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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莫不是个妖孽

    夜色如墨,一道闪电宛如利剑划破长空,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玉笙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门外,伴随着闪电,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别怕,我在。”

    玉笙安下心来:“墨残,你去睡吧,我没事。”

    门外的人影消失,玉笙紧紧地裹着被子闭上眼睛。

    自从玉笙从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就特别害怕雷声,特别害怕天黑,而墨残也是那个时候认识。

    那一天,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战场上的死人堆里醒来,脑子里晕晕沉沉的,更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天空灰暗,见不到一丝阳光,她脑子里好像有个毛线球,乱糟糟的缠在一起,理不清楚,痛得要命。

    当时她忍着全身的疼痛站起来,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然后她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居然动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奇异痛苦的形式,慢慢的爬了起来,就好像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吓得玉笙掉头就跑。

    暗沉的天空开始闪电,好像一条白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劈了过来,吓得玉笙抖若筛糠,却是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啊!”随着一声惨叫,玉笙忽然被扑倒在地,翻滚到一条溪水里,紧接着一道闪电劈在了玉笙方才站的地方。

    溪水不深,玉笙手脚并用的往上爬。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跟个落水鬼似的也往上爬,水里面殷红一片。她定睛一看,那黑乎乎的人全身烧焦的地方裂了开了来,呼呼的往外流血。

    太可怜了,玉笙小心翼翼的拉了一把那个扑向自己的木炭,不对,是人炭,战战兢兢的问:“喂,你怎么样了?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木炭虚弱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却慢慢睁开,但是说不出一句话,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以确定他还活着。

    天呐,被火烧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人样的人,居然没有死?而且居然还救了她?

    方才若不是这个黑炭一样的人扑向她,那她岂不是被雷劈了?说不定现在也是一块人不人,鬼不鬼的木炭。

    人没死,而且还对她有救命之恩,那玉笙怎么说也不能抛下人家自己走,于是两个人只能相互扶持的过上了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的艰苦日子。

    木炭不能说话,也不能走路,只要一动,全身便会皲裂流血,所以两个人的生活重担全落在了玉笙身上。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她要比木炭好一点,她虽然生的弱小一点,但是有手有脚,能跑能动,能吃能喝,不像木炭,吃点东西嘴巴都会有鲜血从裂口处流下来。

    有时候玉笙就会想,也不知道木炭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被人家觉得打死了还不解气,又放火烧了一把才变成这副尊容,连话都不能说。

    荒山野岭,天气又不算太冷,玉笙找了一个山洞,让木炭先修养修养,然后自己一人去找吃的。

    但莽莽大山,荒无人烟,要想生存,真真的是个问题。明媚的春天,只有阳光不要钱,他们身无分文,也只能在山上摘点酸不溜秋的杏子,挖点又苦又涩的野菜,欺骗一下饥肠辘辘的肚子。

    当然偶尔看见一只野兔,野鸡之类的野物,那得跑的比兔子快,飞得比野鸡高。很多时候玉笙跑的气喘吁吁,连根兔子毛都没捞到,倒是饿得两眼发昏,差点交代了一条小命。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饿得眼睛发绿光的时候,玉笙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不脸面,下山去偷人家地里的小青菜,或者去鸡窝偷个鸡蛋,然后被人家追的漫山遍野的跑,跟被她追过的兔子似的。

    青黄不接的时节,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谁肯施舍?难熬的日子就是想哭都没力气哭。后来木炭稍微好一点的时候,玉笙便带着他找了个人多点的村庄,暂时寻了个破庙安顿下来。

    人多的地方,吃的东西就会多一点,哪怕是偷点喇嗓子眼的红薯叶子,也是能多偷一点的,而且不用担心豺狼虎豹暗夜来袭,就是老鼠,小强,还有跳蚤特别讨厌。但是木炭这副尊容实在是不宜出门,于是吃饭这个问题还是需要玉笙一个人解决。

    有时候玉笙真的很想丢掉木炭不管了,这就是个累赘,比残废还不如,残废最起码生活还能自理,而木炭呢,喝水都要她喂到嘴边,吃东西也要一块一块喂进他嘴里,不然就鲜血直流,吓人的很,着实麻烦。更何况她心软的很,每每有点吃的东西都要先紧着他,怕他失血过多,营养不良,一不小心升天了。

