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愿以偿
此言不假。--爪机书屋
西沙,是荒芜岛最贫瘠的地方,直白些,就是贫民区。
想要离开这里,自然是有人带着才行。
“我也不知你对药懂得多少,你一人去,只怕漏了药;既然小伍要去采药,明日你与小伍一道去南湾。”
那人说罢,小伍眸中闪着犹豫:“邰大夫,小慈与我去,只怕……”
小伍神色之间,似有不愿。
楚慈只道他将自己当了欺主恶奴,忙说道:“我家少爷身上的伤,也得我去采药才行;如今少爷没有银子,还银子怕是没那般快。在还银子之前,不如我每日过来帮忙打下手,若需采药,我去山上采来可好?”
她这般说,邰正源又是挑着眉头看来:“宅子里不用你忙活?”
“我所忙之事不多,如今宅子里有人伤着,药金不够,我来打些下手,缓些日子,主子也当理解的。”
“你去采药?”邰正源尚未给出答复,抹了药出来的楚月泽忙上前,将她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在宅子里耍横也就罢了,你这什么都不懂,你去采药,莫采了毒药回来要我的命!”
她有几斤几两,他还不知道?
虽说今日是厉害了,可她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只知道胭脂水粉,哪儿能懂葛根芍药?
楚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平声回道:“小少爷放心,药采回来,有大夫帮忙检查,必然不会有事的。”
说罢,警告的瞪了那人一眼;待那人知趣的不再多言时,这才转身,含笑看向二人:“不知邰大夫可愿我来打下手?”
“我没有闲钱给你,也没有吃的给你。你若来,自个儿带吃的,还得给我分药配药。”
这要求,不过份!
楚慈忙点头说道:“没问题!”
“可是……”瞧着邰正源点头同意了,小伍又是一副为难模样:“小慈,你与我一起,怕会受人唾弃,你可想好了?”
能不唾弃么?瞧你那鬼样子,谁见着不厌恶?
楚月泽心中说着,目光却是转向楚慈,想看看这女人如何答复。
在他注视下,楚慈浅浅一笑。这一笑,颇有云淡风轻的味道:“在这岛上,谁不是受人唾弃的?再者说,要看旁人眼光而活,那多累啊!”
这话,换来那人眸光微闪。
邰正源瞧了二人一眼,一声轻咳,这才说道:“脚受了伤的,今晚必须得上药,我这里的药,顶多能用一日;你将药拿回去之后,也别休息了,赶紧过来,你们得在卯时之前出发去采药。”
“好!”
没有废话,楚慈接过药,立马道谢告辞。
等得二人走远了,邰正源这才挑眉看向还在抹药的人。
“得了,没人了,别演了!”
那人话落,小伍嘴角,勾起一抹玩意的笑意……
提着药,楚慈二人往回走着。
明明有银子,却非得骗人;楚月泽弄不明白,楚慈这是在玩着什么把戏?
这想了一路,离宅子近了,那人猛然醒悟:“楚月慈!你想卷了银子跑人?”
她提议去采药,西沙别说药了,就连野草也没几根能拔的。邰正源让她和小伍一起去南湾采药,她莫不是想卷了银子,跑去南湾?
“楚月慈,你别痴心妄想了!哪怕是拿了牌子出西沙,也是要记录的;若你到了日子没回来,官府会去搜的!到时搜到了,你会被乱棍打死!”
那人警告,楚慈不置可否一笑,“说完了?”
“说…说完了。”
今儿个她的行为,再加上此时淡然的笑容,楚月泽真是越发看不懂了。
“往后呢,我每日去铺子里打下手;你呢,给我好生兜着!若是爹爹问起来,你知道当如何说了?”
“你不是想逃?”那人狐疑的看着她。
楚慈挑眉。
逃?穿越已经够悲催了,还穿到这荒芜岛上,就更悲催了!
若还得个逃犯的身份,她可真是没法活了!
看着远处高山,楚慈微微一笑:“楚月泽,路,是自己走出来的!”
我的人生,从来不需躲藏度日。
选择一条路走下去,哪怕万劫不复,我也要挺直脊梁,将路走完!
如愿以偿得到前往南湾的机会,我自然要光明正大的走过去!
那人被她透出的神色震住,心中不由想着:这人还是那个哭哭啼啼,整日只知玩小把戏的楚月慈吗?
为何她不过是一个浅笑,不过是那一句话,就让他觉得,眼前的人,分明是另一人?
楚月泽愣在当场,忘了迈步,楚慈挑眉回首,看着他,“怎的了?”
