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离去(2)
待回到将军府,已是午夜,月过中天。
蒲木旬将朱茱抱到客房门口,接着把她交给了两个丫头,“扶朱小姐进去。”
两个丫头点点头,一人托住朱茱一边的咯吱窝,用力提着朱茱。
没提动。
蒲木旬扶额,又叫了两个丫头来帮忙。
要不是他是男子不方便进去,他就直接把朱茱抱上床了,省得在这看四个柔弱的丫头“嘿咻嘿咻”地搬人。
朱茱睡得很死,丫头们把朱茱放下,就随蒲木旬一起离开了。
绪仑从房梁上跳下来,在门边听了听外边的动静,确定几人走远后,来到床边,附身看了看朱茱。
“喂,起床了。”
朱茱没动。
绪仑掀开被子躺下,侧身看着朱茱的侧脸,嫌弃道:“真丑。”
接着眼睛一弯,伸手捏住朱茱的鼻子。
朱茱呼吸不过来,张开嘴喘气,绪仑坏心眼地把朱茱的嘴也捂上。朱茱憋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手脚并用,踢打着绪仑。
绪仑眼睛一定,抓住朱茱的手,扯了扯上面的绷带,训道:“你背上的伤才好几天这手又遭殃了。”
朱茱呼吸通畅了就动手动脚的了,半睁着的眼睛确认了绪仑的身份,复又闭上眼睛,嘟嘟囔囔地应了一声。
绪仑拆了朱茱手上的纱布,半是责备半是不清不明的情绪道:“也不知道护好自己。”
朱茱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纱布拆开,绪仑首先看到的是朱茱手上的伤,“才几个口子怎么包这么厚的布。”
而后绪仑才认出到朱茱手上撒的药,脸色一变,摇了摇朱茱,问道:“这是丰纪茗给你包的伤口?”
“嗯。”
绪仑盯着朱茱的手,抓着朱茱的力气猛地加大,朱茱觉得痛了,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你干嘛?”
绪仑惊觉自己用力过猛,松开了朱茱的手,“抱歉。”
朱茱把手缩回来,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咦?这啥时候弄的?”
朱茱怀疑的眼神看向绪仑,绪仑否定道:“不是我。你在祁王府伤的。”
“噢。”
朱茱拍了拍还全是浆糊脑袋,啥也想不起来。
算了,睡了。
朱茱闭上眼睛,对绪仑道了晚安,秒睡。
绪仑哭笑不得,刚刚的怒气神奇般的烟消云散。
绪仑把丰纪茗包在朱茱手上的绷带揉作一团扔到地上,躺在朱茱身边睡下。
睡到半宿,绪仑不知不觉又抱住了朱茱,手放在了奇怪的地方。朱茱下意识地一翻身,把睡梦中的绪仑踹下床去。
绪仑被踹的瞬间就醒了,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就要往朱茱身上招呼,在距离朱茱还有五个拳头时停住了。
不能打女人。
绪仑爬回床上,泄愤似的捏了捏朱茱脸上地肥肉。
*
早上朱茱起来,发现枕头上放了张纸条。
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朱茱拿起纸条看了看。
不识字,看不懂。
朱茱撇嘴,把纸条收了起来。
朱茱被德影和昌云盯着已经有些日子了,找人的事一直被耽搁,朱茱多少有些着急。
朱茱琢磨着能不能让系统给她开个挂,赐她一身绝世武功,让她在这将军府来去自如。
系统像是窥探到她的想法似的,最近一直不在线,任由朱茱怎么叫也不吱声。
求人不如求己,朱茱想破了脑袋,想起了一个被自己遗忘的人——春满园的那个和自己体型相仿的女人。
只要想办法把那人弄到她房里代替她,她就能溜出去了。
现在最难的问题就是怎么把人带进来。
蒲木旬和绪仑都是能举起百斤的人,但这两人都请不了。前者是她要瞒着的对象,后者是不会轻易帮忙的小气鬼。
要是让绪仑把满园春的那姑娘带过来,他铁定会以朱茱不信任他让“江湖朋友”帮忙找人的事为由,不仅不帮忙还阻碍她的行动。
思来想去,貌似只能哄骗单纯善良的采春帮这个忙了。
朱茱把采春叫进屋里,关上房门,把采春拉到最里边的房间说悄悄话:“采春啊,能拜托你件事不?”
采春:“朱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朱茱把女子地外貌体型大致描述了一遍,抓住采春的手,祈求的小眼神看着她道:“拜托了采春,我成天待在府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
采春轻轻把朱茱的手放回去,拒绝道:“朱小姐,采春是女子,不能出入烟花之地的。”
“那,变成男的不就好了。”
朱茱坏笑着,采春有了不好的预感。
半个时辰后,采春束了头发,穿着从家丁那儿顺来的衣服钻后门出去了。
哭唧唧。
*
采春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如今十六岁的年纪,和亲人之外的男性说过几句话她都能数的清。走到满园春门口,采春徘徊了许久,一个腮红涂得特别夸张的女人注意到她,凑上来要拉她进去。
女人饱满的胸脯蹭着采春的胳膊,采春忍不住对比自己的飞机场,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脸红了个透。
“大爷,看这样子是第一次来吧?”
采春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满园春少见这样纯情的男子,女人见采春一脸羞涩,对她的兴趣更是浓厚,整个人都砸到采春身上,有意无意地蹭着采春。
采春被蹭出一身鸡皮疙瘩,推开女子,径直冲进了满园春。
满园春白日客人不如晚上多,四处散落着几对男女。
这几个人皆是衣衫不整,口出污言秽语,所行之事不雅,采春遮着脸挡住这些人,本想找个人询问老鸨的位置,谁知刚一开口,屋里闲着的女人们注意到她,全都围了上来。
为什么朱小姐会喜欢来这种地方?
采春喊着救命,如是想。
一楼的吵闹终于引来了老鸨。
妈妈桑把姑娘们都挥开,问了采春的来意。
采春说前几日她家小姐为了满园春的一名女子给了老鸨一个玉雕,当时只想让老鸨善待她,现在却改主意想把人带会去。
老鸨磨了磨指甲,斜倪着采春道:“当时给了带走的机会你们小姐不要,现在想再把人带走,那可就要再拿点银两来换了。”
采春出门前也想到会有这事,特意揣了点银子,问道:“要多少?”
老鸨竖起一根手指,“一百两。”
这可是普通人家十几年的支出总额了。
采春按了按揣有三两银子的荷包,垂头丧气地从满园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