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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求婚(3)

    来人皮肤是和衣服颜色相同的白,在阳光下有些透明,浑身萦绕着阴郁的气息。好看的眼睛眯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温和的笑意,整个人有种虚弱的美感。

    长廊上突然出现一个不认识的人,若不是那人坐在木质轮椅上,依靠轮子的滚动才能向这边靠近,朱茱定会大喊一声有刺客。

    丰年国倡导人权平等,面对社会地位比自己高的人,只需鞠躬十五度弯曲,作揖表示恭敬即可,即便面对君王,也不用行屈膝之礼。

    蒲木旬身子微微弯曲,行了一礼,问道:“不知二皇子来此有何事?”

    丰纪茗身边没有随从,自己推动轮椅前进,到距离蒲木旬和朱茱两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无事便不可以来将军府走动吗?蒲将军是吾的恩师,自然要多亲近。”

    “如果二皇子是来见家父的,他现在还在正厅,我可以让人送你过去。”

    “不必,我已经见过将军了。这会儿只是在这府上到处转转,散散心。”

    “泰城何其大,二皇子偏要在我将军府散心?”

    丰纪茗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隐隐有些失落。

    朱茱见丰纪茗被蒲木旬怼了,对丰纪茗心生怜悯,扯了扯蒲木旬的衣袖说着悄悄话:“公子,人家好歹是皇室成员,你还是收敛点,不然待会儿就挂了!”

    蒲木旬不置可否,把朱茱往后推了一下。

    丰纪茗像是才注意到朱茱的存在一般,问道:“这位姑娘是?”

    蒲木旬隐约有些不耐烦,“在下的未婚妻。二皇子若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蒲木旬拉着朱茱从丰纪茗和围栏间的空间走过去,力气依旧很大,朱茱忍着不适亦步亦趋地跟着。

    和丰纪茗擦肩而过时,朱茱似有若无地听到丰纪茗说了一句话:“夜里小心。”

    小心什么?

    朱茱拿不准这话是对蒲木旬说的还是对她说的,回头看了眼丰纪茗。

    轮椅上的人不知何时连着轮椅一起转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离开。

    将军府占地面积大,朱茱跟着蒲木旬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地方。

    蒲木旬拉着朱茱到了客房,“这几天你就住在这儿,待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去沐浴更衣,你记得跟着去。吃饭会有人来叫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下人说,能满足的定会尽量满足你。”

    朱茱点了点头,多说多错,她保持沉默。

    蒲木旬本该叮嘱完就离开这儿,看到朱茱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没动。

    这一身的肉,也不知那乡下地方时是怎么给她养出来的。

    蒲木旬打量着朱茱,不经意间看到朱茱手掌上血丝,眉头一皱,把朱茱的手抓了起来。

    朱茱没有防备,打叫了一声“疼”,蒲木旬愣住,讪讪地放下朱茱的手问:“怎么弄的?”

    还不是你害的。

    朱茱抿了抿嘴唇,没敢说心里话,乖巧道:“不小心摔了。”

    蒲木旬盯着朱茱的手看了一会儿,道:“我去给你叫个大夫。”

    朱茱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小伤,很快就好了,我这皮糙肉厚的……”

    蒲木旬没搭理他,叫了下人去寻大夫,“我有事先走,你看完伤再去洗澡,切记让下人别把水沾到手上。”

    蒲木旬走后,朱茱就坐在客房的圆木椅上,用没受伤的手杵着下巴,在识海里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在吗?”

    “有事?”

    “我到泰城已经两天了,你应该告诉我我的任务了吧?”

    “你等一下,我搜一下文件。”

    几分钟过去,系统重新开口:“任务发布,寻找一名腰部印有红色胎记的男人。”

    朱茱问:“什么样的胎记?”

    系统:“em……不知道。”

    朱茱:……

    来到这个世界后,系统给她发过两个任务。

    第一个是安葬原主的父母并为他们守墓一个月。朱茱挖那坟坑挖了两天,后面守在坟边的那一个月每晚都感觉阴风阵阵,身体心理双重折磨。

    第二个就是前往丰年国首都——泰城。

    古代交通工具只有马匹马车,速度慢且贵,朱茱没钱,翻山越岭,花了一月时间才抵达泰城,草鞋不知走烂了多少双,脚底磨得产不忍睹。

    有时候朱茱会忍不住思考,这系统是不是故意捉弄她的。

    这些任务简直不是人做的。

    找个腰上带红色胎记的男人,这泰城十几万男丁,难道要她挨个偷看人家洗澡?

    朱茱头痛地抓了抓脑袋,手上渗出的血丝沾到了头发上,大夫进来,敲就看到她用受伤的手去抓那经历一月风吹日晒只洗过三四次的脏发,端着架子教训道:“把手放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可能会让伤口感染引起大病?”

    换床单的丫头在后面听了大夫的话,偷偷白了他一眼,抱着拆下来的东西出去了。

    大夫被将军府的下人叫来看病,心里想着医治这些达官贵人,怎么着也能捞点钱。结果进门看到这又是一个衣着丑陋的女胖子,心情瞬间不好了。

    这一看就不是有钱的主子。极大的可能是将军府的下人。

    大夫把药箱重重地放在桌上,命令道:“手伸出来!”

    朱茱今天遇到太多奇怪的人和事,此刻面对一个大夫都下意识地小心翼翼,生怕惹出什么幺蛾子。

    大夫看到朱茱手上的擦伤,嗤笑一声。相对朱茱的小心翼翼,这个大夫就显得很粗鲁,一把拽过朱茱的手,道:“这么点小伤也要请大夫,这将军府的下人可真是金贵。”

    朱茱今天这只手多灾多难,被大夫这么一抓,钻心的疼。朱茱想请大夫轻一点,话未出口,就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将军府的下人如何金贵了,陈大夫你倒是给我说说?”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陈大夫身后传来,朱茱看过去,居然是刚刚和蒲木旬对峙的蒲木旬他爹蒲如潇。

    朱茱看到他,赶忙移开视线。

    有点慌。

    完了完了,秋后算账来了。

    这会儿蒲木旬不在,蒲如潇如果想把她处理了,可没人能护着她了。

    朱茱心里紧张万分,祈祷着蒲木旬快点儿回来。陈大夫突然放开她受伤的手,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地上,颤声道:“小的没别的意思,刚才一时糊涂才口出不逊,还望将军海涵。”

    跪拜之礼是丰年国最高的礼节,代表的是祈求原谅和对对方至高的敬意。

    蒲如潇坐到桌边,道:“你起来吧,我就随口问问,看把你吓得。”

    话是这么说,陈大夫起来后却没再敢放肆,安安分分地给朱茱上药,一边上好药后抖着手给朱茱包扎。

    蒲如潇天生一张不笑脸,加上左脸上的一道疤痕和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光是坐在旁边就能吓住不少人。

    比如陈大夫,比如朱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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