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婚(2)
坐在下位的人见蒲如潇要处理家事,一一起身告辞,蒲木旬等人都走了才开口。
“爹,她是我未婚妻。朱茱方才在市集之上向我求婚,我方才已经答应了。”
又是一记重弹,朱茱更懵了。
她跟他求婚?没反吗?不是他拉着她让她负责的吗?还有为什么蒲木旬会知道她的名字?
朱茱张口就要解释,蒲木旬看穿她的想法,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拽着朱茱的手也更用力了。
手上痛感加强,朱茱一个不防,差点叫出来。
迫于蒲木旬的淫威,朱茱最终选择了保持沉默。
蒲如潇凶神恶煞的眼神和蒲木旬对视,朱茱在一边感受到两人无形中的较量,不自觉地往蒲木旬身后缩了缩,避开这两人的战争。
对视良久,蒲如潇绷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天响,竟生生把桌子拍烂了。
朱茱吓一跳,想象着那一掌拍在自己身上是个什么样,恐惧的情绪油然而生。
“胡闹!我和蓝家都说好了,让你娶蓝家的二小姐,这消息都已经放出去了,你却说你要娶个乡野丫头!衣衫褴褛,还长得这么肥!你把我们蒲家的面子搁哪儿了!?”
突然被进行人身攻击的朱茱蹲在蒲木旬身后偷偷冲蒲如潇做了个鬼脸。
你瘦你了不起。
蒲木旬面对蒲如潇的气愤显得很沉稳,和蒲如潇的气势汹汹形成鲜明对比。蒲木旬虽身出将门,人却同他的名字一般,生了张文气的脸,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柔弱书生,只有朱茱知道,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力气大得一批。
蒲木旬笑得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极具攻击性:“我和这位姑娘一路牵手从南城门走回来,看到这事的百姓何止百人。我应了这姑娘的婚事,却和蓝二小姐成亲,如此始乱终弃之事,难道将军府就有面子了吗?可别被这泰城的人笑话!”
“你、你……”蒲如潇乃习武之人,厌烦读书,口才自然不比自小就在泰城学府上学、文武兼修的大儿子蒲木旬。
蒲如潇“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又拍碎了一张椅子。
朱茱见老人家一副怒火攻心的样子,决定暂时哄骗一下蒲如潇,缓解一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朱茱从蒲木旬身后探出个头来,提议道:“要不,我做大公子的二房怎么样?”
厅内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朱茱发现情况不太对,默默又缩了回去,抓着蒲木旬后背上的布料,让蒲木旬挡着自己。
她又说错了什么?
蒲如潇坐不住了,气得手抖,站起来指着蒲木旬的鼻子吼道:“你看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丰年国早在几千年前就废除了一夫多妻制,这肥婆居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你这是从哪儿找来的野丫头?”
乍一听到蒲如潇叫她肥婆,朱茱有点难过。
这几个月她拖着这副身体,长途跋涉,一步一步走到泰城。一路上,她不知被多少人这么称呼过。朱茱也知自身的原因,默默承受着人们有意或无意的恶意。
蒲木旬感觉到背后抓着自己的双手消失了,蒲木旬回头一看,入眼是朱茱圆溜溜的脑袋耷拉着的模样。
蒲木旬薄唇一抿,抓着朱茱的力道松了些,低声问:“怎么了?”
朱茱只是摇头,不说话。
蒲木旬脸色一沉,对蒲如潇说:“爹,朱茱一月前痛失双亲,初入泰城,此前一直在山野生活,不懂礼数是为事实。您给我一月时间,我必朱茱调教成您要的样子。”
“这是礼数的问题吗!?”蒲如潇伸手拍桌子,一掌拍空才想起刚刚他把桌子拍碎了。蒲如潇一时没刹住车,右手用力往下,止住时身子微微倾斜,待收回手,气势已经去了大半。
蒲如潇尴尬地咳了一声,旁边的下人都低下头,装做没看到丰年国大将军的失态。
蒲如潇:“木旬,你娶蓝二小姐的事没得商量,至于这位姑娘,你留她在府上住几日,寻个人家把她嫁了吧。我知道你是不满我插手你的婚事才找了这么个人回来糊弄我。木旬啊,你要明白,如今整片大陆都属我丰年国,大小国家皆被吞并,再无战争的可能。没有战争,这国家要我们武将又有何用?将军府在朝堂上的地位越来越低,若不和相府联姻,这将军府被拆,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孩子,你再好好掂量掂量吧。”
难过归难过,蒲如潇说了什么,朱茱还是认真听着的。
看来蒲木旬抓她回来就是因为她倒霉,在蒲木旬急需假情人来推掉婚事的节骨眼上当街向他求婚了。蒲木旬当着泰城这么多人的面答应了朱茱的求婚,大概就是为了给蒲如潇造成困扰。
众口难平,这蒲木旬的和她定下婚事的消息想必明天就会传遍全城。蒲如潇定不能让自己儿子背上始乱终弃的骂名,定会想办法控制势态的发展,如此,和相府的婚约就必须推迟。朱茱的出现就算不能阻止将军府和相府的联姻,也能为蒲木旬拖延一些时间,方便他寻法子推掉和相府的婚约。
朱茱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蒲木旬不仅知道她的名字还晓得原主的父母病逝了?而且刚刚抓着她的手时,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手抓断一般。
想到这里朱茱还是忍不住吐槽丰年国牵手就是求婚的这个规矩。
牵手就是求婚,那孝子牵父母的手怎么说?
出了大厅,蒲木旬松开了朱茱的手走在朱茱前面。蒲木旬这会儿看不到朱茱,朱茱见逃跑机会来了,小胖腿一转就打算朝大门那边跑,蒲木旬的一句话让朱茱及时刹车。
“也不知你若是逃了,这将军府的五十暗卫能否抓住你。”
五十个大老爷们儿追一个小胖砸,能抓不住吗?
朱茱脚转回来,乖乖跟着蒲木旬往前走。
朱茱一边走一边郁闷地踢着脚下的石头,石头“咕噜咕噜”地滚在她前面,滚一会儿,停下,朱茱接着踢。
走上雕梁画栋的长廊,朱茱舍弃了踢了一路的石子,委屈地问:“你刚刚是不是威胁我?”
蒲木旬目视前方,道:“在下从不威胁人,只是给你提个醒,免得你再被带回来时比现在多了一身伤。”
朱茱撇嘴。
这明明就是威胁。
红果果的威胁。
伪君子。
朱茱心里画个圈圈诅咒蒲木旬,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朱茱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蒲木旬身上。
蒲木旬纹丝不动,倒是朱茱这个体重被撞得倒退两步,脚下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屁股上的肉火辣辣的疼,手也破皮了。
朱茱爬起来,幽怨地问:“你停下来干嘛啊?”
蒲木旬不说话,朱茱走到蒲木旬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白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