“楚月慈。”那人唤了一声,眨了眨眼,半响才问道:“今日你怎的不哭了?”
非但不哭,还那般的狠,是她过去的十几年太会装?还是因为今日受到性命之危,故此变的狠了?
他此问,楚慈垂眼微一思量。
无人的巷子,夜风吹动火把,闪烁的火光跳跃在她消瘦的面容之上,莫名的诡异。
楚月泽此时才认认真真的打量着她。
模样还是那模样,面黄肌瘦,道不出美感;楚家几个女儿中,只有她姿色最差。
就连他的丫鬟也比她生的好看!
可是,就是这副消瘦面容,今日狠起来,竟是让人胆战心惊。
在那人打量之间,楚慈抬了头,今日不变的冷静面容,此时挂着一抹舒心的笑意。
那人朝他招了招手,楚月泽咽了咽口水,想了想,这才上前几步。
“不哭你还不满意?”
她这轻言细语相问,楚月泽想了想,壮着胆子说道:“以往看腻了,可今儿你不哭不闹的,我倒不习惯了。”
“……”
所以,习惯这种东西,很奇怪啊!明明是不喜欢的,可是习以为常之后,再瞧不着,反倒觉得怪异了。
楚慈抬头看了看挂着星辰的夜空,在楚月泽忐忑之下,又平视于他。
那人眸中不解,她却是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秘模样说道:“楚月泽,我跟你说个秘密!女人流的泪,都是洗头时,脑子里进的水!进的水越多,脑子里就没有多余的地方来想事情;等到用流泪的方式来把脑子里的水排干了,这个女人就不好对付了!”
“还有这说法?”楚月泽一愣,“你耍我!”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不哭了?”楚慈一本正经的瞧着傻小子,“我这法子是不是不错?”
楚月泽点头,“因为你脑子里的水排干了?”
“孺子可教!”认同的点头,楚慈甚是认真的说道:“我以前一直哭,就是知道这个秘密,好在我平日里洗头少,进的水少。如今脑子里的水排干了,今日遇着事儿,我也能冷静对付。”
说罢,楚慈转身便走,留下那被说的一愣一愣的人站在原地分析着真假。
楚月泽没跟上,大步而去的人,却是瞧着道上挡着的人,停了步子。
“好戏,还有吗?”
那人平声而问,楚慈摇了摇头:“你来晚了,好戏过了。”
这人,正是在树上看好戏的银面男子。
“这样啊。”那人缓缓而言,双手环胸,长剑于臂弯直立。
“既然如此,你还欠我一趁戏,我随时会来寻你讨要的。”
金疮药是看戏的酬劳,那清心丸,却是她欠他的。
楚慈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冷静的说道:“随时欢迎,不过,眼下我有事要忙,还请行个方便!”
还以为那人会说什么,没承想,那人却如幽灵一般,来的诡异,消失的迅速。
楚月泽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人不在之时,忙大步上前,跟着楚慈:“楚月慈,你真不认识那人?”
先前那人在树上,他没瞧清楚。
方才瞧着那银面具之时,楚月泽面色已是白成一片。
“我应该认识他吗?”她反问。
楚月泽咽了咽口水,举着火把晃了一圈,确定那人不在了,这才小声说道:“那是银面修罗,杀人不眨眼!听说是东曲那边有名的杀手;也不知是何时犯事儿流放来的,性子古怪,一个不高兴了便会拔剑!他的剑一出鞘,不沾血不收!”
杀手?
楚慈眉头一挑:“不是说,流放而来的,有功夫的,都会废了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那是东曲那边的人;东曲,可不是咱们能去的地方,我也只听说有个银面修罗,冷血无情。”
“东曲?”
楚月泽点头说道:“是啊,整个荒芜岛分为三个片区,最穷的就是咱们所在的西沙;稍稍好些的,就是南湾;最好的地儿,就是东曲。”
楚慈挑眉思索,楚月泽心道:头发长见识短!成日只知争那些鸡毛蒜皮的,这会儿才知道问这些事儿了?
那人心中所想,楚慈自是不知。
她只想说一句:女人见识短,是件很可悲的事!
原主若是个有脑子的,给她的记忆,也不会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算计;若原主稍稍有点儿心,她也当知道,这儿的区域分布。
摇头心中一叹,楚慈真是没什么好说的,抬步便往回走。
待得二人走的远了,立于屋顶的人转了转脖子。
脑子里的水排干了,就不好对付了?
呵,这小东西,尽说些框傻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