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夜的”秋妙济“
话语落，燕莫辞缓缓睁开双眼，费力的撇过头望向身边之人：“妙济。。你在？”
“我在！”秋妙济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牵着他的手。
此举，使得刚醒之人失落无比，燕莫辞沉默了一会，终究是明了她的心意。
两次处在生死的边缘，他的心满满的尽是她，就算是死，他也想听她说些爱他的言辞，那样，也便死而无憾了。
很可惜，没有一言一语！
燕莫辞平静的看向窗外，朝着那一枝繁花道：“妙济，还记得几年前大雪封山，你想吃鲜嫩的豆苗，我连夜下山却因种种，惹得重伤难治，一息难续吗？”
“我记得”
窗外的繁花开的正盛，驻足枝丫，在夏风之中嬉嬉闹闹，悄窥窗内二人。
燕莫辞继续诉说，道：“三年前，我知命不久矣，心若死灰，想着自己方才十六，还有许多事情还未完成，还有许多地方未曾玩游，痛苦难诉，是你。。给予了我一个拥抱，一个令我终身难忘的拥抱，我细想过，那是第一次，在我情系多年激情暗涌、却又身心虚弱的关键时刻，你紧紧的抱住我，直到我身体泛酸，心里被甜蜜塞满之际，你才松开双臂。。。”
秋妙济不敢置信，他说的如此这般信誓旦旦，不像是臆想，且那夜他确实病重，香笺也找过她，让她见他最后一面，这些都确实不假。
只是，那年她十三，对于要见一个因她而要死亡的人，恐惧战胜了内疚。
她，并没有去看他Ｎ来的拥抱？！
秋妙济不敢出声，只因为忧心他的伤势。
燕莫辞忆起那日种种，各方滋味涌上心头。
那夜，万物无声。
他害怕极了，他想他的娘，想他的家人，想归去吃口娘做的饭菜，已知是奢望。
渐渐心生不满，怨恨迷了心，他开始恨自己，怎么就被秋妙济迷了心。
而那人的不闻不问加速了他对她情爱的流失，弥留之际，燕莫辞明白了。。情爱已不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换句话说，他已对她死了心。。
可是就在心死之际，秋妙济还是赶来了。。。
一个充满温暖微颤的长长拥抱，重新让他燃起生的希望，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
以至于，不论日后秋妙济如何待他，他都记得那夜秋妙济的无限温情，以及她对我说过的一番耳话！”
“妙济，也许该是我放开你的时候了，这次重新生还，我已不能继续沉沦在你的一切里，我。。。终究是我自己，我终究是岳阳漫漫、悠悠开霁的云梦少年！我得为我自己活一次，前路漫漫，妙济，你需一个走了。”
燕莫辞的面容显得格外平静，盈盈淡眸华彩四散，仿佛道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这番话秋妙济细细品味，少倾其中之意全明了，也就不再隐瞒了什么，只见她婉婉道：“那夜，我并没有去看你！”
霎时，燕莫辞不可置信的回过首，反复确认着那张容颜之上流露出的言辞，确认过后，奋力的强支坐起，急切道：“那夜，你没有去看我？不可能，明明可感你的温度与心跳？！”
秋妙济点点头，道：“不过，香笺曾劝我去看你，我因胆怯未去，点了一柱“甜乡”就。。就睡了。”
乌发四散，遮住低垂的洁白双靥，燕莫辞接连摇头，那怀中的温暖、那急速的心跳、以及那暖烘烘的耳语是千真万确的！绝不可能是自己的臆想！
那。。。那。。对方。。究竟是谁？！
意外中的意外，使得燕莫辞的脑海蹦出一个女子，不错，除了她还能有谁！
香笺！香笺！香笺。。。
远处层云渐散，露出耀目而温暖的阳光，晴空万丈处有飞鸟掠空，还有声声洪鸣。
燕莫辞抬起首，温和道：“妙济，请你，唤香笺来！”
。。。
香笺疾步赶来，见燕莫辞面露笑意，依靠着榻，双眸一路盯缠着自己。
正在狐疑之时，燕莫辞轻轻拍了拍床榻，示意她坐过，这样的清朗面容，这样的温柔举止，使得香笺略显局促，但又无法拒绝，只好缓步走过，轻轻坐下。
香笺刚刚坐稳，却被燕莫辞一把拥搂！
这突如其来的一举，使得佳人脑内轰然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如木，双手亦不知所措，空洞的微微摊着。
紧紧相缠的身躯，热源相互交织，香笺顿时面红耳赤，欲推脱却又迷恋沉沦。
十年默默等候，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二人相拥良久，香笺早已热泪盈眶，而燕莫辞则贪恋着这份温暖，他终于明白，两情相悦是这般无与伦比的心安。
香笺亦求其中原委，她要知道为何燕莫辞这般，她的心揉不进任何杂质，她要问个明白。
“为何？”
燕莫辞慵懒懒道：“香笺，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可是你化作妙济的模样，这样抱住我的，抚慰我将死的身心，现在。。我主动还你了！你可还喜欢？”
一瞬间，疑惑困满水灵灵的双眸！
燕莫辞继续欢喜道：“妙济同我说明了，三年前夜晚的那个给我无限力量的拥抱并不是出自她，她没有去看我，反倒是没心没肺的点上一炷“甜乡”入睡了。。。不过，现在我不怪她，只因，我找到了曾经的热源！只是苦了你了，等了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你的心意。。。”
燕莫辞滔滔不绝着，可香笺却是两行热泪，川流而下。
他说的。。说的。。。
她，一无所知啊！
恐惧渐袭心头，香笺由不得浑身颤栗！
三年前的那晚，秋妙济敷衍了她？并没有去？!
不可能，她明明守在燕莫辞住所的不远处，远远见一黄衣少女步入的！
不是秋妙济？那是？
。。。
想到这，香笺悲恸不已，来自燕莫辞胸膛的温度已经融化了一切，包括欲吐真相的心。
就让这一切成真吧！
就让一切泯没于这渴望已久的胸怀之中吧！
香笺紧紧拥住燕莫辞，贪婪的眷念着对方的气息，用着沉酿已久的相思热泪，染了又染甚苦的身心。
。。。