    当真可恨,不如丢掉,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算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破庙外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玉笙跑出去,漆黑的夜里,有一个包袱包裹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粉粉嫩嫩的,是个女孩,煞是可爱。

    玉笙把她抱进来,喂了点水,女婴喝了水还是哭,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女婴嚎啕大哭了一个晚上,玉笙抱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天,玉笙抱着女婴挨家挨户的去求一碗粥,去求人收养,但是没有一个人肯收养一个女婴,就算是放在她亲生父母面前,她的父母也不会施舍一粒米,一口饭。

    原来在这个世道,女婴一生下来就会被丢在街边,丢进深林,或者拿个篮子丢进水里,任其自生自灭。

    运气好的就会被救起,给人家当童养媳,当丫鬟,当牛做马。

    运气不好的,哭到声音嘶哑,哭到没力气了,也便饿死了。

    玉笙怀里的女婴没有活下来。

    玉笙和木炭可以吃窝头,可以吃硬梆梆的饼子,甚至可以吃草根,吃树皮,但是女婴必须吃粥啊,玉笙每天挨家挨户乞讨残羹剩饭,喂给女婴。

    她甚至在没有粥的情况下,喂给女婴自己的血。

    但是女婴还是病了,小脸烧的通红,哭的撕心裂肺,然后脸色发黑,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小,再然后不哭不闹,也不吃不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没了。

    漆黑的夜,冷的让人发抖,玉笙默默埋了女婴,没有棺材,更没有墓碑,就用稻草一卷,无名无姓的埋进了土里。

    玉笙一点一点的挖土,再一捧一捧的埋土,心里想她应该是那种运气好的吧,她不记得父母是谁,有没有家,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她活下来了。

    活,实在是太艰辛了。死,是不是眼睛一闭,便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了?

    那天晚上,玉笙病了,浑身冷的瑟瑟发抖,不停说着胡话,木炭守着她,晕晕乎乎的,好像还往她嘴里灌很苦很苦的东西。

    不要喝,才不要喝……

    然后她在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普照的早上醒来。

    就算生活再困苦,似乎只要看到这样的阳光,还是觉得生活很美好。

    木炭欣喜若狂,全身上下又裂开了口子,一层暗黑的血痂,甚是恐怖,嘴巴啊啊的张张合合,不知道说些什么。

    玉笙哭了,也笑了,终究,这世间终究是有一个人陪着她,在乎她的生死。

    她给木炭起了个名字,人都是要有一个名字的,就算是死也不应该那般悄无声息,无名无姓的离开。

    木炭全身上下烧的黑乎乎的,有时候还鲜血淋漓,只有一双眼睛看起来像个活人,真真的就是个鬼怪。

    如墨夜色,残缺人生,墨残。

    人生不只有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墨残,这个名字很有诗意,很好听,也很符合木炭这个人的形象,木炭瞪着眼睛看着玉笙,眼睛里意味不明,没有反对,当然他没办法反对。

    不过后来他的情况好一点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是残废,我浑身上下每个零件都是完好无损。”玉笙顿时惭愧的都吃不下饭了,后来又听众多人在背后纷纷议论:“你看,玉笙身边那个黑乎乎的残废是不是太丑了,跟个鬼似的,玉笙干嘛偏偏带着这样人的人在身边?”

    玉笙更加觉得十分对不起木炭,他虽然叫做墨残,但不是残废啊。

    可是那个时候,大家都叫他墨残,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至于玉笙,当时她没有想好自己应该叫什么名字,不过,反正木炭也不会说话,以后慢慢想也无所谓。

    新的名字代表新的生活,玉笙决定带着墨残去更大的镇子。

    据说那个地方,人更多,而且人人都可以找到一份工作,可以养活自己。如果努力一点,还可以养活家人。

    像她这样的小姑娘应该可以去大户人家当个丫鬟,吃喝不愁,据说每个月还有银子领,这样她和墨残也不用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了。

    嗯,墨残算是她的家人了,他们都是孤苦无依,相扶相伴,一天天艰难困苦的活下来。

    有一句话叫相濡以沫,相依为命,大概说的就是他们这样吧。

    更大的镇子果然有更多的人,有卖炊饼的,卖糖块的,卖糯米糕的,卖麻花的,卖闲瓜梨枣的,卖绿油油蔬菜的,还有卖冰糖葫芦的……

    玉笙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鼻子里闻到的都是扑面而来的香气,肚子更加咕噜噜的乱叫,馋的指甲都要咬没了,但是却没有更多的机会。

