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谁是谁的谁（2）
忙碌的日子，不会因为孔漠是要带着秦卿离开，以及和邹诚实暧昧不清的关系，而变得节奏缓慢下来。
柯思顾走之后，虽然dora是既得利益者，但是显然，她并没有完全做好接手这么大一个摊子的准备。
从启程带过来的业务，本来只是t公司旅游这条业务线其中一个模块，虽然一直都有增长，但是增长速度，却因为外部市场热钱的持续投入，竞争对手的层出不穷，而导致长势乏力。
显然，t公司要的不是这样的局面，只有占据50%以上的份额，才能主导这个垂直市场，才能捞到最大的利益。
于是，新的一轮并购开始，这让dora非常被动。
一方面，大老板对她的不满意显而易见，否则不开新的一轮砸钱收购，另外一方面，如果有新的并购的公司进入这条业务线，也就意味着，会有新的和他平级的人进来，那她后续的管控范围，无疑会减少。
dora的焦虑写在脸上，反应在行动上，变成了对下级的压力。
具体到程子文这边，变成了要花最少的运营经费，拉到更多的用户活跃，roi的要求是比之前提升一倍。
在互联网行业呆的久，都清楚，运营这种事情是慢工出细活，逐渐的去培养用户的粘性，偶尔一些大的利益刺激性的活动的确能拉来大批量的用户，但是这些趋利的用户也都是拿完好处就走，很难持续留在平台上。加上，出行和旅游，并不是每个人每天的刚需，也就更难说，要让用户经常来消费了。
想来想去，程子文建议dora不要只是甘心做一个出行和旅游的电商平台，而是往内容方向转，也开始做一些旅游攻略社区。
dora一下听不进去，全身心想的都是怎样尽快买更多的流量，以及通过市场营销和运营活动，打出更大的声响抢占市场。
程子文烦闷无比，接着晚上和钱显丹、邹诚实吃路边烧烤，吐着苦水。
“我觉得dora现在有点乱阵脚了，我也知道她压力大，但是光靠一些急功近利的手段，是没办法把业务做起来的。”一口蒜蓉烤生蚝下去，配合着冰润的啤酒，夏夜的烦躁已经消去了一大半。但是程子文还是忍不住吐槽。
钱显丹正在对着镜子小心的把口红擦掉，看着焦虑到不行的程子文，也不安慰，只是腾出一只手，给她又倒了一杯酒。
就着酒，程子文继续吐槽：“我觉得吧，一个产品的成功是一个积累的过程，而不似乎一撮而就的，dora自己在这行这么久，深知这些道理的。”
钱显丹慢悠悠的把镜子收好，拿起来一根羊肉串开始吃起来。丝质的衬衣袖子上，有长长的飘带，时不时的在油乎乎的桌子上扫来扫去。
吃完一根，终于开口说话：“你啊你，好歹也算是职场菜鸟了，难道你就不懂得燃眉之急必先解的道理么。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dora，你上面的老板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业务数据必须翻倍，你怎么办?”
程子文认真思考瞬间：“那大老板也不可能那么什么都不懂啊，非得提不可能实现的要求。”
“难道大老板不知道那不可能么？”
“那为什么还要提？”
钱显丹歪着头，斜看着程子文，摇摇头：“变相的逼宫呗。”
“为啥？”程子文不解开。
“你啊，平时在公司也补药一门心思的钻到业务里面，有时间也适当的多走动走动，学会察言观色，横向多一些人脉圈。当初dora可是柯思顾力保和极力维护，才在公司站稳脚跟，dora以为柯思顾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他走了，她就自然而然往上走去替代他的位置了。这也太天真了，这公司里可不缺成熟的管理者，柯思顾走了，dora名义上是管辖范围变宽了，可也一直没有正式任命啊，一旦大老板找到新的心腹，dora在这个位置上，怎么都会很碍眼。”
“那你的意思是说，dora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的？”程子文突然有点悲哀，算尽了，也是徒劳。
”倒也不是，如果dora能在短时间内，力挽狂澜，用超出预期的业绩砸在大老板脸上，相信还有回旋余地。更何况，以dora这种傲气，就算要走，也不是公司让她走，而一定是自己主动辞职走。我要是dora，就先做出漂亮的成绩，砸在大老板脸上，说，老娘有的是能力，才不媳在这里待着呢。多解气啊！“钱显丹头头是道。
程子文心中的疑惑一下解开，却又糊涂了：”仙丹儿，你平时也没和dora有什么交集，为啥对她这么了解。“
邹诚实不在她们的体系内，也插不上话，只是安心的在一边给两位姑娘端茶送水，听到这里，突然插话：”因为，本质上，他和dora就是一类人啊！“
钱显丹把刚擦完嘴的纸巾捏成团子，向邹诚实砸过去:“滚，谁和她那种蛇蝎女一类人啊。只不过是，对于敌人......嗯，或者说，曾经的敌人，多一份心眼而已。”
程子文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无比认同邹诚实的说法，向他投射过去一股认同的目光。
不过聊完dora，她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dora保不住了，我怎么办呢，我这一路跟着dora，大家早就把我当成她的心腹了。
“那.....我怎么办？”程子文继续向钱显丹求助。
钱显丹显然没有把这个问题当成是问题：“你，顶多是一个小喽喽，做好事情就行了，你和她不一样，现在又不用争抢个什么位。别担心，无论什么老板来，都是喜欢有能力的人。”
邹诚实补充：“是啊，你踏实又有想法，而且投入度这么高，是哪个老板都会喜欢你。”
“啧啧啧，这马屁拍的，啥时候这么会夸人了。”钱显丹砸吧着嘴，侧眼看着邹诚实。
把邹诚实硬是看的面红耳赤，赶紧转移话题：“话说，仙丹儿，你之前和大有哥去扫墓，怎样了。”
“对哦，怎样？”程子文也十分好奇。
本来以为钱显丹会是长篇大论，把当天发生的情景复述一遍，却没有想到，她沉思两秒之后，简明扼要：“嗯，大有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程子文和邹诚实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完了？”程子文好奇。
钱显丹咕噜噜喝完一杯啤酒：“你们想听啥？”
邹诚实也展现出了八卦的潜质：“比如，扫墓的第一感觉，见到两边家里人是什么样的，大有哥这个过程中的表现，等等。”
钱显丹白了一眼邹诚实，但是没有拒绝回答：“问的一套一套的。因为那种感觉真的难以描述，所以，我也很难很准确的说。总之就是，两边老人，都把我当家里人，没有丝毫的芥蒂和见外。就算去给小玲姐扫墓，大家也觉得，我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们一起去看望一个故去的亲人的感觉。他们也都很在乎我的感受，几乎不会提小玲以前和大有的种种，相反，把这次的聚会，当成是了纯接待我进入这个大家庭的筵席。总之，之前的种种担心，都烟消云散。”说完，钱显丹嘴角扬起，仿佛陷入那天的回忆中。
看的出来，她的幸福是发自内心的。
“你也不担心以后多一个家庭的累赘吧？”程子文经历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总是会悲观一些。
“我相信大有。他可以处理好一切！”钱显丹回答的坚定。
看到她的坚定，程子文知道，自己的担心或许真是多余。就算未来有困难和风险，她也一定都可以迎难而上，各个击破。
她，可是仙丹儿啊，最勇敢、最无畏、最洒脱的仙丹儿啊。
邹诚实举起一次性的塑料杯子，笑着面对两个姑娘：“来，干杯！祝福仙丹儿。”
“嗯！”大家同时举杯。
塑料杯子碰撞，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可是，那声激荡，还是从个子的心里透了出来。
相信自己的选择，才能更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