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打我吧
拍响大门,守在门后的张老头儿忙将门打开。
看着二人提着包袱回来时,谄媚的笑道:“小少爷,六小姐回来啦?”
“嗯。”
楚月泽鼻子里应了一声,楚慈说道:“呆会儿我还得出去一趟,你莫关门。”
还出去?这大半夜的,去哪儿?
张老头儿心中有惑,却是不敢多问,只得点头应是。
跟着楚月泽回了他的屋子,将门一关,楚慈留了几个碎银子,其它的都给了他:“这些银子,你好生收着,莫被人给搜了去;这些药,你拿去给二姨娘,告诉她,这只是镇痛的,治伤的还得去山上采。”
交待了一番,楚慈让听双、听蓉去找小锄头和匕首。
小锄头有,匕首却是寻不到。无奈,楚慈只好拿了把称手的柴刀。
“方才你与我进出,乞丐街那些人怕是动了心思,这会儿你一个人再出去,你不怕?”
“怕!自然怕!不如,你再与我一道去?”
楚月泽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她会这么反问。
方才进出,乞丐动了心思也不敢动手,毕竟底没探清楚。这会儿再出去,分明是送上门去被人抢,他傻了才会去!【言情书殿首发,请支持正版阅读】
不过,这女人狠起来要人命,她手里拿着家伙,应该没事儿吧?
那人讪笑着坐下,楚慈也不与他磨叽;跟着笑了两声,将该拿的东西往包袱里一裹,提着小锄头大步而去。
安静的夜晚,只听得她走在路上的声音。
远处窝在屋檐下的乞丐,没睡着的,眯眼瞧着她。
这大半夜的,楚家宅子开开合合,先前还听到了惨叫声,莫不是有人出了事儿?
楚慈走远了,俩乞丐小声说道:“你说,这人进进出出的,莫不是去药铺?若是去药铺,保不齐身上有银子。”
银子,谁不爱?光天化日去抢,逮着送去衙门就是乱棍打死!可这大晚上的,若是将人给弄死了,夺了银子,谁也寻不到证据!
有了念头,俩乞丐一个眼色,便是借着月色追了上去。
乞丐扎堆的巷子,楚慈举着火把,快步走着。
出了巷子,到了无人之处,后头传来的脚步声,让她双眼一眯。
所以,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
不甚在意的继续走着,后头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脚步声从奔走到崩起,也就是瞬间;早便做了准备的人,在二人拿起棍子敲来时,就地一滚,手里的火把猛的丢了出去,打中一人脑袋。
似枯草一般的头发,被火一点,便是蹿起了火光。
那人一声嚎叫,双手猛拍脑袋,在地上滚来滚去灭着火。
另一个见此,眸子里闪过狠劲儿;月色下,那人抄起棍子,便朝楚慈打来。
手中的锄头,挡住那手臂粗的棍子。那人贴来之时,一股酸臭令人作呕。
抬脚一踢,,就这么两下,就让那人成了红虾,倒地弯腰,惨叫不止。
这点儿本事还想学人抢劫?回去练练再来!
一声冷哼,楚慈提着小锄头,就着记忆,一路向前。
没了火把,借着月色,倒不至于看不清路。
当前头一道白影往此处而来,楚慈眯了眼,贴墙而立。
那人走近之时,一股药味传来,提着小锄头的人,这才放下心思。
“小伍,你怎的出来的?”
她一身青衣贴墙而立,自然让人瞧不着;这一出声,惊着了小伍;小伍脚下一滑,身子一晃,便是往后仰倒。
在那人倒地之前,楚慈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将人稳稳拉住。
“小,小慈,我以为……”
站了起来,那人似有尴尬,忙退开一步,整理着衣袖,“来了便好,时辰不早了,我们当回药铺去准备准备。”
说罢,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火折打燃。
小叙光,照在二人之间。
楚慈看着他被烫红的手背,瞧着他如水眸子的那抹尴尬时,有意发问:“你以为是我出事了?”
“啊?”那人眸光一转,潋滟之光伴着火光甚是清亮;这份清亮之中,却又带着一抹尴尬,“听说这里常有人杀人抢劫,方才听到有人惨叫,只道是你出事了。”
“见你两次,你摔两次,你这样,能来救我?”
她这话,不过是想瞧瞧他除了惯性浅笑,除了尴尬,还有没有别的神情?
可是,当她看到他眸中那抹暗淡时,顿时后悔了。
就像一朵晶莹剔透的白莲摆在面前,她却非得拿颜色去抹得乌七八糟的,那不是糟心么?
