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丹王余音
茅屋外,香笺孤立在侧,嗓音已哑,泪痕才干,红肿不堪的双目依旧怨深深、痛汲汲望向秋妙济怀中之人,那人。。。余温尽散,眸光逐灭。
往事随风,随意一缕、任意一波,吹尽腑底的封尘,旧时情愫纷纷扰扰,周而复始,磨折身心。
青梅竹马又如何,郎心不在,意从多年,终究无用!
香笺退后几步,掩面哭了几声,弱弱问向藕生:“莫辞如何。。如何处理。。。”话刚落,泪水复又翻涌。
藕生亦是悲戚万分,伤心无奈又何用,少倾,坚定道:“现下正直盛夏,不可久留在此地,很快自有帮手,先将阿辞运回敛香堡冰存,即刻加鞭快马送信回缥缈,呈得掌门师尊,请他老人家定夺,是归葬缥缈或是送回岳阳。。。”
就在二人滚滚落泪之时,一群江湖侠士,匆忙赶来。
其中一人,藕生顿觉分外眼熟,却一时唤不起名字。
“藕少侠,幸得你的鸟儿领路,原本我们想与你们汇合,巧的是半路遇见了“奈我何”,酣战一阵,与他过招,真是爽。。。”
来者,正是那日藕生为他付酒钱,并与他一并吃酒的老虎山狼牙派弟子余生机。
“你是?。。。”
“我是余生机啊,前几日你还与我一起吃酒来着!”
藕生瞬时想起,点了点头,无奈道:“原来是余兄,你们。。。”
余生机道:“是啊,我们与“奈我何”刚刚交过手,但他跪地求绕,求宽限他几个时辰,大伙见他时日无多,就放过了他,但我们遇见他时,他已身受重伤,我们猜你们定与他鏖战,负伤也有可能,索性一起寻回你们,回敛香堡了结此事。”
藕生兴致低沉,只是轻嗯了声。
余生机瞧出了他的异样,询问道:“采花大盗一案,几近尾声,为何藕少侠一脸黯然?”
藕生侧了侧身,指了指握在地上的燕莫辞,道:“我兄弟因此战,重伤不治,已经。。。”
余生机二话不说,冲上前去,细搭脉搏,只道一声:“快扶起他!”
香笺瞬时抬起泪目道:“还有救?”
余音机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老虎山狼牙派弟子余生机,虽我派在江湖属十八线开外,武功、地位、名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家师炼丹的本领可说是独步武林。”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玉颈瓶,从中倒出一颗金光闪闪的丹药,塞入燕莫辞咽喉。
喂完丹药,余生机起身向着藕生道:“藕少侠莫伤心,我这瓶内存有两枚丹药,是家师毕生杰作,少侠心脏停跳不久,身体尚有余温,四肢未僵,经脉未枯,这还阳丹用的恰到好处!只不过。。。他躺过的地方,方圆十里十年内寸草不生,他的阳寿嘛,要折损些!”话正说着,那边的燕莫辞赫然睁开双眼,急速咳出血来。
余生机急忙上前查看,惊喜道:“血通了!”
藕生见燕莫辞起死回生激动万分,千言万语到不出口,只反复念道:“太好了!太好了!”
一旁的香笺自是欢喜,热泪不止。
藕生拜谢道:“实在不知如何感谢是好,阿辞能回生,这份大恩,藕生此生铭记于心,带他安妥,缥缈派众人定上老虎山谢恩,他日若。。”
余生机却一把扶住了他,道:“少侠也是为了大义而伤,我这药用的值了N况救的是你的同门,谢就不必谢了,上山就更不必了,家师。。不喜人叨扰!”说完,轻轻拉过藕生耳语道:“千万别上山说我用金丹救了你,其中原委你猜得到!”
藕生忽的明白过来,急忙点头:“可这大恩不能不报”
余生机摆手又答:“你先前还了我的酒钱,有请我吃了一顿酒,算是两不相欠了!”
“这哪里低得!”
余生机笑道:“我说低得就低得,能结识藕少侠这样的年少英才是我余音机的荣幸,何况你们四人能重伤奈我何,这事一出,武林为之震撼,他日行走江湖想结交诸位的不再少数,我余生机倒是夺了鲜~”
说罢,又拉过藕生的手,将玉瓶塞入掌心道:“家师给我取这名字就是想我一世平安,可她不知给予人生机的意义远远大于保存自己的生机,我余生机是个庸碌之辈,担不起江湖侠者的责任,活着不过是吃饭睡觉挨娘骂,这颗回阳丹你收好,我看得出,日后你必须是要闯荡江湖、碰钉子的,也许用得上。”
藕生欲加推脱,余生机执意塞过,来来回回,藕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握紧手中的玉瓶。
“那你师尊哪里要如何交代?”藕生道
余生机挤了挤眼睛,背手道:“无妨!家师就是我娘!我娘就是消匿江湖的余音!”
藕生恍然大悟,余音!丹王余音!
她读过不少武林野史,其中便有一章是写丹王的。
但是。。。相比较其他传奇人物上千上万的故事而言,丹王余音的介绍就少的多了,只有几行,似乎是:丹王余音与同门师兄-寒山斗丹三日。寒山处处难敌,已是败,后抛一尸骨与前,丹王余音黯然痛伤,不发一言,颓然认败。
至此,虚无阁由寒山继承。
余音,不知所踪。
但江湖人士心中余音的为能胜过寒山许多,私底唤她作丹王。
。。。
香笺与藕生以及一行江湖侠士去了前殿与梅折春了结香脂州采花贼之事,随着梅松言的回归,只差昭告州内花农,奈我何遭众侠围杀已身死,香脂州从此又可享花香泰平。
雅阁里,虚弱的燕莫辞躺了片刻,梦呓了些许,其中内容自然是那三个字--秋妙济!
经过此次香脂州一遭,生死攸关时刻,人心最为剖白。
“妙济!小心。。。妙济,妙济啊~”
榻上之人,满身虚汗,肢体绷直僵硬,长眉皱拧,双目紧闭,拳拳之心,殷殷之情,毫无遮拦,直奔秋妙济心头而去。
秋妙济不是心如顽石之人,怎会不知这样的深情难寻难遇?
只怪那年盛夏高阳太过耀目,高阳下的少年又比肩那盛夏的高阳。
般若神明,耀世夺心!
秋妙济缓缓靠近,坐下身来,轻轻牵起那双血迹已干的手,拳内凝着汗水,尚有余热。
“莫辞,我们都是爱而不得之人,其中的苦我们比谁都明白,成全对于我们来说却是极难,许是我太执着于虚无的事情、无法得到的人,以致身心倔强如风,回不了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