    镇子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请她做工,哪怕是街边上给人家刷盘子刷碗,洗衣服洗马桶的。

    因为她没有户籍,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她是不知道从哪里流窜来的流民乞丐,不知道会不会小偷小摸的偷人家的东西,更说不定身上带着什么疫病,害死人家全家。

    玉笙苦苦哀求,却哀求不到任何一份工作,然而令她更伤心的是,镇上的破庙也被一群乞丐给占了。

    天底下的穷人会欺负更穷的穷人,那群乞丐也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根本容不下陌生人,而且看她是个女子,还想占她便宜。幸亏墨残露出一张鬼脸,吓退了他们,但是他们更没地方去了。

    那天晚上,天很黑,浓重的像铅墨一般,看不到一丝星光,不一会儿,便开始闪电打雷,紧接着大雨磅礴而下。

    一夜凄风苦雨肆虐着天地万物,就算玉笙躲在高门大户的屋檐下,也是浑身湿透。

    原来老天也欺负穷人,那一晚玉笙不仅冻的瑟瑟发抖,更被吓的根本不敢睁开眼睛,生怕那天上那一道道如利剑一般的闪电会劈向自己,跟只可怜的流浪猫没什么区别。

    其实还不如流浪猫,最起码猫可以随便找个避雨的地方。

    她很怕,怕的胆战心惊,一直缩卷在墨残的怀里,抖若筛糠,差点崩溃。

    第二天,那高门大户打开了门,却是一家国色天香楼。

    国色天香楼里的老妈妈塞给玉笙一块糖,说玉笙模样还算周正,不如留下来,也算有口饭吃,又说墨残浑身是病,得看大夫,但看大夫需要钱,玉笙可以拿着卖身钱给墨残治病,不然墨残就得死。

    糖很甜,含在嘴里满满的幸福感,玉笙看着那些花枝招展,漂漂亮亮的姑娘,又看着老妈妈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拿着一块亮晶晶的银子,心里好生欢喜。

    她最不愿意看着墨残死,就好像看着那天那个女婴死一样,墨残死了,那得挖多大坑埋他?

    不过墨残十分反对,,死命拉着玉笙离开,还拉开包裹着脸的布巾,露出一张鬼一样的脸,吓得妓院里的人退避三舍,他们才跑出来。

    玉笙比昨天更生气,终于有个地方肯收留他们,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地方住,给他们好看的衣服穿,还拿钱给墨残治病,偏偏这个墨残不识好人心,又打又吓得跑了出来。现如今倒好,饿得两眼发昏都不知道去哪里弄点吃的。

    玉笙很生气,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墨残拿出从国色天香楼顺回来的两块糕饼的时候,玉笙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香甜的糕饼祭了五脏庙,玉笙又想起来那老妈妈说墨残需要看大夫,于是玉笙说什么也要拉着墨残看大夫。

    可是看大夫需要钱,没钱,人家毫不客气的把他们给轰了出来,还嫌他们脏了自家的门槛。

    玉笙决定去弄点钱,但是这事要瞒着墨残才好。

    到了晚上,玉笙找了个稻草堆栖身,两个人窝卷在稻草堆里看漫天星辰闪啊闪。不一会墨残就睡着了,玉笙再一次偷偷溜进了国色天香楼。

    国色天香楼里的姑娘很多,长的也很好看,长的好看的人想必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衣着打扮的很漂亮,个个身上香香甜甜的,想必也很有钱。

    既然墨残不让她卖身,那她来这里借点银子给墨残治病,治好了病,他们一起努力工作再还回来就是。

    只是这个借是不告而借,虽然忒丢脸面了点,但墨残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好,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基本上清醒的时候很少,玉笙有时候摇不醒他,一度以为他就这么死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借点银子,给墨残找个大夫瞧一瞧。

    国色天香楼有个后门,后门是给某些个大老爷们被夫人追打过来时留着逃命用的,一般不会锁。

    玉笙就是从后门溜了进去,不过就在某个房间探头探脑的时候,被一只香喷喷的纤纤素手给拎了起来,那个花红柳绿,描眉画眼,笑起来眼角浮现几条皱纹的美人看着她,呵呵笑道:“我就知道你个小鬼今天晚上会来。今天早上呢,妈妈看着你有家人跟着,所以才给你点银子,你信不信现在让她看到你,不但一分银子不给,还会把你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哥哥给处理了,让你一辈子不见天日。”

    “姐姐,你也知道,我若没有银子带我那哥哥去看大夫,我那可怜的哥哥一定会死,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心肠一定也很好,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借我点银子,给我家长兄看病,来日,来日一定十倍奉还。”玉笙一看自己被逮住了,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呦呦,这张小嘴倒是挺甜,你就不怕我把你给卖了?”

