底没什么经验,来月事也没提前准备,衣裳和床褥都染上了血污,眼瞧着让阮绵绵自己换是不可能的了。

    杜离和左双退出房间,守在门口,左双倒是想溜,可他接到的任务就是监视阮绵绵,他能往哪溜,只能站在那承受着杜离审视的目光。

    但杜离终究没有说什么。

    女医官很快就帮阮绵绵清理好了血污,开了药补和食疗的方子就告退了。经这么一闹,杜离也没了睡意,坐在阮绵绵床边只恨自己粗心大意。

    左双在杜离进去陪阮绵绵之后就立马识趣地屏蔽了自己的气息,回到了黑暗之中。

    阮绵绵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神志模糊的状态,疼得只觉得自己委屈得想要哭出来,她泪眼迷蒙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

    “疼,肚子好疼,呜..”阮绵绵呜咽着,不耐烦地翻着身,企图寻找一个能让她舒服一点的姿势。杜离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只希望自己能够替阮绵绵承受这份疼痛,最后只能使用安眠的灵术才让阮绵绵勉强睡了过去。

    在阮绵绵睡过去的这段时间,杜离看着阮绵绵痛苦的神情有些坐不住了,吩咐侍女好生照顾阮绵绵之后直奔医官所而去,他就不信没有能够减轻阮绵绵痛苦的方法。

    杜离刚离开没多久,在外面守着的左双就感觉到空气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入侵了。他回头一看,蓝斩昊那张嬉皮笑脸又出现在他眼前。

    “我刚刚去探望完师父,顺路来看看你。”蓝斩昊手里提着一壶酒和一只用油纸包好的烤乳鸽。

    “这才分开多久,你就来看我?怕不是又要来捣乱。”左双斜睨了蓝斩昊一眼,他这个师弟最为油嘴滑舌,他说的话你认真就输了。

    “瞧师兄你说的,师弟来看师兄还需要理由吗?”蓝斩昊的手已经勾住了左双的脖子。

    左双无奈,又探查了一下,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异常,也就跟着蓝斩昊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小酌两杯。

    在阮绵绵房间里,初生正站在她的床前,而那些侍女都给他弄晕了过去,其中一个还被他控制着从里面锁上了房门才昏过去。

    初生是有这个本事自由进出皇室的,更何况还有蓝斩昊的混淆视听,当初如果不是阮绵绵不愿意他来,他早就把阮绵绵抢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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