虽说他这张脸用白莲来形容有讽刺之意,可是,他的眸子,当真是干净到让人想要去呵护的。
就连她这混性子,见着这眼睛,也是不由自主的心中平静,心底发软。
“抱歉,我只是开了个玩笑,若伤到你,你打我吧。”
在她的世界里,有仇,用打的才痛快!
所以,她掳起袖子,将手臂摆出来,给那人解气。
那人许是没料到她会如此,愣了半响,这才垂眼看着她的手臂。
当看到被布包着的手臂时,眸光一暗:“方才你不是说只有额头有伤么?”
手臂上一条长口子,因着上药,布也被染上了药的颜色。由此可见,臂上的伤,颇重。
楚慈眉头一挑,不甚在意的说道:“没什么大碍,不值一提。不是赶时间吗?走吧!”
虽然喜欢他那双眸子,可是,她不习惯将伤暴露于外人跟前。
伤,就是弱点。暴露了,对自己有害无益。
小伍看着她抬步而去,眸底闪过一抹什么;那唇微微一勾,却似昙花一现。
“这是药方,你若有不懂的,问小伍就好;这是牌子,出栅门要用到;这是背篓,回来的时候,里面只能有草药,若是被人搜出旁物,我也救不了你。”
一样样的交待好了,邰正源拿起包袱背上,“我也得抓紧出门,不然天亮还没到,可麻烦了。”【言情书殿首发,请支持正版阅读】
一到悬世堂,楚慈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邰正源就说了那么多。
说完了,也不给她发问的机会,背着包袱便走了。
楚慈一勾唇,也不多话,拿起东西,与小伍一道出了门。
她什么也不问,动作也利落,这显然是习惯使然。
举着火把走在街上,小伍想了想,这才说道:“小慈性子利落,难怪是府上老人。”
此话,楚慈浅浅一笑,却不多言。
部队里,上级一下命令,自然是立刻执行;谁也没有那个资格去耽搁!
有疑问,等任务结束了,自然知晓!
走了甚久,在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之时,二人终是到了栅门之处。
守卫瞧着小伍之时,懒洋洋的放了行;楚慈将牌子递过去时,守卫先是问了姓名身家,又让小伍按了手印做了担保,这才说道:“小伍,之前邰大夫担保那几个药童,最后都被捉着打死了,也交了好大一笔罚银;如今你们又做担保,不怕他又跑了,让你们亏银子?”
守卫这一问,小伍便是认真说道:“你莫胡言!他不会跑!”
“哟!这话可说过好几次了啊!得!既然你小子有的是银子来罚,咱们也没资格多话的。老规矩,子时之前得回来啊!”
给二人放了行,瞧着二人离开,守卫啐了一口:“一张烂脸,看着恶心!有本事担保就了不起了?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听的楚慈步子一顿;抬眼看去,只见小伍惯性浅笑,昨夜瞧着那抹忧愁,显得越发浓郁。
所以,他昨夜所说的受人唾弃,便是他的出身?
垂头之时,微偏着头,看着转身交谈的几个守卫,楚慈眸中,光芒诈闪。
南湾,与西沙隔着一片采石场。
坑洼之处,乱石嶙峋。有的浑圆易滑,有的削尖伤人。
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否则踩着易动的大石,便有受伤之险。
楚慈在前头走着,小伍在后头跟着;当她回头之时,便瞧着那人额头汗水滑落,唇色泛着病态的白。
虽说她也累,可是,没累到这地步!
踩了一处稳固的大石,她坐了下来,与他说道:“我累了,休息会儿可好?”
听她这般说,他似松了口气,浅笑说道:“甚好!”
看着他走近,楚慈心道:“其实,你早便累了,只是不说。不将自己的短处显于人前,也有个倔强的性子呢!”
从包袱里拿了两个馒头出来,递了一个过去:“肚子饿了没力气,吃一个馒头再走。”
这馒头,是昨夜楚月泽去厨房给弄来的;今儿个带着,正好!
小伍接过馒头,道了声谢;她拍着石头让他坐下,他也不矫情。
坐到她身旁,慢条斯理的吃着馒头,那副优雅模样,好似这隔夜馒头,是何等美味,值得他细细去品。
楚慈咬了一口,又看了看他,这馒头味道一般,他怎么吃起来,却似品尝佳肴,让人那么有食欲呢?
优雅的人啊,不管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哪怕他这脸毁了气质,可是这双眼睛,却是让人瞧着心里头舒畅。
馒头发干,吃了两口,楚慈将水囊递了过去。那人摇了摇头,从包袱里拿出一个水囊冲她摇了摇,“我有。”
这二字,带着明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