    “自古风尘出侠女,姐姐要想卖我,方才喊一声便是,姐姐没有喊,就是一副大慈大悲的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受苦受难。”玉笙在阶级的最底层摸爬滚打了数月,这点眼色还是看得出来的。

    “伶牙俐齿,我啊,不求你十倍还给我,就是不想看你落到我这般田地,女孩子,有个肯为你着想的哥哥,十分难得,我帮不了你多少,这点银子你先拿去用……”

    “牡丹,牡丹,开门啊……”

    牡丹叹了口气,随手给了玉笙块银子,门外登时有一个老男人在拍门,吓得牡丹忙把玉笙推到屏风后面,告诉玉笙,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谁都救不了她。

    门打开,一团肥滚滚的肉滚了进来,垂涎三尺的扑向牡丹。玉笙不敢动,不敢看,只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牡丹痛苦隐忍的声音,老胖子的奸笑声,还有鞭子挥起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玉笙拿着银子仿佛拿着一块滚烫的炭火,颤抖的听着屏风外一声一声痛苦的喊叫,泪流满面。

    原来银子是这么来的,原来牡丹说得这般田地竟是这样?

    墨残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玉笙也不知道怎么跟墨残从窗户里爬出去的,她的脑子晕沉沉的,紧紧握着那块银子,硌的掌心都流出了血,痛得要命,嚎啕大哭。

    人生是苟且的,日子还是要过的。

    第二天,墨残饭都没吃一口,一直睡到傍晚才醒转,玉笙拿着那块带血的银子,死拉着墨残去看大夫。

    大夫是个老大夫,想必经验丰富,医术高超,就是有点老眼昏花。

    玉笙双手奉上那块银子,白发老头捏着银子,打着灯笼,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看着玉笙说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不要拉着一个大男人的手,然后看了一眼墨残,又捋着胡子慢吞吞的说,看诊费便宜,但是抓药的费用比较贵,这一小块银子恐怕不太够。

    玉笙无论如何也没脸去跟牡丹借钱了,只得说自己已经没钱了,但是可以留下来帮忙干活抵消医药费,只要管三餐饭食,无论干多脏多累的活都可以,老大夫的脸立时就沉了下来,说:“你的意思是不仅要看病,还要我管你吃住?”

    玉笙美好愿望一下子落空了,是她把生活想的太简单了。

    墨残拉着玉笙要走,玉笙不住的哀求老大夫看看这块木炭到底什么病?

    老大夫禁不住哀求,又仔细打着灯笼看了一眼墨残,心下大惊,哆哆嗦嗦的问玉笙:“你朋友莫不是个妖孽?这根本不是病啊,是被天打雷劈了,是妖精在修行成仙的时候渡劫失败了,让天上的雷给劈了,阿弥陀佛,这世道妖孽横行,没想到让他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给碰上了……”

    玉笙汗颜,随即打了个冷颤,什么妖精不妖精的,他们相处了那么久,也没见墨残变成别的样子……

    但是墨残不会真的是个妖精吧?如果是人的话,被雷劈成这个样子不早就归西了,怎么可能还能会活这么长时间?

    这可真真的如何是好?

    墨残看玉笙一副惊惧想逃的样子看他,连忙不停的摇头,嘴里啊啊的说不清楚,并且用眼神坚定的告诉她,不是妖精,绝对不是妖精。

    “大夫,我哥不是妖精,你说说如何救他?”相处了这么久,玉笙还是有点信心的,是人是妖他怎么可能分不清楚,她是笨,但又不傻。

    “你们走吧,这病,老夫看不了,姑娘,你被这妖孽缠上了,要想自救你得去找济山的仙人,让他们收了这个妖孽,但是济山上的仙人据说是个传说,不知道真假,姑娘自己珍重吧……”

    济山,济山上有仙人?那济山在什么地方呢?玉笙还想问的时候,老大夫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墨残死命的拉着不甘心的玉笙离开。

    得,几句话,一块银子,还被说成妖孽,这大夫看的真心又贵又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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