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尊：江山为聘（15）
天气越来越冷，等到今冬的第一场细雪飘下来时，秦佳年被劫的那踌乱终于也落下了帷幕。
始终没找到祝雪竹的尸体，秦大将军和秦佳年很乐观地相信他一定是顺利逃生了。
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找不到尸体？呵，只怕早已找到了，只是没有告诉他实情而已。
父亲为了救他逃出火坑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七皇子越来越阴郁了，看人的眼神也越来越阴晴不定，令人胆战心惊。
小白梅他果然黑化了呀！
秦佳年现在不敢在他眼前晃荡，唯恐成为他黑化的催化剂。
只希望祝大叔长命百岁，可千万要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要不然她这辈子都洗不白了。
这一日，是秦佳年养伤的第十四天。
天色将晚，偌大的丞相府邸里灯火沉沉，秦佳年裹得像个包子似的站在丞相府大门前。
毕竟她还是个伤患，虽然躺了半个月，但身上那些窟窿没那么容易长好。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路上连条狗都没有。
几片零星小雪从半空中飘落下来，寒风呜呜咽咽，欲说还休。
是个抓奸的好时节。
小榴芒捧着水晶触摸屏报告方位，“七皇子刚从侧门进去了。”
秦佳年皱起眉头，“不会有诈吧？叶丞相那老狐狸会让七皇子进门？”
之前明明恨不得跟七皇子划出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的距离，老死不相往来的。
小榴芒撇着嘴角，“她孙女都快死了，唯一的遗愿就是要见见自己的小情人。这点心愿都不满足，还怎么做人家奶奶？”
……有道理。
小榴芒在秦佳年身上套了个隐身的buff，两人大摇大摆进了叶丞相府。
一路畅通无阻，在小榴芒的指点下，很快来到了叶灵歌居住的院落内。
叶灵歌是叶丞相的嫡孙女，因为长相风流，颇负文采，向来很得叶丞相的喜爱。
跟那些古往今来有文采的人一样，叶灵歌也有那些文人的通病——身子骨弱。
距离上回她在别院里跟小鲜肉浪来浪去，也还没到一个月吧？
这就奄奄一息了？身体虚弱成这样，七皇子跟了她真能幸福？
秦佳年和小榴芒来得刚刚好，目睹着披着大斗篷遮住全身的七皇子迈进了叶灵歌房内。
只有七皇子一个人，狗曰的一十九并没有跟着，倒是方便秦佳年行事了。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了。
门口有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子守护着，看样子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秦佳年偷摸转了半圈，摸索到窗户底下，趁着里面的人都没注意，蹑手蹑脚翻窗进了房间。
幸而这是冬日，房间燃着火盆，为了通风，窗子都是开着的。
卧室很大，里外两间。
秦佳年踩着案几，轻轻落在外间，就听到里面传来姜昭的声音：“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片刻后，叶灵歌虚弱的，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昭儿，你离近些，把帽子摘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秦佳年眯起眼睛，摆出抓奸主妇的派头来，进了里间卧室。
烛火摇曳若满天繁星，清冽好闻的冷香迎面拂来。
红烛高高矮矮，缀满青铜花枝的灯座。
叶灵歌拥着一袭白狐裘，散着一头黑长发，就坐在红烛深处，熠熠光芒之中。
肌肤苍白，眉眼乌黑，嘴角噙笑。
虽然能看出面有病容，精神不济，但还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愧是名满京都的才女，约会的时候贼讲究，比起秦佳年这等只会硬上的草包，高下立现。
“昭儿，你来。”叶灵歌轻声召唤。
姜昭站着不动，面孔完全隐藏在风帽之下，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哼，你不来我来。
秦佳年轻手轻脚挪过去，在叶灵歌身前的软椅上坐下了。她倒是要看看，叶家小姐准备跟她的小郎君说些什么话。
还有阿昭，媳妇儿，我俩成亲还没一月呢，这就要爬墙了！
连一十九都没带来，可见就是打着私会情人的心情来的啊。
秦佳年行走时带起了一阵微风，烛海晃动起来，秦佳年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别！现在曝光了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幸而叶灵歌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放在心上，她现在满心都是姜昭。
姜昭与他隔着一片安静的烛海，远远站着，漠然看着。
叶灵歌：“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心里很难过。”
姜昭：“你怎么知道我过得不好？我过得很好。”
“……你放心，我这一辈子，再不会娶别人。”
“你娶不娶别人，与我有何相干？”
姜昭伸手撩开头上的风帽，露出那张苍白绝美的脸，清冷若姑射之仙，不染尘俗，不沾尘念。
叶灵歌眸子瞬间燃起光芒，痴痴地望过去，“昭儿！”
姜昭面无表情，“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你是叶家的嫡小姐，我是秦府的侧夫郎。看在一起长大的情谊上，我来探望你一次。从此以后，你我再不相见。”
“咳……咳咳……我本不该见你，但我太想你……想在临走之前，再看你一眼。”
“你胡说什么？”
叶灵歌吃力地笑了笑，“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死也瞑目了。”她捂着心口，喘息粗重，脸色苍白。
姜昭想到了邀他来这里的那封信上隐晦的字句。
……病重……命不久矣……
“难道是她害你？”姜昭脸色难看，语气异常冰冷。
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却都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不是她，是命运，是这命运弄人！”叶灵歌凄然而笑，双眼含泪，仰头望天。
秦佳年脸黑如炭：“……”
滚滚滚，谁害你？鬼才会害你！你个炮灰！
你要澄清就澄清，偏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看吧，小白梅一定要误会了。
果不其然，姜昭神色复杂，片刻前强装的冷漠无情通通化作无声的担心。
他们叙旧的功夫小榴芒已经用她的钛合金狗眼把叶灵歌从里到外，认真深入地剖析了一遍。
“如何？？”秦佳年在心底问她。
“毒至肺腑，最多还有三四天。”小榴芒脸色不太好看。
秦佳年大惊，“谁给她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